毕竟继承人,自己已经挑选好了,再怎么都要得放一些烟雾弹出去,迷惑一下,其他的世家大族。
否则,长安也并不是什么时候都长治久安。
必须利用鲜血,去令所有人都明白,并不是一切的一切,都如他们所料。
之前,也不是之前吧,应该说是几十年前。
当自己被上一任家主,选为继承人时。
也是这种局面,只不过当时是大隋朝,而已。
几十年的风波,将他的内心磨损,什么时候该冷静,什么时候就冷静。
甚至,连一丝多余的情绪,都不会透露。
可那些小辈,唉,还是任重道远。
等着这次殿下回到长安后,一定要将王菲,接回家来住几天。
或者将那几个家伙打发去王府,待一段时间。
自己可以接受他们的碌碌无为,乃至声色犬马。
也可以接受他们闯下的大祸,但也必须有个量级,绝对不能影响到,家族的繁荣。
与此同时,独孤府上,却是一片冰霜。
能够到场的族老,已经都到了,连同那些后辈,都被薅到大堂集合。
站不下的,甚至排到了院子里去。
刚,才舟车劳顿,来到主位上的独孤凤。
强行忍住胸中的不适感,冷静的扫了周围的亲人。
似笑非笑,这是即将发布的前兆。
随着家主的目光扫视而过,不少心虚的后辈,不自觉的双腿打颤。
更有甚者,直接一屁股坐在地上,可却没有谁,一笑大方。
而是站在周遭的下人,立即将他们抓了下去,一边拖,这些家伙还不断的哭喊。
“家主、家主,吾错了,吾错了……”
可独孤凤,好不容易才从娘子关保着这条命,回到长安城。
怎么可能因为后辈的悔过,就将这些硕鼠,给放过。
家族中,可以有老鼠,但是不能在随时随地都,想要将家族焚毁殆尽。
最起码,这段时间她没在长安城,安安分分就好。
不要求他们,如同书生一样,随时在家族中待命。
可也别到长安城中去,各处惹事,若不是回来的早,独孤凤还不知道。
就在自己去娘子关的这短短二十天,三五位后辈。
居然参与到某些灰色生意中去,虽说以家族的身份,那些生意,完全可以要求下人去做。
但在如此动荡时,他们居然都还在那恬不知耻的谣传。
最关键的是,这些臭小子还在酒楼打架。
若只是打架,那该道歉,道歉。
该赔偿,赔偿。
独孤一族,也等得起。
可,令人真正崩溃的是,这几个家伙,处处打着独孤一族的旗号,在外面胡作非为。
就包括在打了架后,还专门让人家到独孤一族府上,来找麻烦。
这、这不是作死么?
所以,并没有感到有多么的悲哀,反而是暗自窃喜。
毕竟,这些都是扔出去,当烟雾弹的棋子,并没有什么可留念的。
至少,这些后辈,不过是浮游罢了。
享受了家族那么多年的荣华富贵,到了真正该考验的时候,也该扛扛压。
世上没有什么东西是免费的,换句话而言,表面免费的东西,最贵。
直到此时,剩下的那些族人,才稍稍冷静。
才想起家主,在继承家族的时候,几十年前,还不是这个朝代呢。
凭的,是什么?
除了族老相应的照料外,也只剩下一个字。
杀!!!
有族人出来反对,怎么办?
杀!
直到杀到周围没有谁,再敢说出反对之语。
族长才坐稳了这,几十年的家主之位。
此时,独孤凤见众人皆是埋头沉思,嘴角也是有了一抹嘲讽的笑容。
将右手边的茶盏,重重的砸在地上,啪的一声,碎裂出去的瓷片,划过,不少人的脸颊。
倒是将他们的腰,又压弯了两分。
独孤凤的声音,也在此时,随着茶盏碎裂响起。
“尔等,都在做些什么?
真不明白,如今家族的处境如何。
还真认为在这座城中,什么事情都有家族来,给尔等撑腰?
是,也不是!!”
这个问题,根本就没有答案。
甚至于,有答案,但那个答案,太过残酷,也太过冷血。
家族当然不能够承担众人,胡作非为引起的一系列后果。
但那些被押出去的惹事精 心中想的与留下来的这些心中想的,其实,一模一样。
不过是,侥幸罢了。
可谁知,这次家主并没有以往的容忍,这时,才真正意识到。
家族,恐怕又陷入了两难的境地。
独孤凤,也并没给众人思索的时间。
见他们默不作声,如同鹌鹑一样乖巧,脸上嘲讽的笑意,又加深了两分。
同时,想起轻柔的好来,最起码,人家有脑子,做事情也不会如此莽撞。
可,唉。
一切恐怕还得等着王府的所有人,到了长安城后,再做计较。
自己想将家族,这个重担给对方,按照之前对于轻柔的了解。
必定会接过去,甚至这完全就是,权力的传承。
可万一呢,万一王府不放人。
亦或者,这个过程中,再起龌龊,自己可没有脸皮再去求王府一趟。
此时,才郁闷的挥了挥手,加之呵斥道。
“尔等,滚出去!!
让小辈,都最好想一想,家族能不能承担他们恶行,带来的结果?
若可,那可以去做。
若不可,那就不要擅自行动。”
小辈在得到家主,让他们滚,这个消息时。
也是重重的呼了一口气,却没有回答,因为独孤凤的压力,太强了。
甚至,若坐在家主面前,有许多人话,都说不出来。
直到他们都离去后,独孤凤才用左手撑着桌子,重重地,再次叹了一口气。
环绕在周围的族老,也是不忍的出声安慰道。
“族长,不要太过着急。
此次是吾等,没有将家族中的那几个惹事精看好。
通过这次的教训后,想必所有人都会意识到一些事情,并不是家族,能够去扛的。”
此时,独孤凤苍老的声音,才再次响起。
顺带扫视了一眼,满脸关心的众人,喃喃道。
“尔等,在想些什么?
吾,自然知晓。
一切,都得等着赤渊王到长安,稳下来再说。
旁边的一位族老,似乎意识到了什么。
猛然抬头看向脸色,已然接近苍白的家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