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孙冲面带忧愁之色:“公主又犯了气疾,正在养病。”
李治听了不由面色一变,问道:“什么时候的事?怎么没有禀报?”
长孙冲解释道:“公主这是老毛病了,不想让陛下担心。殿下放心,已经请了太医。”
刚才李治还有些不解,遣唐使那么闹腾,长孙冲没道理不知道,原来是长乐公主生病了,长孙冲根本就顾不上外面的事。
原本李治是想让长乐公主和长孙冲劝劝长孙无忌,毕竟一家人关起门来好话。
但是,长乐公主犯了气疾,李治就将遣唐使的事抛在了脑后,毕竟也不是什么大事。
李治关切的问道:“姐姐的病情严重吗?快带我去看看。”
房遗爱在离开东宫之后越想越气,这可是大唐啊,怎么能容倭国遣唐使如此嚣张?
不就是抽了他一鞭子吗?
他不但不道歉,不想着忍气吞声,竟然还敢闹腾?
我堂堂大唐县公,宰相之子,晋阳公主准驸马,太子的铁哥们,怎么能受这种闲气?
想到这里,房遗爱直接调转马头赶往承门。
太极殿,大朝会依然在继续。
虽然房遗爱已经是开国县公,但是因为太年轻没有差事官所以没有参加大朝会的资格。
李治也因为年轻没有参加大朝会,等明年大婚之后他才会参加大朝会听政学习。
大朝会已经临近了尾声,李世民扬声问道:“众卿还有何事要奏?”
御史何进出列恭声道:“启禀陛下,臣弹劾洛川县公房遗爱无故鞭打倭国遣唐使高田根麻吕,如今已经在四方馆传开了,影响十分恶劣,臣请陛下严惩房遗爱。”
李世民听了感到很疑惑,房遗爱和倭国遣唐使八竿子打不着啊,他疑惑的问道:“房遗爱为何鞭打倭国遣唐使,这事总得有个起因吧?”
何进恭声道:“启禀陛下,高田根麻吕仰慕房遗爱的才学,在路上遇到房遗爱,想向房遗爱请教。”
“高田根麻吕自报家门,执礼甚恭,却没想到房遗爱直接一鞭子抽在了他的脸上。”
“陛下,倭国虽然是海外弹丸之国,但是高田根麻吕毕竟是一国使臣,房遗爱此举不合我朝待客之道,有损我朝声誉。”
“房遗爱出身高门,屡立功勋,被陛下选为晋阳公主驸马,却没想到如此骄狂暴虐,臣恳请陛下严惩房遗爱。”
一众朝臣们听了不由议论纷纷,长孙无忌的嘴角更是噙着一抹淡淡的微笑。
一个骄狂暴虐的人怎么能成为公主驸马呢?尤其还是皇帝最宠爱的公主!
李世民微微皱眉,问道:“房玄龄,你可知道此事?”
“启禀陛下,臣不知。”
房玄龄的言简意赅,并直接否认,因为他觉得这像是房遗爱能干出来的事儿!
李世民沉声问道:“那倭国遣唐使呢?有没有呈报什么?”
这时候有殿内侍御史恭声道:“启禀陛下,刚有侍卫来报,有倭国遣唐使在承门外向过往的官员哭诉,还有国子监的学子陪着。”
李世民听了不由皱起了眉头,沉声道:“在承门外哭诉?这成何体统,来人,让他回四方馆,待朕查清楚后自会给他一个交代。”
承门前,高田根麻吕正仰着头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哭诉着。
因为要让别人看的清楚,所以他并没有敷药,眼泪流过鞭痕的痛楚滋味只有他一个人清楚。
旁边围了不少人,既有国子监的学子,也有看热闹的朝廷官员,不过都是些低阶的朝廷官员,朝臣们都在太极殿上朝呢。
别,高田根麻吕一把鼻涕一把泪的样子加上脸上那道血肉模糊的鞭痕,看起来确实挺可怜的。
当房遗爱骑马来到承门前的时候,立即就引起了所有饶主意,尤其是高田根麻吕。
看到房遗爱驱马行来的时候,高田根麻吕眼神中闪过一丝畏惧,随即他又抬起了胸膛。
这可是承门前,虽然距离承门稍微有点远,但是承门上的侍卫们都能看的清楚。
而且这里还有国子监的学子,还有这么多大唐的官员在,房遗爱还敢动手不成?
所有人都看着安静的看着房遗爱,就连哭诉着的高田根麻吕都闭上了嘴,他们都在猜测房遗爱来这里干什么。
房遗爱肯定是害怕了,来赔礼道歉!
高田根麻吕心里产生了一种不好的念头,若是房遗爱来赔礼道歉可怎么办?
若是房遗爱赔礼道歉的话,他就没法继续闹腾下去了。
房遗爱径直驱马来到了高田根麻吕面前,居高临下的看着他。
高田根麻吕仰着头有些畏惧的看着房遗爱,讷讷的问道:“你,你要干什么?这里可是承门前!”
房遗爱抬手就是一鞭子甩了下去。
啪的一声脆响,随之而来的是一声凄惨的叫声。
高田根麻吕猝不及防之下生生的挨了这一鞭子,他万万没想到,房遗爱竟然敢在承门前抽他。
而且还是毫无缘故的抽他!
高田根麻吕捂着脸,问道:“你为什么又抽我?”
房遗爱淡淡道:“因为你挡着我的路了。”
挡着路了?
这可是承门前,哪怕是十辆马车都能并排而行!
高田根麻吕差点没气的吐血,太欺负人了!
旁边的国子监学子们听了也不由吵嚷了起来。
“岂有此理!路这么宽不够你走的吗?我看你就分明就是想故意打人!”
“宰相之子就能如此骄狂吗?”
“别他是一国使臣,就算是普通百姓,也不能受你如此凌辱!”
“之前还觉得高田根麻吕言过其实,现在看来,分明是你房遗爱骄狂残暴,目下无人!”
“光化日之下,竟然对一国使臣如此狂妄无礼,朝廷的颜面都被丢光了!”
“可怜房相一世贤名,全被你给败坏了!”
“今日之事就发生在承门前,陛下定会知晓,众目睽睽之下,断不能善了,我等必然让陛下严惩你,以儆效尤!”
“对,决不能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