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侯君集的府邸到皇宫距离可不算近,李世民摇头道:“来不及了,总共也就一亩白叠子,晋阳和房遗爱都带了不少人手,估摸着现在早就一朵都不剩了。”
“今色已晚,明让他入宫来,朕要当面问一问他,为什么将朕的白叠子都薅没了!”
白叠子到了秋就枯萎了,若是房遗爱还没等白叠子的种子长成就采了,那明年就种不成白叠子了。
白叠子虽然稀奇,其实皇宫里种不种白叠子也没那么要紧,但是房遗爱明明知道这是他指定要种在宫里的奇花还怂恿晋阳给薅了,这让他很不爽。
在晋阳心里,房遗爱难道比他这个老父亲还重要?
李世民猜的一点都没错,房遗爱不但将一亩的棉花全都薅没了,而且全都装进了马车里,甚至连一朵棉花都没留下。
只是晋阳公主就带了十几个侍女,随行的侍卫近百,房遗爱自己也带了七八个厮,一亩的棉花虽然不少,但是这么多人抢着干,也没多大一会儿就采摘完了。
不过,李世民担心的就有些多余了,棉花成熟的时间早,不但成熟了,而且在枝头上晒的差不多干了。
所以,房遗爱才决定将所有的棉花全都薅走。
府邸前,房遗爱和晋阳公主依依惜别。
守卫府邸的侍卫们一个个在风中凌乱,房遗爱可真是个狠人啊!
是一朵都没给皇帝留!
晋阳公主的车驾离开了,一溜三辆马车向皇宫行进,最前面最大的马车是晋阳公主的马车,后面跟着的两辆马车里坐的是随行的侍女。
房遗爱这才带着装满了棉花的马车向自己家行去。
等马车都离开后,入宫禀报的侍卫这才姗姗来迟。
“陛下了,不用管!”
留守的侍卫没好气道:“要管也迟了,白叠子全都被拉走了,一朵都没剩。”
话虽这么,他们还是长松了一口气,既然皇帝不用管,那就不关他们什么事了,不用担心有罪责。
自从房遗爱的厮墨竹来叫了五辆马车出去,房遗直心里就有种不妙的预福
房遗爱叫五辆马车去干什么?
可千万别再惹出什么事来!
房遗爱一边祈祷,一边等着房遗爱回来。
房遗爱终于回来了,带着五辆马车,像是凯旋的将军一般。
房遗直立即迎了上来,关切的问道:“马车里是什么?”
房遗爱言简意赅的解释道:“是棉花。”
“棉花是什么?”房遗直一脸的疑惑。
房遗爱笑着解释道:“是一种来自西域的花,有人叫它白叠子。我路过侯君集曾经的府邸,见到空气里飘着棉絮,我才知道里面种着棉花。”
“我就和晋阳公主一起进去,将棉花都采了回来。”
房遗直好奇的打开了马车,只见里面满满都是白色的花朵。
他的第一反应就是棉花肯定不名贵,因为名贵的东西都稀少,不会一下子就装满了五马车。
侯君集家早就被抄家了,现在成了一座空宅院,房遗爱进去采花能有什么事?
而且,房遗爱还是同晋阳公主一起进去的,那就更不可能有什么事了。
想明白之后,房遗直顿时就放下心来,觉得自己是多虑了。
房遗直好奇的问道:“这就是棉花啊,你采这么多棉花回来干什么?”
房遗爱笑道:“这可是好东西,棉花处理过后很软,塞进衣裳、被褥中能起到保暖的作用。”
房遗直听了感到很无语,家里还能少了皮裘穿吗?
这是瞎折腾什么呢?
不过,房遗直并没有劝阻,折腾就折腾吧,只要不惹事就好。
房遗爱将棉花都拉到了自己的院子里,然后让木匠制作弹棉花的器具。
好在,他时候在农村见过弹棉花,对此并不算陌生。
弹棉花的器具制作起来也很简单,国公府找来的木匠技艺很高,制作这样简单的器具自然不在话下。
房遗爱回自己的院子开始忙碌起来。
散衙之后,房玄龄立即匆匆赶回了国公府。
入了府门,房玄龄面色沉凝的问道:“那狗东西呢?”
房遗直听了不由心头一惊,连忙道:“爹,您生什么气啊?二郎今又没闯什么祸。”
房玄龄立即问道:“他是不是带回来了好几马车的白叠子?”
房遗直点头道:“是有这么回事,爹,您用不着生气,二郎是从侯君集的旧宅采回来的,而且还是和晋阳公主一起采的。”
“虽是西域奇花,但是侯君集的府邸都已经空闲了,那西域奇花也是无主之物……”
房玄龄打断道:“你知道什么?侯君集府邸的那一片白叠花是陛下的,陛下还派了侍卫看守。”
“这狗东西也不知道怎么也看上白叠子了,被侍卫拦在了外面,结果他倒好,叫来了晋阳公主闯进去了。”
“闯进去倒也罢了,直接将陛下的白叠子给薅了个干干净净!”
房遗直听的冷汗都下来了,那会儿听房遗爱他还觉得没什么事,现在才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
房遗直吓得脸都白了,连忙道:“爹,这也不能怪二郎吧?”
“陛下派了侍卫看守,那些侍卫可不会听二郎的。”
“只有晋阳公主能镇得住那些侍卫,肯定是晋阳公主下的令。”
房玄龄冷哼道:“晋阳公主都到了宫门口了,被二郎的厮叫去了侯君集的府邸!是谁的主意,陛下岂会不明白?”
“他人在哪儿?”
房遗直连忙道:“二郎回了自己的院落就没出来过,将那些棉花都拉到自己的院落去了,还找了木匠。”
找了木匠?
听了大儿子的话,房玄龄不由心中一动,他一直都很纳闷,为什么房遗爱非要将皇帝的白叠子给薅个干净。
无非两个可能,一是房遗爱想将白叠子种到晋阳公主的公主府花园郑
二是房遗爱发现了白叠子还有其他的用处。
此刻听房遗爱回来就找了木匠,他觉得房遗爱很可能找到了白叠子的其他用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