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得不,房遗直的也有道理。
不过,房玄龄却微微摇头道:“多少沙场悍将跟着陛下南征北战,出生入死立下了汗马功劳,也只是被封了县公、郡公。”
“你只是发现了棉花有保暖的作用,陛下就把你晋封为郡公,这会寒了多少将领的心?”
“这确实是一件大功,但是你因此被晋封为郡公的可能性不大。”
房遗爱听了禁不住嘟囔道:“虽然这不是战功,却能活人无数,也不见得就顶不上战功。”
房玄龄正色道:“不管你会不会因此被晋封为县公,这件事你都要认真的去做,若是棉花真的有保暖的作用,若是推广开来是百姓之福。”
房遗爱点头道:“爹,您就放心吧,陛下气归气,我可不气,就算什么都不图,我也会尽力将棉花推广开来的。”
房玄龄听了心里十分满意,嘴上却呵斥道:“胡袄,陛下何时气了?怎么能如此编排陛下?”
“你眼里是越来越没有尊卑了!若不是你还有火器营的差事,非把你关在家里禁足个一年半载长长记性!”
“以后做事还这么毛毛躁躁的,看我收拾你!”
房遗直也连连点头,苦口婆心道:“二郎啊,你可长点心吧,别父亲了,就连每都提心吊胆的。”
房遗爱听了似笑非笑道:“提心吊胆?我怎么看你刚才激动的嘴都咧到耳后根了?”
房遗直听了不由老脸一红,刚才确实把他激动坏了,不过一开始的时候也确实吓了他一大跳。
房玄龄瞪了房遗爱一眼,沉声道:“陛下要你明入宫解释一下为什么将白叠子薅了个干干净净。”
没想到皇帝竟然这么着急,房遗爱摸了摸下巴,沉吟道:“棉花已经弹出来了不少,今晚我就让丫鬟连夜赶制一件棉袄。”
“然后,明一早入宫给陛下送温暖。”
房遗直笑道:“你这个主意好,咱们家库房里什么绫罗绸缎都有,你自己去挑吧。”
房遗爱摇了摇头:“我不想用绫罗绸缎,我想用粗麻布。”
房遗直听了人都傻了,失声问道:“二郎,你疯了?是要献给陛下的,你怎么能用粗麻布?”
房玄龄听了颔首笑道:“用粗麻布好,还是二郎想的周到。”
“穷困人家穿的就是粗麻布,若是用粗麻布制成的棉袄暖和才更能明棉花的保暖性好。”
虽是进献给皇帝,但是皇帝还能缺一件锦衣不成?
最重要的还是向皇帝展示棉花的好处。
房遗直这才明白房遗爱的用意,连忙道:“好,我这就去给你找几匹粗麻布来。”
粗麻布是穷苦人家穿的,他们国公府里还真没有,就连下人都不穿粗麻布。
两仪殿,晋阳公主沐浴更衣之后,这才来到正殿陪父皇用晚膳。
“父皇,我回来了。”晋阳公主甜甜的笑着,仿佛采摘白叠子的事根本就没发生过一样。
李世民问道:“怎么这么晚了才回来?”
晋阳公主一听顿时就嘟起嘴:“父皇,您这不是明知故问吗?都有侍卫来向您禀报了。”
“不过,不管那些侍卫的事,是我执意要进去看看白叠子到底长什么样。”
李世民本也没打算惩处那些侍卫,更没打算责备女儿,没好气道:“当朕不知道吗?分明是房遗爱那狗东西的主意!”
晋阳公主嫣然一笑,上前抱着父皇的胳膊撒娇道:“父皇,不就是些白叠子吗?您不会生气了吧?”
“生气?一点事,朕怎么会生气?”李世民打了个哈哈,笑道:“朕只是感到好奇,房遗爱这子为什么把真的白叠子薅走了,一朵都没给朕留下!”
晋阳公主笑嘻嘻道:“一个大惊喜,您就等着瞧好吧,绝对能让您惊掉下巴。”
李世民听了诧异的问道:“哦,惊喜?什么惊喜?”
晋阳公主有点呆萌的摇了摇头:“我也不知道。”
她没有问,房遗爱也没告诉她,不过房遗爱既然有信心换取郡公的爵位,可见那一定是非常的惊喜。
李世民见状很是无语,这还是他那个聪明伶俐的女儿吗?
再这样下去,他真担心女儿被房遗爱骗了还帮房遗爱数钱。
不过是一种西域奇花而已,除了观赏还能有什么别的用处?
李世民百思不得其解,倒要看看房遗爱这狗东西到底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真正李世民感到为难的是,倘若房遗爱没拿出什么惊喜来,他该如何惩罚房遗爱?
惩罚的重了,宝贝女儿肯定伤心难过,这让他如何忍心?
惩罚的轻了,他实在咽不下这口气,白叠子不白叠子的倒是无所谓,女儿一心向着房遗爱这让他很不爽。
女儿一向那么乖巧孝顺,一定是房遗爱那狗东西花言巧语哄骗。
房遗爱一夜酣眠,但是他的丫鬟春兰和桃却一夜未眠,她们在加紧时间赶做一件棉袄。
因为房遗爱也不知道李世民衣裳的具体尺寸,只能大体描绘了一下,让她们俩尽量往大了做。
这件棉袄很像一件军大衣,只不过布料是粗麻布。
春兰和桃的女红都很不错,她们俩合力缝一件棉袄并不算难事,一两个时辰就能做的完。
但是,她们俩却做了整整一夜。
因为她们知道这件棉袄要进献给皇帝。
进献给皇帝的衣裳,花多少功夫都不嫌多,只是可惜,这是一件粗麻布,总是她们里女红再好也发挥不出来。
忙活了一夜,再看到这一件棉袄,她们仍然觉得难以直视。。
粗麻布本就难看,再加上塞了很多棉花,看起来是如茨臃肿丑陋。
房遗爱终于睡醒了。
春兰和桃连忙上前伺候房遗爱穿衣。
清醒过来之后,房遗爱立即关切的问道:“棉袄缝好了吗?”
春兰期期艾艾道:“缝好凉是缝好了,就是,就是……”
房遗爱听了心里不由咯噔一下,连忙问道:“怎么了?”
桃心翼翼道:“就是太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