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世民稳坐在龙椅上,看着臣子们为了房遗爱应不应该晋封国公而吵闹不已,他倒是一点都不觉得烦,反而看的津津有味。
说是为东征的有功之臣论功行赏,但就房遗爱的论功行赏就吵了半天仍然没有一个结论。
支持房遗爱晋封国公的和反对的一半一半,谁也说服了不少。
李治虽然也在大朝会上,却并一直没有说话,只是认真的看着朝臣们争吵不休。
经过了几乎一年的磨练和学习,他早已经不是当初那个刚出茅庐的太子,不会轻易表露自己的主张,尤其是在朝臣们争执不休的时候。
虽然他认为房遗爱的功劳足以晋封国公,但是他也没有当朝力挺房遗爱,因为还有那么多朝臣反对,父皇也没有表露出自己的倾向。
就算房遗爱没有晋封国公也没事,反正房遗爱的功劳他都记在心里,国公的爵位跑不了,等以后他继位肯定会给房遗爱补上!
眼看已经到了午时,李世民沉声道:“罢了,你们的想法朕都知道了,各有各的道理,各有各的考量,朕一时也难以决断,那就散朝吧,朕再思量思量。”
两仪殿侧殿,长乐公主和晋阳公主也知道这次大朝会是论功行赏,所以也很关注结果。
长乐公主疑惑的问道:“怎么都这么长时间了还没结束?”
晋阳公主笑道:“可能是在遗爱晋封国公还是不晋封国公方面存在争议吧。”
争议肯定是有的,不说别人,长孙无忌肯定会反对,加上有些朝臣嫉妒房遗爱年纪轻也会反对。
长乐公主蹙眉道:“看来很焦灼啊,兕子,若是房遗爱没能晋封国公怎么办?”
晋阳公主神色如常,笑道:“没晋封就没晋封,虽说遗爱一直说要在大婚前晋封国公,其实我并不十分在意,他那么年轻,郡公就已经很难得了!”
最重要的是,她心里知道,这个国公的爵位跑不了,无非早晚的事。
不说这次东征的功劳,只说房遗爱一手将李治推到了太子之位上,这样的功劳不值一个国公?
只不过,这件事很隐秘,无论父皇还是朝臣都不知道罢了。
长乐公主笑道:“你能这样想就好,无论成功与否也不会患得患失。”
就在两姐妹说着呢,外面的侍女突然齐声见礼。
“拜见陛下!”
父皇来了!
大朝会结束了,姐妹俩连忙起身相迎。
“父皇回来了!”
“父皇,大朝会可终于结束了!”
李世民笑道:“是啊,被群臣吵的头疼,你们姐妹俩在说什么呢?”
晋阳公主抿嘴笑道:“在说大朝会这么晚还没结束,肯定是在论功行赏上出现了争议。”
李世民微微颔首:“是啊,论功行赏第一个就是房遗爱,结果就卡在他那儿了,群臣吵了半天都没吵出个结果。”
长乐公主一脸疑惑的问道:“这有什么好吵的?火器营不是在东征中立下了大功吗?”
李世民沉吟道:“就是在这上面有分歧,有很多朝臣觉得火器营立下功劳是因为火炮,而房遗爱制造出火炮的功劳已经封赏过了。”
长乐公主听了不由微微一滞,这么说的话好像也没错。
不过,她心里也有自己的谱,笑道:“房遗爱的功劳可不止这些,还有很多都没封赏呢。”
李世民笑道:“这便是争议所在,毕竟封爵最重战功,房遗爱的功劳累积起来能不能晋封国公,群臣的看法不同,一半一半吧,谁也说服不了谁。”
“朕还问了问房玄龄,他这个做老子的竟然还不想儿子晋封国公。”
长乐公主听了不由吃了一惊:“啊?房相也反对房遗爱晋封国公?”
李世民笑着点头道:“可不是嘛,说房遗爱年纪轻容易得意忘形,还需要磨练心性,引得不少朝臣都站出来认同他的话,说年轻人多磨练才能成为栋梁之才。”
长乐公主听了还真不太好接口了,她是打心底里想帮房遗爱晋封国公。
而且她也不怕别人说什么,且不说房遗爱是她的妹夫,她的命还是房遗爱救的呢。
但是房玄龄反对房遗爱晋封国公,这就让她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了,是继续帮呢还是不帮呢?
李世民转头看着一直沉默不语的小女儿,笑问道:“兕子,若是房遗爱没有晋封国公,你不会怪朕吧?”
晋阳公主抿嘴笑道:“怎么会怪父皇呢?他能不能晋封国公我才不在乎呢!”
“我认识他的时候,他可什么都不是呢,他是郡公还是国公又有什么关系?”
“其实他自己也不在乎爵位,他制造火炮、蒸汽船等等就是想做点实事,并不求功劳的。”
李世民笑道:“你是真的不在乎,但是房遗爱可不会不在乎,他没少跟朕提封赏、爵位的事。”
晋阳公主嘟嘴道:“才不是呢,他多惫懒的人啊,晋封国公就要多做事,他才不愿呢。”
“他本心是不愿的,想晋封国公完全是为了我。”
“当初他和高阳姐姐退婚之事闹得沸沸扬扬,难免也会有闲言碎语,他觉得我受了委屈,所以才跟我说,在大婚之前要晋封国公,成婚的时候好让我面上有光。”
“其实他有这个心意我就已经满足了,并不一定非要他晋封国公。”
“所以,父皇您不用因为我而感到为难,若是觉得他的功劳不足以晋封国公,那就不晋封,千万不要因为我而袒护他,他还年轻呢,我相信我他以后还会再立功的。”
李世民原本以为女儿会帮房遗爱说情,没想到女儿竟然说了这样一番话。
平心而论,他也认为房遗爱的功劳够格晋封国公,但是他却又有些犹豫不决。
因为房玄龄已经是国公,还是宰相,若是房遗爱再晋封国公,那就是一门双国公。
加上房遗爱还要迎娶晋阳公主,不知不觉间,房家的势力已经大涨,这让他不得不深思。
但是女儿的坦荡反倒是让他有些不好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