晋阳公主接过了信,诧异的问道:“这是什么?”
房遗爱解释道:“我怕你劝不到点上,所以我特意为你准备了锦囊妙计。”
长乐公主听了不由抚额:“所以,你给徐充容写了封信?”
这个时代可不能随意给女子写信,房遗爱还不是徐充容的亲戚,甚至都不算相识。
房遗爱突然给徐充容写了一封信,虽然是出于好意,但也算十分冒失。
房遗爱解释道:“不是一封信,里面就写了一句话。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不忍心看着她一心寻死,就送她一句话,成与不成,不愧于心。”
晋阳公主惊讶道:“里面就写了一句话?”
房遗爱点头道:“就一句话。”
晋阳公主惊奇的问道:“姐姐当面劝她都没用,你就写一句话就能劝的动她?”
不只是晋阳公主感到惊奇,就连长乐公主也感到很惊奇,她理解了徐充容为何一心寻死,才更明白想劝动她是多么难。
房遗爱只凭写下来的一句话就劝动徐充容?
房遗爱微微摇头:“我也没说一定能成,姑且一试。”
晋阳公主把信收了起来:“好,若我也劝不动徐充容,就把你的信转交给她试试看。”
房遗爱坚决否认道:“都说了,不是信,就是一句话。”
“是是是,就一句话。”晋阳公主说完之后又问姐姐道,“姐,你同我一起去吗?”
长乐公主原本不打算陪妹妹一起去,因为她已经尝试过了,没法劝动徐充容,而且她还有些理解徐充容。
但是现在嘛,她倒是想和妹妹一起去看望徐充容,主要是她也很好奇房遗爱写的那一句话能不能起到作用。
平心而论,她不认为写一句话就能劝动徐充容,但是她心里又禁不住有点期待。
“一起去吧。”
姐妹俩正要离开,房遗爱禁不住叮嘱道:“你们俩可别打开偷看!”
“这还用你叮嘱?我们才不会偷看呢!”晋阳公主的小脸有点红。
不管这句话有没有用,她其实都对房遗爱写的这句话充满了好奇。
毕竟,房遗爱和徐充容完全没有任何来往,甚至都没说过话,房遗爱能在信里写什么?
晋阳公主和长乐公主一起来到徐充容寝殿的时候,她刚刚梳洗完。
见到她们姐妹俩又联袂而至,徐充容心里有些惊讶,又有些感动。
“快请坐,你们夜里守灵,现在又不过疲乏过来看望,倒叫我不安了。”
徐充容的脸色很白,看上去有些虚弱。
晋阳公主在椅子上坐下,担忧道:“我们太担心你了,父皇驾崩,我们都很悲痛,但是父皇临终前所说的话你也听了,他并不希望我们因为悲痛而伤了身子。”
走来的路上的时候,晋阳公主也组织了一些劝说的话,此刻便苦口婆心的开始劝说起来。
徐充容静静的听着,脸上的神色却没有任何的变化。
最先是她的侍女劝她,然后韦贵妃劝过她,太子妃劝过她,长乐公主劝过她,如今晋阳公主又来劝她,其实说的话都大同小异。
劝人的话翻来翻去无非就那些。
静静的听晋阳公主说完,徐充容轻声叹道:“感谢公主的好意,其实公主说的这些道理我也都明白,明白归明白,可心里的滋味却只有自己清楚,也只有自己明白最想要的是什么。”
“我并非是一时冲动,其实早在先帝病重的时候我就在想,若是先帝驾崩了,我就追随先帝而去。所以,公主就不必再劝我了,我也是得偿所愿。”
果然还是没能劝动徐充容,长乐公主对此倒也不感到意外,昨天她理解了徐充容的心境,也明白了徐充容的求死之心有多么坚定。
就像是徐充容问她的话,假如房遗爱有一天薨了,她又没有儿女,她会随房遗爱而去吗?
她问过自己的内心,答案是会,她也不觉得有谁能劝动自己。
妹妹的劝说也失败了,现如今就只有房遗爱的那句话能试一试了。
“把信拿出来吧。”
原本晋阳公主还想着自己劝动徐充容就用不到房遗爱的信了,结果却没劝动徐充容。
“遗爱知道我要来劝你,觉得我未必能劝的动你,所以写了一封信让我转交给你,也不算是一封信,就是一句话。”
一边说着,晋阳公主一边取出信来递了过去。
徐充容听了有点懵,她第一次见到房遗爱还是在皇帝病重的时候,总共也没见过几面,都没说过话,房遗爱竟然给她写信劝说她?
而且只写了一句话就想劝动她?
徐充容有些疑惑的接过了信,然后抽出了里面的纸张。
纸上果然就只有短短的一句话,徐充容看过之后却当即就呆住了,怔怔的看着纸张,许久都没有回过神来。
长乐公主和晋阳公主见状不由对视了一眼,都从对方的眼中感到了惊奇。
没想到徐充容看到这句话竟然的反应竟然这么大!
不怕徐充容的反应大,只怕徐充容没什么反应。
反应大正说明房遗爱写的这句话起到作用了。
过了好一会儿,徐充容才幽幽叹了口气,将纸张在灯上点燃化作一团灰烬落在了香炉里。
然后徐充容抬起头来,吩咐道:“竹香,去端一碗莲子羹来。”
竹香听了心里十分惊喜,只是现在正是先帝的孝期,她也不敢显露出喜意来,激动的答应道:“奴婢这就去!”
充容待她们极好,她们这些侍女在旁劝了好久都没用,没想到晋国公只写了一句话就把充容劝好了。
太神奇了!
晋阳公主和长乐公主也感到很惊奇,房遗爱到底写了一句什么话,竟然真的把徐充容劝好了?
原本她们就对信上的那句话充满了好奇,如今更感到好奇了。
晋阳公主按捺不住心中的好奇,问道:“充容,遗爱在信里写了句什么话?”
徐充容听了有些诧异:“你们不知道?”
长乐公主摇头道:“我们当然不知道,既然是他写给充容的信,我们怎么好偷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