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媚娘从一开始到现在都以为是房遗爱提议将她贬为庶人,然后皇帝不知因为什么原因听从了房遗爱的提议。
如今房遗爱指天为誓,武媚娘这才信了是真的不关房遗爱什么事。
房遗爱见到武媚娘沉默了下来,不禁笑了起来。
“这下你总该信了吧?你被贬为庶人,真的与我没关系。”
对于武媚娘的家庭情况,房遗爱也有了一定的了解,所以他现在已经猜到了武媚娘为何来找他,无非就是在生活中遇到了困难,想要寻求他的帮助。
这对房遗爱来说并不算什么事,他手指缝里漏出点就够武媚娘过上好日子。
他也不介意帮助一下武媚娘。
苦难也是最好的老师,也是最大的动力,武媚娘显然不可能安于贫苦,与其让武媚娘去折腾,还不如她过上富足的生活,也算是借此消磨了她的斗志。
不过,房遗爱虽然不介意帮助武媚娘,却也不想帮助了武媚娘,还让武媚娘觉得是他欠她的。
武媚娘微微一笑:“就算不是你提议的,也依然与你脱不开关系。”
房遗爱听了有些不满道:“哎,你这就有点不讲道理了吧?我知道你遇到了困难,但也不能牵强附会,耍赖皮吧?”
武媚娘听了不由气急:“什么耍赖皮?你怎么能说的那么难听?你就不能怜香惜玉一些?”
自家的香自家的玉自然该怜惜,不是自己的香不是自己的玉,那还有什么好怜惜的?
房遗爱没好气道:“我说的事实!”
武媚娘接着道:“我不是牵强附会,你细细想想,你不觉得陛下将我贬为庶人很奇怪吗?”
“一定有不少朝臣反对吧?陛下还是坚持将我贬为庶人,因为陛下听闻了我与你有私情的传言。”
房遗爱哂笑道:“陛下知道听说我和你有私情,更不应该将你贬为庶人才是。”
武媚娘反问道:“你与陛下的关系如何?”
对于这个问题,房遗爱避而不答,真要回答起来逼味太浓。
“你到底想说什么?”房遗爱有些不耐烦。
武媚娘垂下了眼眸,满面羞红的轻声道:“也许陛下是想帮你抱得美人归。”
房遗爱听了不由微微一愣,他还真的没往这方面想过,此刻听了武媚娘的话,他也禁不住怀疑起来,李治不会真的有这个想法吧?
房遗爱嗤笑道:“你这也太异想天开了,你可是先帝的才人,我是驸马,你觉得可能吧?”
“我现在已经不是先帝的才人了。”武媚娘轻声道,她一直低着头,不敢抬头去看房遗爱的眼睛。
从法理上讲,武媚娘确实不再是先帝的才人了,但是这个身份却会一直跟着武媚娘,一辈子都摆脱不了。
武媚娘这是什么意思?
勾引他吗?
难道说武媚娘自知勾引李治无望,转而勾引他?
房遗爱心里也泛起了点点波澜,面上却丝毫不显,他有些狐疑的问道:“我一直都想不明白,为何武元庆会说我与你有私情?”
武媚娘脸上露出了一丝不自然,随即娇笑道:“这我哪儿知道,我一直身处深宫之中,你该问武元庆才是。”
武元庆都已经身首异处了,还问个屁。
事实上根本就不用问,房遗爱心里跟明镜一般,这事一定与武媚娘有关。
房遗爱要将这事点出来,就是要告诉武媚娘,他其实根本就不欠她的。
相反,是武媚娘欠他的。
武媚娘当然也明白,她已经欠了房遗爱好大的人情。
但是她更明白,现在能求助的人就只有房遗爱。
而她最大的倚仗就是那一天发生的旖旎风光,现在她非常庆幸那天奉命而来的是房遗爱,而不是某个内侍。
她更庆幸的是房遗爱的胆大妄为,不然她离开感业寺之后还真就求告无门了。
既然房遗爱不承认是他害苦了她,那就只能打那张牌了。
武媚娘低下了头,红着脸轻声道:“女人最珍贵的就是自己的身子,我的身子已经被你看了个遍,你不但看了,还摸了,这你不能不认吧?”
确实看了也摸了,这一点房遗爱不得不承认,但是他也没看个遍,最神秘的地方他可没看着。
房遗爱笑道:“大家都是江湖儿女,何必拘于小节?”
武媚娘听了差点气哭了,什么江湖儿女?
房遗爱这是打算赖账了吗?
倘若房遗爱真打算赖账了,她还真一点儿办法都没有。
见武媚娘又一幅泫然欲泣的样子,房遗爱笑问道:“你在宫里待了十年,虽然一直都只是才人,也应该积攒了不少家当才是,怎么会刚刚离开感业寺就生计艰难?”
什么叫一直都只是才人,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武媚娘幽幽道:“你也都说了,我只是个小小的才人,又不受宠,几乎没受什么赏赐,只靠那点月俸,还要奉养母亲。”
“这么多年下来,也不过积攒了小小一点积蓄,和你这个富可敌国的房大国公是没法比的。”
“我不是被圈禁在了寝殿当中,为了打点,就把积蓄都花光了。”
“我现在一点积蓄都没有,只有几副首饰,把首饰当掉即便是吃糠咽菜也支撑不了多久。”
听了武媚娘的话,房遗爱略一思索就明白了,她并不是故意在哭穷,而是真的穷。
虽然在宫里不愁吃穿,可是才人不过才五品,月俸也没多少。
武媚娘只是不受宠的才人,也没有生下一儿半女,自然也没有受到封赏的机会,也没有谁会孝敬她,相反,她还得拿出钱来打点。
武媚娘这些年在宫里应该过的挺不容易得。
帮一帮武媚娘倒也没什么,总不能让武媚娘因为生存压力而燃起斗志。
房遗爱沉吟道:“既然话都说到这份上了,我倒也不好不帮,你想我怎么帮你?”
“总不好直接拿出几百两金子给你吧,这不是侮辱你吗?”
果然没有白让房遗爱占便宜,武媚娘心中一阵喜悦,面上却还是有些幽怨:“我都这么穷困潦倒了,还怕侮辱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