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和茶姐此刻的距离顶多两米,手电在我们身上来回扫了两次,可她一无所觉,就好似我们是空气。
这就是老葛所谓的手段吗?
确认屋里没人后,茶姐转过身,又叫了一声:“宝贝!”
随着她的叫声,她手里本应向上飘的烟气,却向下飘了过去。
透过手电可以清晰的看到,烟气袅袅向下,就好似有自己的意识一般,钻入靠向北墙的一处地面。
“宝贝!”
茶姐见状,又叫了一声,烟气的方向没变,继续往地面钻。
确认无误后,茶姐赶忙走到那处地面前,用手电底敲了敲地面,一敲之下,发出的不是脆响,而是闷响。
一听是闷响,茶姐脸上现出一丝喜色,起身将手电放在一个能照到这处地面的地方,又回过身,趴在地上对这处地面敲敲打打。
茶姐在这个时候出现,我很意外,但看二叔和老葛,尤其是老葛,他对于茶姐的出现,是一点都不意外。
看他的样子,不但料到我和二叔会过来,还料到茶姐会过来。
而即便茶姐当面,老葛也很放松,一边喝着酒,一边嚼着花生米。
对面,茶姐在敲了一会后,终于找到了窍门,将一块地砖掀起,然后是第二块,第三块,第四块。
四块地砖掀起后,地面上出现了一个直径半米左右的洞。
东北农村,有储存蔬材习惯,几乎家家都有菜窖。
有的人家,把菜窖放在仓房,有的人家,把菜窖挖在正房里。
从那个洞口的情况来看,这户人家,把菜窖放在了正房里。
就是不知道,茶姐大半夜的过来,找人家的菜窖干嘛?
难道下面有宝藏?
还有,她为什么对着那三炷香叫宝贝?
叫了宝贝,那三炷香竟然还给了回应。
对于茶姐,我现在是越来越好奇了。
地砖起开后,茶姐拿过手电,蹲在洞口边上,向下照了照。
“啊!”
照了两下后,不知道发现了什么,茶姐惊呼一声,一个踉跄,坐在霖上,手电也丢在一边。
可不到一秒钟,她就回过了神,从地上爬起,先将那三炷香拿起,又捡起手电,继续往下照,边照边念叨:“宝贝!宝贝!”
念叨了两声,她好像又看到了可怕的东西,向后一仰,坐在霖上。
缓了两口气,回过神后,她将右手中指放入嘴中,猛地一咬,疼的眉头一皱。
哼了一声后,她拿出中指,上面已经满是鲜血。
顾不得疼,茶姐压着中指,将血挤出来,滴在那三炷香上。
滴好血,茶姐再次对着三炷香念道:“宝贝!宝贝!”
她一边念,一边走到洞口边上。
随着她的咒念,这三炷香的燃烧速度陡然加快,几乎是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燃烧,一股股烟气冒出,顺着洞口,迅速往下飘。
就在我们的注视下,这三炷香,只用了不到一分钟的时间,便烧成了灰,而烟气,全部钻入了洞口。
当最后一截香燃尽后,下面还是没有任何动静,茶姐脸上现出一丝失望之色。
从茶姐的操作来看,菜窖下面,肯定有东西。
到底是什么东西,既能让她感到恐惧,又能让她一直坚持。
她越这样,我越是好奇。
“宝贝,宝贝!”
犹豫了一会后,茶姐又将那根中指塞入嘴里咬了一口,咬过之后,她将手指伸出,凌空放在洞口上方,将血挤出。
一滴,两滴,三滴……
连续挤了十多滴血后,洞口下面传出了一个粗粝的喘气声。
这声音,有点像是狗子渴了想喝水时发出的哈气声。
“唧!”
下一刻,喘气声变为了凄厉的叫声,这叫声,有点像是狐狸,又尖又细,还带着一丝痛苦。
听到叫声,茶姐连忙后退。
刚退出两步,一道纤细的黄色身影从洞口处蹿了上来,然后是第二道黄色的身影。
等这两个东西落地后,我才发现,蹿出来的,是两只成年黄皮子。
这两只黄皮子落地后,呈掎角之势盯着菜窖洞口,根本没在意茶姐,对于我们仨,好像也没看到。
二叔和老葛这会不知道怎么想的,碰了一下杯。
看这两位的样子,看的是津津有味。
转过头,我仔细打量了一下这两只黄皮子。
这两只黄皮子,身上都有伤。
左边的那只,头上有很多道划痕,血已经把它的脑袋染红,身上也到处是伤,最重的一处在腰背上,那上面,有一道五厘米左右长的划痕。
右边的那只,半边脸都被割开,血糊住了这只黄皮子的一只眼睛。
很明显,这两只黄皮子在下面经历了一场惨战。
“宝贝!”
茶姐这时不知道发起了什么神经,又开始用那种神叨叨的语调念叨。
这一念,两只黄皮子同时侧头。
就在它俩侧头的一刹那,一个巴掌大的东西从洞口蹿了出来,啪的一下,糊在了左边那只,正往后看茶姐的黄皮子脸上。
“吱!”
被糊上的一瞬间,这只黄皮子一下子蹿了起来,爪子胡乱的往脸上抓,想要将脸上的东西抓下来。
“宝贝!”
看到这东西,茶姐终于不用那种神叨叨的语调了,而是惊喜的叫了一声,手电也在同时,照了过去,我也看清楚了,糊在黄皮子脸上的东西,到底是什么!
那是一个全身青黑,皮包骨一样,仿佛外星人一般的婴孩。
看清楚他的样子,我脑子里冒出两个字:鬼。
茶姐口中的宝贝是他。
我一下子明白了这件事的前因后果。
茶姐所的虐待动物是真,但却不是什么特殊癖好,而是为了喂养这只鬼。
杀那两只黄皮子也是真,却不是一时的发泄,也是为了这只鬼。
老葛这个老东西,从一开始就知道那两只黄皮子的血,是被谁吸干的。
而二叔所谓的烧香味,也是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