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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礼下士
    不过在此之前,嫂子将一件用布包好的衣裳,递给了风允。

    “一会讲完学试一试,这曲裾繁琐,我也需两日才给你制成。”

    “阿嫂手巧,但莫累了身子。”风允接过,两日成一衣,还是曲裾,确实是日夜赶制了,风允内心感激。

    但嫂子不过笑笑。

    “累不着累不着,家里出了文人,我这做阿嫂的帮衬不上什么,但一些缝补衣物,大小日食,都还是能做的。”

    “夫子快去讲学,学生们盼着呢。”

    风允点头,却也收心讲字……

    讲学时快,之后风允试过曲裾合身,就回忆脑中之《六书》,暗地里练习异术篆文,寄望早些入三流,正式成为异人阶位。

    日落而息,日起而作。

    连续几日,风允都在进行归纳。

    而他种道之术下,对《六书》十二卷的学习也完结。

    其异术篆文,也来到了十等。

    “卷有十二,但其后面两卷只是列比对照,无新内容。”

    这日是单,风允早早点卯,前往开门,然后继续用竹简记录书名位置。

    他还未曾考虑好下一步种道何书,反正今日也能将外室的书记录完善,到时再择优而选。

    “如今列国分列,知识乃是各国底蕴,恐怕即使是大周国也无法藏有天下书吧。”

    如今的时代,可不是现世,各国的书都是珍宝,是顶尖资源。

    轻易不得示人。

    ……

    午间,嫂子再送大食,风允用之后,才发现,宗伯已经坐在大殿内,那些守藏史纷纷忙碌,面色慌乱。

    原是宗伯一脸怒气。

    “昨日懈怠,今日被宗伯察觉。”风允笑着摇头,一日复一日,这在宗伯这可行不通。

    风允将剩下的书籍位置记好,也算是大功告成。

    抬眼一看,已经申时。

    “砰!”

    “尔等欺老夫不成!”

    大殿内,一声怒吼,就是在外室内的风允都为之一振。

    另一头,那与风允一同为守外室的人,紧忙探头去瞧。

    风允疾步走上前,只听宗伯怒声:“那书怎会不见,我前日放在桌旁!”

    “我说过我之左右书籍,无令不得妄动!”

    “吾不管尔等言语推托,快,去再找来!”

    “若是不得,皆有过!”

    今日宗伯心情不佳,冷哼一声,大袖一挥,就从大殿内出来,径直往内室而去。

    但路过风允时,他顿住。

    他招手,身后的一名年长些的守藏史紧忙上去。

    “去内室,寻《女娲氏族志》第三卷来,放在我桌上。”

    “诺。”

    安排过后,宗伯入外室,直向风允而来。

    风允躬身一礼。

    宗伯道:“你之书录可做好了?”

    风允闻声,随即道:“除却大殿内,皆有记其位置,录入竹简,小子正准备按照《六书》字根顺序进行排序。”

    “嗯…”宗伯沉吟。

    “你可记得这外室,还有一卷《大庭一百一十二年志》?”

    志,乃是地方史实,记载了一地的历史实录,这样的书在外室内最多,也最全,毕竟这是一个国家的记录。

    同时这也是守藏史收录最多的典籍,长达几百年之久。

    一般而言,每日守藏史都在为新送来的志进行审核归库。

    只不过是这几日因为为前君作传,所以耽搁了。

    风允有录,他特意为大庭志做了一个单独的目录。

    风允从一处拿出五个竹简来,每份竹简有六十五片,每片为一年志。

    大庭国历三百二十一载,今年尚未入库,所以有三百二十片竹,排序在五个竹简内。

    “大庭一百一十二年志,在第二卷内……”

    风允打开第二卷,后数之,很快在末尾找到。

    宗伯望之,风允不到片刻就前往了一个偏僻角落,找到了《大庭一百一十二年志》。

    志极为重要,一般会成书四份,两份入典籍宫外室,分为两架,动其一而藏其一,以免丢失,以便重录。

    这些守藏史不常翻阅这些国志,都只知动架,而不清藏架,所以久久找不到替换,惹得宗伯气愤。

    另一份入君主库内,方便君主查阅。

    最后一份留在事发当地的管辖之地,以便士族迁调,后来的从仕之人查阅。

    拿着风允递来的《大庭一百一十二年志》,宗伯面色缓和。

    又取了风允手中的竹简。

    赞扬道:“一目一录,找书可见,不错,不错。”

    此事虽小,但宗伯却从小见大。

    他乃是礼官之首,定不是长拘在典籍宫这样的小地方,倒不清楚典籍宫竟如此混乱。

    都是一群废物……

    如今风允此举,深得他心。

    “此法可有名讳?”

    风允闻声,立即道:“目录,正如宗伯所说,一目一录,找书可见。”

    “好,哈哈,你既已经功成,那我也不失言,从今日起,你便是这典籍宫的礼下士了。”

    “允谢宗伯提携,必报之。”

    “哈哈,报之,确该有此心,不过并非报我,而是报国,这些东西。”宗伯指了指手中的竹简。

    “皆为大庭之物,就是我也依仗大庭,才有今日之位,遂,尔也一般,需时刻记住忠心于大庭,方为报恩之士,有德君子。”

    “允,明白了。”风允激动。

    “嗯…”宗伯望之院内日晷,也明白风允是放班之时。

    就道:“你随护卫前往户籍宫,让人为你制礼下士兔符牌,将你的户籍录入士一列罢。”

    招了招手,外面的护卫即来。

    看其装束,应该是位武正士,专门护卫宗伯。

    “去吧。”宗伯拿着竹简,往大殿而去。

    殿内,那些与风允一同来到之人都呐呐无语,眼中满是艳羡,更甚之有嫉妒之色。

    不曾他们所想,不过几日,风允竟然就成了礼下士,一举脱离庶民阶级。

    士族,并非全为官,但士族之人,受国供养,有才者可入仕途。

    他们不务农事,多行百技,或是歌舞,或是才学。

    其中越是文雅,越是高尚。

    而风允此时只是个人入仕途为士,尚不是士族。

    入士,惠及自身,唯有获得属于自己的禄田,才可建立自己的士之一族。

    因为这禄田如同封地,虽说面积极小,却不用交田税,是为一族之本。

    待到风允跟着这位武正士来到大庭户籍宫,此地离典籍宫不远,也是君主治下的宫室,专门处理士族之间的记录,还有庶民户籍,奴隶奴籍契约之类的公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