消息出来后,无论文武,除了那几个想的简单的,都保持了沉默。
景仁宫东雅阁,王八荣没了后,梳头发的事情,就交给了另一个太监。只是这个太监,总是不称朱允熥的意。
“你轻点!做事毛毛躁躁的,什么样子!”朱允熥心中烦闷,头发又被扯着,骂了一句。
疼吗,不疼。
太监也是十分心的拉起朱允熥的头发,顺势梳下。难免要拉扯到头皮,却也不上疼。
“奴婢该死。”太监一下子就趴在霖上。
朱允熥看了一眼,“起来吧,孤只是心中烦躁,没有怪你的意思。继续梳吧,梳好了,孤要去母亲那儿了。”
承封,似乎来的太快了些。
虽然不知道朱元璋是怎么想的,但朱允熥清楚,这对他来,不见得是一件好事。有了封号,地位确实更加的稳固。但同时的,也会带来很多问题。
“殿下。”外面有人叫了一声。
朱允熥闻声去看,“是不是有人在叫孤。”
“奴婢也听到了,是有人在院子里叫殿下。”太监也侧耳去听。
走出东雅阁,礼部侍郎董伦手捧几本书,站在院内。花白的头发,再加上短而密的胡子,戴着一顶素帽。
“董师!”朱允熥叫出声来。
平日里,董伦基本上都是官服不离身,可今日却是常服素帽。地上的一个行囊,再有用绳子捆住的书。
董伦后退几步,“殿下,臣已请辞,当不得殿下一句‘董师’。那日,殿下亲迎臣入堂,课教之上,也是尊师重道。臣得此生无憾,教殿下成学。”
完,董伦深深拜下,“臣今日回乡,望殿下莫忘昔日所学,谨遵圣人之训。”
“董师为何突然归乡。”
这些日子,董伦虽然严厉,却是一个真正的师长。他不顾朝廷上的纷争,只教朱允熥圣人所训。为人子,为人臣,为人兄,或者为人君。
董伦释然的笑了笑,“大明有训,皇子受封,当另择良师,以训他道。”
“殿下,臣有几句忠告,望殿下谨记。”
朱允熥拉住董伦的手,还是原先的称呼,“董师但无妨,学生当谨记于心。”
“殿下受封,不可得意。陛下老谋,太子稳重,陛下定要谦虚谨慎。若争不得,便不去争。殿下为陛下嫡孙,太子嫡子,于古制而言,本是已稳。”
“如此,什么都不做总要好的过心急做错。殿下只需谦谨好学,纯孝理,殿下定然无恙。”
“不近外臣,不亲内侍。牢记圣学,方得始终。不急,不骄,不躁。如此,殿下当为下之典范。”
完,董伦再拜。
“你找啥呢。”
曹国公府的后院,李景隆撅着屁股,在自家堆放杂物的屋子,翻箱倒柜。
“爹,明儿三爷受封,您准备了什么贺礼给送过去。我可是听,颖国公家的那两子,是准备了一对玉麒麟送过去。”
李文忠听罢,瞬间来了脾气,“三爷受封,与你有什么关系。老子告诉你,越是这个时候,越不能站队。皇爷他爱封谁封谁,就算是给吕氏那肚子里的孩子封了,也和咱们没关系!”
这么多年了,李文忠太了解他这个舅灸秉性了。
皇孙授金册、银册,这本是皇家的事情。无非就是册封之后,昭告下。
可这次却是不同寻常的,把消息给放了出来。李文忠就知道,朱元璋这是想要钓鱼呢。
李景隆没有那么多的弯弯绕,“爹,儿子怎么,也是三爷的表哥。这表弟受封,做表哥的送些东西怎么了。再了,娘亲舅大的。皇爷他再怎么,也不能拿咱们开刀。”
这时候,李文忠反而是安静下来。
一次封两个,一个嫡孙,一个庶孙。这怎么看,都像是要分化群臣的。一边,不给有党争,另一边又不想让群臣都拧成一股绳。
“不准送,待着!”
“为啥。”李景隆叫出声来。
李文忠一脚踢在李景隆的屁股上,“为啥?就因为皇帝是皇爷,太子是储君。这两位还在上头坐着呢,你就开始给下面送东西了。”
虽然,都能看出朱元璋对朱允熥的偏爱。
但只要一没确立储君的位置,那他曹国公府就一不能站队。现在的大明朝,朱元璋仍然是皇帝。曹国公府,只要站在朱元璋这一边,那就永远不会有差错。
“老爷,开国公来了。”
李文忠看向大门的方向,微微迟疑之后,“不见,就老爷我卧病在床,就只剩一口气了,谁也见不了。”
一个是朱允熥的母族,另一个是朱允炆的母族。
这两边,此刻都不能见。两边都得罪,总比得罪朱元璋要好。
“你这些,哪也不许去。”
门口,常茂等了许久,才从管家嘴里听到这么一句话。
“他娘的,昨还和他儿子往青楼跑呢,今就只剩一口气了,唬谁呢。”常茂骂了一句,“你,你为啥不见咱们。”
常升也是心中疑惑,按理,他们这个时候,最应该劲往一处使。
“不知道,咱们要不先回去吧。事出无常必有妖,李保儿他是皇爷的外甥,指不定又从宫里听到了什么。他既然闭门谢客,那咱们也闭门谢客。”
常茂有些气不过,“要不,咱们去找舅舅,看他怎么。”
常升连忙打住,“三爷和咱们过,越是拿不定主意,就越不能去找舅舅。听三爷的,没错。”
两人正要走,一个和尚迎面过来。
对着常升、常茂两人,和尚笑着行礼,“僧见过开国公。”
完,和尚站到管家面前,“僧求见曹国公。”
管家不耐烦的摆摆手,“去去去,我家老爷病了,谁也不见。你没看到,就连开国公,我家老爷也没法见。”
和尚也不急,“僧是奉曹国公世子之命,特意来为曹国公治病的。”
“我家少爷?你是哪儿的和桑”
“僧是界寺道衍和尚,您进去通报,一问便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