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围嘈杂不已,朱允熥有些心烦,不禁皱眉,“这些人是谁啊,瞧着像是外蕃之人。到了大明朝,怎么也这么不守规矩。”
詹徽一早就注意到这些人,只是碍于朱允熥在这儿,他不好发作。
“殿下,临近年关。周围各个蕃国,都会派出王子和使臣,到京城来朝拜大明。年年都是如此,只是一直都是礼部接待,臣在这儿却没见到礼部的人。”
朱允熥闭上双眼,想让自己的内心,平静一些。
“去问问店二,有没有雅间。在这楼下,心烦意乱的。虽是茶馆,这也却是大明朝的茶馆,如茨放肆。”
眼边上,那个被定下的位置,也终于是来了客人。
刚刚还空空如也的桌面,一下子就摆满了茶具。来人好似是没听着周围的喧闹,独自坐下,喝起茶来。
回来的詹徽也瞧见这位,“这位兄台,我家少爷素喜僻静。您这两座屏风围着,是个绝佳的地方。敢问兄台,可否割爱,或是让个位置同用。这一桌的茶,我家少爷请了。”
那人看一眼朱允熥,点一点头,“请吧。”
又吩咐二,“来人,再加些屏风,把这儿围上。我与这位,一见如故,要几句话。”
二带着人,又抬来两座屏风,把一方四角桌围住。
“臣参见吴王千岁!”
朱允熥刚刚坐下,吃了一惊,“你认得孤?”
那人笑道,“三爷,您贵人多忘事。臣父是西平侯啊。臣奉家父之命,特进京,给皇爷送些云南的特产。”
朱允熥立刻明白,“孤想起来了,你是沐春。每年都进京来,孤也在远处看过你。”
沐春笑道,“臣有幸,喝过殿下您的满月酒。时过境迁,若不是见令下您腰间的那个香囊,臣都不敢认殿下了。”
“这茶楼,是宋国公家的产业。后来皇爷不准臣子经商,就让给了旁人。当初臣跟着皇爷进城,瞧见这茶楼。一眼看中这边边上的位置,就和宋国公言语了一声,一直留到现在。”
“殿下,您若是喜欢,臣就和店家一声,把这位置让给您。刚进来时,店二就了,有人想坐这位置。臣若知道是您,一准吩咐下去,让您先坐。”
朱允熥赶紧摆摆手,“别别,孤难得出宫一趟,不常来。这位置,孤就不要了。”
沐春跟着话,“臣也不常来,先前在镇江,后又去了云南。也只是每年进京给皇爷请安时,才得了空到这里坐一坐。”
两人的起劲,朱允熥突然问道,“云南、广西如何。”
这时候,詹徽识趣,言语一声,徒屏风外头。军国大事,他听不得,也不敢听。
沐春有些痛心疾首,“十五年时,皇后病重。家父心急如焚,从此染病。军中之事,都给了臣去打理。臣无能,一直未能平定土司之乱。这次进京,也是和皇爷请罪。”
朱允熥安慰道,“不妨事,云南这么多年了,也不是一朝一夕能解决的。”
云南,西南边陲的省份,一直都是大明朝的心腹之患。自大理建国之后,云南得一百多年的喘息。蒙古入大理,灭大理王室,却对云南不加以管制。
如今,云南土司横校不光光是百姓,朝廷也是苦不堪言。
而且,朱允熥清楚一点。云南之所以如此之难,很大程度是因为南北都在用兵。北边是蒙古和女真,南边却是倭寇侵扰。
这两边,耗费了朝廷太多的国力。对云南,这只能让沐英勉强维持着。
“殿下,您看。这几个,就是倭人。他们并非倭寇,却是东洋国中国。这些倭人,目中无人。不去打倭寇,却还舔着脸,到咱们大明来索要钱财。”
顺着沐春所指,朱允熥瞧见几个戴着立乌帽子,挎着锦包藤巻太刀的倭人。
“这儿临近宫中礼部,因此多有外蕃国人,在这里吃茶。每年都有许多,礼部也不去管。生了事,都是应府的人来。”
朱允熥冷笑着,这些国家,都是被列为永不征讨之国的。
这其中的利弊,都是不少。虽然总得来,利大于弊。或许,这也是朱元璋的无奈之举。毕竟,大明朝的主要,还是北边的蒙古人。
倭人一进,茶楼里顿时就安静了。各国王子使臣,都轻轻的坐下,不敢再发出声音。
“倭人素来无礼,他们多次欺压别国。若不是皇爷降旨,他们怕是都要打到别国国土上去了。即便是给了旨意,别国的商船到大明朝,或是大明朝的商船出去,都要给倭人交些钱财。”
“礼部问询,他们便这是倭寇所为,与他们无关。”
朱允熥的心思,一直都在于朝郑对于外蕃的事情,他鲜有过问。今听沐春一,心里有了计较。
“他们不怕大明?”
“臣觉得不怕,他们若是怕,也不会每年只过来拿东西,却什么事也不做。皇爷几次降旨,他们的国王,也从来不来面圣。”
朱允熥冷眼瞧着那几个倭人,刀就这么放在桌上。
二去,店内不准带刀。却被倭人骂了几句,只得离开。整座茶馆,也因倭人进来,而变得十分诡异。
“他们不怕大明,是不是就是因为当年忽必烈打倭国,却惨败而回。”
“他们知不知道,大明远胜蒙元,皇爷爷也不是那个忽必烈。如此没有规矩,真当灭国。”朱允熥敲了敲屏风。
詹徽把头探进来,“殿下,您吩咐。”
“你叫人把屏风去了,再把那几个倭人叫过来。没有规矩的东西,孤来给他们上一上规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