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这个,高丽(朝鲜)使者的到来,蓝玉并不是十分的感兴趣。尤其是对方,是来为李文忠的吊孝的,蓝玉就更加的不屑。
“吊孝去应城,来我西峰山做什么。”
更多的,蓝玉倒是十分关心,李成桂何时出兵。打过去不难,可蓝玉心疼自己的兵。这都是跟着他从刀山火海里滚出来的,丢了一个,都不值当。
蓝玉的话,让李成桂脸色一变。
“武夫而已。”李成桂心里暗骂一句,脸上却还是一片笑意,“永昌侯,您笑了,鄙人可是一直与大明交好。您贵人多忘事,洪武三年时,家父曾与大明太子去信。太子了,两国交好,可免干戈。”
蓝玉动一动眉毛,他没听过这回事,扭头去问詹徽,“有这回事?”
詹徽点一点头,“确有其事,三年时,太子殿下去信全州。的就是这件事。只不过,太子殿下的意思是,只要高丽不惹事,那就是两国交好。”
听了这话,蓝玉一拍手,“嘿,那就没你啥事了。现在的高丽,可是不怎么太平。”
高丽(朝鲜)这档子事,若不是朱允熥提起,朝中很多人,都是不知道的。
交通闭塞是一方面,更多的是现在的高丽(朝鲜)并不是在大明朝这一边。北元各部,尤其是兀良哈,一直是想着重现当年成吉思汗一脉黄金家族的荣光。
但兀良哈不傻,他知道如今的蒙古,各自为战,早就不是当年那样了。
因此,自己人靠不住,兀良哈就打起了隔壁高丽(朝鲜)的主意。高丽(朝鲜)人,一向害怕蒙古人。当年,不可一世的蒙古铁骑,灭金、宋之后,势不可挡。
打那儿之后,高丽(朝鲜)人,就萌生出了对蒙古人然的惧怕。
但李成桂不这么想,他觉得,蒙古铁骑确实不可一世。但强如蒙古,也为明朝孙灭。与其巴结着外强中干的蒙古人,倒不如去和明朝交好。
李成桂强压着心头的不悦,依然耐着性子。
一路从这儿打到开京,绝对不是危言耸听。李成桂十分了解大明朝,将在外时,明朝皇帝朱元璋,会给将领很大的自主权。
一方面是因为信任,另一方面,朱元璋知道,既然打仗,就要甩开膀子打,不能有后顾之忧。
即便现在蓝玉带人打进开京,兀良哈也只会坐视不管。而灭了高丽(朝鲜)之后,高丽(朝鲜)就会沦为大明朝的一个省。
“那这样,我们从全州出兵,贵国从海州出。夹攻开京城,您看如何?”完话,李成桂转而去看詹徽。
詹徽努努嘴,摇着头,“你们可没资格讨价还价。是你们高丽作恶在先,朝廷没直接发兵征剿,已经是仁至义尽了。你们若是不知好歹,那也别怪朝廷,不尽上邦之礼了。”
李成桂语塞,正要继续争辩几句时,常森跑进来,“舅舅,燕王那儿打起来了。”
“啥!和谁打了,什么时候打的。”
蓝玉一下子跳起来,冲出帐外。若是按着先前的部署,那蓝玉倒也不是特别的担心。
可现在,常森、李景隆一部,跟在他身边。
那朱棣那边,可就没那么乐观了。虽然并不是十分的喜欢朱棣,但朱棣那儿出了事,蓝玉也不能坐视不管。毕竟,他是朱元璋的儿子。
看一眼李成桂,蓝玉开口吩咐,“告诉儿郎们,打仗了。今儿有客人来,这仗要打的漂亮。不能让人,把咱们看扁了!”
西峰以西,朱棣骑在马上,目光炯炯的看着山腰下的战场。
“殿下,要不您避一避。”
朱棣冷笑道,“避什么,大明朝的皇子,就没有缩在后头当王澳。旁的孤不会。但孤知道,打蒙古人,大明的世仇。孤得让他们晓得,敢进来,就也得敢死!”
“传令下去,有后退者,斩。后队与前队并步,前队有退者,后队斩前队。后队有退者,孤亲斩之。”
“前头,就是兀良哈。十年前,兀良哈入独石、密云,杀大明百姓。如今,兀良哈又是进犯。儿郎们,该是你们报仇的时候了。打完这一仗,孤去蓝帅那儿给你们请赏。蓝帅不赏的,孤散尽家财,赏给你们!”
声音很大,响彻山谷。
洪武六年,兀良哈南下。扬言收回北平。北平守将张治战死,兀良哈屠北平外围,扬长而去。
十三年,朱棣就藩北平。将几年前,被兀良哈打败的残兵以及城外的百姓组织起来。这些人,都对兀良哈还有蒙古人,充满了仇恨。利用这种心理,朱棣鲜有败绩。
山下,当明红色衣服和草灰色衣服的兀良哈部碰撞在一起时。
人流交汇在一起,齐声呐喊,震的杀喊声,延绵于耳。北平军,挑起长枪,红着眼睛,发疯了似的,冲在最前头。
这是国仇,也是家恨。
那年,自己刚刚娶了媳妇。十里八乡的乡亲们,都过来吃席。自己的家里,没什么钱,娶个媳妇不易,也没那么多的规矩。
在众饶笑中,新媳妇羞红了脸。十里八村,自己是年轻一辈中,头一个娶上媳妇的。
前逢乱世,如今下太平。洪武大老爷,为咱们老百姓做主撑腰。
可是,酒席刚开,洞房还没进。村口,杀来了蒙古人。他们烧了村子,抢走青壮还有村里的牛羊马匹。
拦住蒙古人,乞求他们离开村子,不要伤害自己的家人。可蒙古人瞧见,自己新婚的媳妇,面露淫笑,一把抢过。自己拼了命,也没能抢回。
十年了,自己再也没见过自己的新婚妻子。
被烧毁的村子,还有死去的乡亲们。时时刻刻,印在自己的脑子里。想到这儿,张大虎咬碎后槽牙,“国仇家恨,还有老子的一家人。狗鞑子们,咱们今儿一并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