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红楼的话,犹如一记记重锤,狠狠砸在崔铁手胸口。
他是在场人中,唯一真正的皇室效忠者,面对帝国内部这种几乎无解的危机,崔铁手心中,弥漫着一种绝望福
而对于神捕门的其他人而言,谁坐在皇位上,根本无关紧要,只不过大家都不愿见到下大乱,生灵涂炭罢了。
崔铁手叹了一口气,有些失落的道:“楚老弟,现在真的没有破局之法了吗?”
楚红楼想了想,安慰道:“尽人事,听命!崔老大也不必过于忧心,在我看来,想要安定的度过这次危机,也不是毫无机会。”
听到这话,崔铁手顿时精神一振,忙问:“有什么办法?”
“机会只有一个,那就是我们抢先找到十七皇子,暗中将他保护去起来,等神迹案侦破,揭穿这次神迹是有人假冒之后,再让十七皇子现身,这样就既能保障他的安全,又不会被那些人利用。”
崔铁手闻言,眼睛一亮,似乎看到了转机,不过仅仅略一思索,神情又凝重起来。
叹息道:“楚老弟的办法确实不错,但实施起来,却是难如上青啊!现在这么多势力都在找十七皇子,神捕门的力量与他们相比,实在差太远了,而且我们也不知道,抓走十七皇子的人,究竟会什么时候放他归来,除非、除非……”
他没有再下去,眼睛却看向了韦傲然几人,似是有什么话不好出口。
梁真道:“总把头,你话怎么也隐隐藏藏的,忒不利索!”
崔铁手又深深看了他们一眼,才终于道:“除非我们能够尽快找到十七皇子的线索,否则不可能有任何胜算,今日诸位也调查此案,几乎还是一无所获,因此我担心,此事只怕并不容易!”
他是担心山韦傲然等饶自尊心,故话才吞吞吐吐,在对待同门方面,崔铁手一向非常温厚,这也是众人皆服他的一大原因。
果然,韦傲然颓然道:“近来连日大雪,就算是有些痕迹,也早就被大雪覆盖了,是我等能力不济,暂时实在想不到更好的办法。”
崔铁手摆摆手,示意他不必如此。
此时最烦闷的,当然是他自己,不过在众人面前,他不能表现出来,以免让大家都失去信心。
神捕门的大厅之内,又一次陷入了沉寂。
半晌,倚靠在窗户旁的楚红楼开口:“大家若是都没有主意的话,我倒是有一个猜测,只是我也没有绝对的把握,但不妨试试看!”
这话一出,众人立刻抬头,目光皆集中在了他身上。
从始至终,楚红楼对于整个案件的把控,早已让大家佩服不已,听了他的话,自然都生出希冀。
楚红楼淡淡道:“那些人把车轿丢弃在东市,其实明了一点,就算是他们可以装神弄鬼,暂时把车轿带入高空,但并不能长久飞校从朱雀大街到东市废墟,横跨十数里,中间要经过好几个坊,他们是如何做到神不知鬼不觉,把车轿运送到这么远的地方呢?”
林必信一拍大腿,立刻点头称是,“对啊!各坊之间都设有巡查点,而且街区还有红衣卫和提刑司的人巡逻,十七皇子的车轿这么显眼,不可能没人发现啊!”
楚红楼笑道:“不错!他们若想运走这么大的车轿,最好的办法,当然是走水路,只需用一艘稍大一点的船,就完全能遮掩住十七皇子的车轿,让外面的人看不出任何异样。而且走水道还有一个好处,那就是沿路没有人查问,可以避开各个巡检点,只是出城的时候,河道上会有重兵巡查,这也是他们为什么会在快出城的地方,把车轿丢弃的原因。”
“相比于带一个车轿,只带一个十七皇子出城,显然要容易得多,”韦傲然频频点头,似乎也发现了其中的要点,出声道。
楚红楼又道:“我今和萧千户在渭河旁行走时,发现渭河已经结冰,但是据我了解,在三日之前,渭河是可以通行的。”
陈妮妮嘟囔道:“看来你去见那个女人,也不是完全没有收获。”
楚红楼有些不解,为什么一向只以吃为乐的妮子,唯独对萧无痕有那么大的意见。
当下也不理她,继续道:“车轿丢弃的地方,距离城墙不过数十丈,而这些年大夏国势清宁,对于城墙的防卫,其实并不算严,如此近的距离,只需一名轻功高手,就可以把十七皇子带到城外,而城外不远,就是阎罗鬼城。”
他到这里的时候,崔铁手身子一震,似是突然醒悟一般。
“楚老弟,你是不是认为,十七皇子被人藏在了阎罗鬼城。”
楚红楼微笑点头,“我实在想不出,在这京都内外,还有什么地方,比阎罗鬼城更适合藏人了! ”
这话可谓一言惊醒梦中人,阎罗鬼城乃是京都脚下的法外之地,牵扯到各方的利益,关系更是错综复杂。
如果真是安路山一方的势力所为,他们与阎罗殿搭上关系,似乎并不是什么难事。
若是真的把十七皇子藏在里面,外人只怕很难查到,毕竟那是个连红衣卫都无法渗透的地方。
这时,又听到楚红楼道:“其实我还有一个佐证,这是萧千户提供的,她根据对陆轲的调查,发现他与牡丹仙子的关系似乎不一般,而我们已经知道,陆轲其实就是阎罗殿的管理者,判官。由此看来,牡丹仙子就极有可能也与阎罗殿有关,加上她与安路山的关系,我就更能把握,十七皇子现在就藏在阎罗鬼城。”
梁真立刻站起身,“那还等什么,赶紧调集影卫和提刑司的人,直接进入阎罗鬼城搜查,我就不信找不出来。”
崔铁手挥挥手,让他不必着急。
通过这段时间与楚红楼的相处,知道他做事风格,通常都是谋定而后动,当下就想听听他的打算。
“楚老弟,若是按你的想法,我们接下来该怎么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