据杨浣所言,他其实也是偶然路过,不心被卷入副本之中的。
而且他之前生了一周的病,刚恢复训练没多久,体能还有些跟不上。
“巧合的是,我在进入副本之前的一场模拟,刚好做的是类似这样的旅店房间的场景。”
这种场景其实很常见,白塔副本有很大数量都是把场景设置在建筑内部,所以森淼公会提供类似的模拟并不稀奇。
如果遇到这种单独的房间,通常要检查一下门和窗是否能正常打开,有锁的话要找密码解谜。
但杨浣很不擅长解谜。
窗户是不能走的,外面的气雾蒙蒙的,看起来很糟糕,不是个好的选择。
至于那扇门,杨浣试了试,对于密码完全没有头绪,他就放弃了。
房间里的布置一览无余,这回只剩下那个通风口。
恰好房间内也有工具。
所以杨浣铤而走险,直接踩着凳子,用螺丝刀拧拦网上面的铁丝,准备从通风口走。
因为身体还没有恢复到最佳状态,行动过于剧烈就会喘个不停,所以杨浣的动作并不快。
等他刚把网子拆下来的时候,那床下的手已经伸出来了。
杨浣心有余悸,不敢再耽搁,顺着管道爬校
他瞎猫碰死耗子,竟然真的找到了出路。
杨浣本来就爬得缓慢,再加上他所在的位置似乎是最偏的,所以,哪怕他早早发现了正确的出口,仍然晚了其他玩家一步。
至于为什么他看起来干干净净,没有流太多的汗,也不见血,同样是因为他的动作慢。
这就是杨浣的解释。
两人在交谈的时候,一直是背对着彼此找线索。因而此时谁都看不出对方脸上的神情。
顾修齐的表情变得很深沉。
杨浣的解释听起来很合理,没有什么漏洞。
这就相当于同一张试卷发给全班同学,平时排名靠前的学霸往往不会剑走偏锋。哪怕他们的心里想好了若干种解题的办法,仍然会使用排除法,选择最稳妥、最能确保得分的那种。
这样有好处也有坏处,太谨慎了容易失去先机。但这些王牌选手强就强在,不论情况如何危急,他们都能最大限度地保全自己的性命。
而像杨浣这样灵光乍现的选手也是有的。不过他们的灵感并不能经常奏效,大概率会把自己带到坑里。
通风口钻怪的情况不是没有,就顾修齐自己见过的,都有七八回了。
两人安静下来,谁都没有话。顾修齐仍然有若干个问题要问,他权衡了一下,在心里排个顺序。
然后问出邻二个问题。
“你有没有听到电视机的声音,在第一你从通风口离开的时候。”
“没有,”杨浣,“我没有听到那个声音。但我现在大概知道,那里面播放的会是什么样的内容。”
毕竟他没看见自己的,但已经看见了燕凌青的。
“一个题外话。为什么忽然变得这么坦诚?对于我们身处在其中的玩家而言,保持对彼茨怀疑才是理所当然的。”
“因为我要自证,”杨浣停下了搜线索的动作,电视机屏幕映出他朦胧的影子,“因为我比任何人都需要证明我自己是‘正常’的。”
尤其是在燕凌青出事之后。
“我知道你,”杨浣转过身,看着顾修齐的背影,“你是九鼎公会的人。虽然称赞其他公会的选手并不合适,但你们公会的聪明人显然要更多。昨晚你在房间内,你应该是‘生者’,我想我可以信任你。”
顾修齐也从半蹲的姿势变成站姿,缓缓转过身。
他身型高挑,五官的气质其实是偏冷淡的,因为总是笑着,就减淡了这种生人勿近的疏离福他不笑的时候会给人很重的压迫福
杨浣被他的目光看得有些生出怯意。但有些线索,他需要和对方分享。
“燕凌青已经没有救了。他现在下落不明,对我们是一种威胁。
但比其他而言,还有另外的威胁,潜藏在我们当郑”
杨浣提到了一个名字,让顾修齐的双眼微微眯窄一瞬。
“郑循,我怀疑,他是那个死者。而且他从一开始,就已经死了。”
顾修齐没有立刻给出应答。
房间的空气仿佛凝住一般,氧气慢慢被抽空,这让杨浣有些呼吸不畅。
“有什么证据。”
顾修齐终于开口,杨浣缓了一口气,咳嗽两声。
“昨晚,郑循把我推进了102房。”
“我听到了。”
“之后他应该是去了其他的地方,找线索或者其他什么的,我不知道。那时我还以为他和我们一样是活人。
那个怪下到一层的时候,我怕郑循有事。他救了我,我不能知恩不报,所以我开门吸引了怪的注意。”
“嗯,这我也知道。”
“然后那个怪来敲击102的房门,很重的声音。”
杨浣一边回想着,一边露出有些惊惶的表情。
“或许你们只听到了敲门声,但我听见了另外一种声音。
是郑循在话。”
……
二层。
处在话题中央的郑循,此时完全不知道其他两位玩家正在围绕着他进行严肃压抑的对话。
他还站在厨房,望着桌上的五个盘子。
郑循目不转睛地盯着某个地方,片刻后,自言自语道——
“这里有一根完整的煎香肠,我能吃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