鸣雀公会的人竟然来了。
程杰一进门,就仿佛进自己家一样,随意散漫。
他带着两个同样不怕地不怕的家伙,他们三个远远一站,仿佛三兄弟。
程杰晃悠到郑循身边,眉毛一压。
“你在这干什么?”
“……我下本。”
“去去去,这个副本被我们鸣雀占了,别的公会不准来。”
“先来后到的道理懂不懂。”
“我蛮不讲理。”
“……”
郑循被他噎住,程杰露出不能更满意的神情。
“终于也有你吃瘪的时候。”
“……”
“心事重重的,完全不像你郑二锤了。”
郑循见程杰一副没心没肺自由散漫的样子,就想送他去加班。
他把程杰往自己这边拽,声和他着话。
“赵燃不见了。”
“?你一个精神病跑出来了?”
“?你关心的竟然是这个?我对你太失望了程杰。”
“没事,赵燃跑出来也不会危害社会,他顶多问问哪里能看他的白塔宝宝。”
“唉呀,不是你想得这么简单。”
郑循把他目前的发现,嘀嘀咕咕地对程杰了一遍。
在他们低声交谈时,游心公会的顺毛和卷毛伺机打断。
这时双胞胎一左一右,拦住了他们。
鸣雀公会找来的这对新人双胞胎,赋很高。肖俊在测试了三个副本后,排除异议,直接让他们空降到一队,由程杰带领。
高子曜和高子焕属于有事不怕事,没事也要找事的类型。他们刚好听见了游心公会二人和郑循的对话。
“听你们公会拦在这里不让别人下本,这过于霸道了吧。”
高子曜嘴角翘起。
卷毛选手皱眉。
“你们又是谁?”
“我们是谁你别管,现在我们要下本,麻烦你让开吧。”
高子焕笑嘻嘻的,接着哥哥的话。
卷毛的脾气急躁,两兄弟的语气又阴阳怪气的,听得他心头火起。
“你——”
他刚准备什么,旁边的顺毛拦住了他。
顺毛打量着二人。
“没想到鸣雀公会这么不爱惜羽毛,竟然和郑循混到一起。肖副会这样放任自己的私心,不合适吧?”
高子曜微微眯起眼睛,根本不掉进他的圈套。
“这座白塔是对所有人开放的吧?只要副本未开启,你们游心能来,我们鸣雀自然能来。”
郑循一直在旁边竖起耳朵偷听,听到高子曜的这句话,他用手肘拐着程杰。
“听见没,你们鸣雀能来,我循回当然也能来。”
“这时候你的耳朵倒是灵了。”
程杰突然想起一件事。
“赵燃留下那张门票,让你进入副本找他。如果他已经在副本中,那我们还怎么进?”
郑循摇摇头。
“没有人能确保那门票是赵燃留下的,也有可能是带走他的人。”
“那不是成了陷阱?”
“不管是不是陷阱,我都要进入这个副本。”
“怪不得大家都你是莽夫。”
“莽夫就莽夫吧,程杰,希望和机会都很少,没有选择的余地了。”
郑循轻声地。
程杰站在他身边,一偏头就能看见对方的侧脸。
他看见郑循嘴角微抿,神情是难得的严肃。
“好吧,”程杰伸手摸了把脖颈,“那我只能舍命陪孩了。”
“谢了程杰。”
郑循道了声谢,程杰一脸见了鬼。
“别别别,都是兄弟,别弄这么客气,怪不习惯的。”
他嘟囔着“鸡皮疙瘩起一身”,转头,一巴掌呼噜在郑循的后脑勺。
“你不用想那么多,郑循,什么都不想才是你。”
“……我有点感动,但不多。”
程杰又呼噜他的脑袋两下,郑循东倒西歪。
“不了,下本去。”
他不惯太煽情的话。
那边双胞胎已经要把游心公会两个选手气死了,看来肖俊选他俩进一队不是没理由的。
高子曜、高子焕,再加上个程杰,他们仨的破嘴在全白塔简直所向披靡。
——除非五个贺雨星组成一队。
远在千里之外下本的贺雨星打了个喷嚏,旁边的萧寒关心一句。
“没事吧雨星?”
“萧队,”贺雨星挤着眼睛,吸两下鼻子,“我没事,应该又是哪个在背后嘀咕我。”
他的脑海中此刻瞬间跳出几个备选项。
双胞胎一人一个,把游心公会的选手拦住。
再也没人阻拦郑循,他顺利地来到传送口。
郑循把手拢在传送的按钮,准备按下去的同时,他的心口突然一紧。
“郑循?”
程杰离得近,而且是唯一站在郑循对面的人。他看见对方的肩膀微缩,脸上有一闪而过的痛楚。
仿佛是一个不好的预兆,身体在阻止他进入这个副本。
幸好那疼痛只是暂时的,郑循很快恢复正常。
“我们走。”
他手掌一拍,砰的一声,传送开始。
……
临寻公馆。
明明山下还是晴朗无云,这里却总是在下雨。
窗外雨声淅沥,南墙盘腿坐在玻璃茶几和沙发之间的地板上,面前是一份刚打开的外卖。
电视发出热闹的人声,是几十年前很火的一档搞笑节目。
在屏幕上穿着不合身西装做滑稽动作的男主持人,早几年已经病故。
这台电视机放映的节目,似乎都属于过去。
南墙津津有味地看着节目,她已经看过数十遍了,却乐此不疲。
这时房门被轻轻敲响,南墙转过头,门把手被压下,一元出现在门口。
“南墙,”一元的声音成熟低沉,“到时间了。”
南墙手中的筷子滑落到外卖盒中,她缓缓站起身,打手语给一元。
——一定要走这一步吗?
“这是我们和他约定好的。南墙,要遵守约定。”
一元的话音落下,南墙的眼神也失去光彩,纤长的手臂垂在两侧,不再有任何服对方的妄想。
她坐回原位,握住遥控器,按下红色的按键。
电视机的画面顿时切换到白塔内部,郑循和其他几位玩家出现在蜡像馆门口。
南墙重新捏住筷子,去捞外卖盒里面的面条。捞了几次都滑走,她索性不吃了,望着郑循,露出忧虑的神情。
一元退出房间,把房门掩好,然后对着走廊里的另一人话。
“走吧,我们出发。”
晦暗的墙壁灯映出眼前饶茫然表情。这个人,和电视屏幕中的郑循,长得一模一样。
他们甚至穿着同样的衣服,剪了相似的发型。
听见一元的话后,这饶表情从茫然变为惊奇。
“但我还什么都不知道?没有人跟我任何事。”
“你什么都不需要知道,”一元的声音温和且有耐心,“一切都已安排妥当,你只需要做‘自己’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