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燃正在向郑循走来。
郑循站在原地一动不动,没有上前去迎他,也没有怕得后退。
他看似平静,实则大脑在飞速运转。
眼前这个不是赵燃,但他又能出赵燃和郑循共同的过去。
这些回忆是他编造的,还是确有其事?
他是中途换掉了原本的赵燃,还是,从一开始就是他在伪装?
真正的赵燃去了哪里……
这些问题一个接一个弹出来,每一个都得不到答案。
就在上一秒,赵燃的出现还给了郑循莫大的安慰,但现在的他,明明外表没有改变,却没来由地让郑循心底生出寒意。
“郑循,怎么不话?”
赵燃摆出关心的模样,还在问郑循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郑循打算按兵不动。
不急着拆穿他,那样对自己没好处。
对方既然表现得这么从容不迫,明他也不着急解决掉自己。
既然如此,不如套套话,再寻找时机,先发制人。
“你刚刚到了秦译,我在想,他是站在哪一边的,会不会对我们不利。”
郑循岔开话题。
赵燃一脸“原来你就问这事儿”的表情,思考两秒,回答他。
“我觉得不能。你时候他对你特别好,要什么买什么,要我看都属于溺爱的范围了。他还承诺过呢,只要你遇到麻烦,随时可以去找他。”
竟然是这么信任的对象。
这倒是郑循没想到的。先前赵燃提到秦译是一直照顾原郑循的人,郑循还以为这家伙和那些跟他站在对立面的人是一伙的,只是为了利用原郑循,达到某种目的。
要是赵燃的法为真,那这位秦先生还算得上原郑循的半个家人。原来的郑循应该是个性格很活泼的孩。这种性格一看就是从被保护得很好,和作为长辈的秦译,还有两个狐朋狗友都有关系。
郑循问起秦译的事,也是为了探探眼前这个赵燃的口风。
他对秦译的评价还可以,看来他们两个是同一阵营的。
“对了郑循,你是近视吗?这黑框眼镜是从哪儿变出来的,从来没看你戴过……”
赵燃发现郑循的脸上多了个配饰,好奇地伸手,要把他的眼镜取下来。
郑循反应快,轻轻拍开他的双手。
“别动别动,我这眼镜贵着呢。太暗了看不清楚,我戴上之后更好找线索。”
赵燃撇撇嘴,嘟囔一句“不让碰就不碰了”。
“那你刚才的异样是啥?突然把我叫过来。”
“我发现……”真相不能,郑循已经起了防备心,他随便编了个借口,“我发现这里又多了三尊蜡像,它们出现的速度可真快。”
“那我们也抓紧时间吧,不然等下它们占据了整个空间,都没有我们落脚的地方了。”
赵燃这么着,又打算回他那半边,继续找线索。
在戴着谎言之镜的郑循眼中,他的背影始终没有变化,是代表副本的红色。
他是白塔的产物。
在赵燃转身向后的同时,郑循又把他那只锤子变出来,握在手郑
刚才找线索嫌碍事收起来,现在它有了用武之地。
从刚刚开始,郑循就纳闷一件事。
“赵燃,你没找线索,在那里鼓捣什么呢?”
他总能听见赵燃那里传来的东西掉在地上的声音,最初只以为赵燃长得大只,所以毛手毛脚的。
现在看来,不对劲,对方在暗中布置着什么。
握着武器的郑循无声跟了上去。赵燃察觉到他在身后,但没回头,而是继续装作不知情地向前走,直至回到墙边。
在墙壁上,郑循看到了许多白色的细管和电线。
他不知道这些东西是做什么用的,只能眼睁睁地望着爬满整个墙壁的线,像凸起的白色血管。
没想到,就在这短短的时间内,眼前的赵燃竟然悄悄动了这么大的工程。
“赵燃,这是什么。”
郑循也不装了,他知道这不会是什么好东西,他要听赵燃怎么编瞎话骗他。
赵燃将最后的白线固定在墙面上,继续保持着背对着郑循的姿势。
“你这个啊……这是一个装置。”
依然是熟悉的属于赵燃的声线,那种带着无限奇思妙想和生命活力的声音。
“郑循,我刚才不是给你讲过空屋的魔术嘛。你知道的,魔术师为了在台上完美呈现十几分钟的表演,需要在台下布置十几、十几个月、甚至十几年……”
他朝着墙壁的方向走了一步,伸出手臂,抚摸着那些白色的线。
“身为魔术师,技术和经验固然重要,但没有好的道具,再厉害的魔术师也不能带来精彩演出。”
郑循听他有条不紊地介绍着和魔术有关的知识,最初一头雾水,渐渐地,变得清明。
他对魔术不该陌生的,在他认识的“人”中,就有一位魔术师。
“能走到这里,真的非常厉害。一路辛苦了,郑循。”
穿着奇怪搭配的赵燃慢慢地转身,随着他的动作,病号服的裤子变成剪裁得体的西裤,满是褶皱的白衬衫也变得服帖,一件黑色的西装外套覆于其上。
“一元……”
一元戴着一顶黑色的礼帽,帽檐和衣领之间是空的。
他一手抬起礼帽,对着几米之外的郑循致意。
“道具、舞台备好、演员就绪,现在,表演正式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