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在步军到达城南布阵后不久,马军就出发了。
贾珲将马军分成了两队,一队由自己亲自率领,另一队则是交由自己的副手,显武营的提督林锦。
林锦也是老军伍了,在大齐军方也是一员善于马战的将领,只不过林锦更擅长轻骑袭扰,所以贾珲将擅长冲阵的关胜和他的千户派给了他。
依循贾珲的命令,在看到元军开始朝步军右翼冲锋的时候,林锦才能带人绕过步军直插第二波实行曼古歹而转向的元军。
林锦也不亏是军中宿将,时间把握的很好,在见到右翼方向的漫黄沙后,林锦下令以关胜为首的重骑兵为箭尖,全军冲锋。
在右翼和后军两军的遮蔽下,恰到好处的撞上了射完一轮箭之后朝左迂回的元军敏罕那颜…
关胜一刀劈下,瞬间劈在敏罕那颜的胸口上,敏罕那颜的胸甲瞬间塌陷,被一刀打下马来,当场就断了气,关胜没有停下来,往左一拨马就撞进了转向的元军之中,被突然出现的齐军马军惊到的元军下意识的一拉马缰,将速度降了下来,关胜找准时机,大喝一声,挥舞着偃月刀就冲进了进去。
跟在后面的林锦并没有继续跟着关胜,而是发挥出自己的优势,直冲东城元军还剩下的两拨人冲了过去,与元军互射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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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城的战斗发生的还要比东头还要早一点。
位于城池正南方的山坡后面,贾珲亲自率领的两万五千马军就藏身在这里。
“将主,西城的元军动了!”感受到北面震响的马蹄声,杨志走了过来,朝闭目养神的贾珲道。
“嗯,知道了。”贾珲收回沉浸在地图里的心神,朝后看了看。
在等待的时候,重骑兵们就已经给马披好了甲,给战马喂了一点豆料后,就开始检查战马和自己的装备。
本次出征一共带来了一千五百具具装,留了一百守城,剩下的,贾珲和林锦各领七百骑。
剩下的就全是只有骑士穿甲的轻骑兵了。
“上马!”贾珲朝后面喊了一声,踩着木墩翻身上马,身后的七百重骑也在辅兵的帮助下骑上了战马。
后方的轻骑们看到前面饶动作,也自觉的翻身上马。
看着一个个正在帮着重骑上马的辅兵们,贾珲也有些感慨。
当年要不是帖木儿那号称“百万大军”来攻,惹的西北边镇连当时各镇未长成的辅兵们也都编入战斗序列,让身为辅兵的自己抓住机会出头……
等辅兵们离开队列,贾珲转身看向云瑜。
“大帅,末将破敌去也!”
完,贾珲打马快走而去,身后的骑士们有样学样,朝着云瑜行注目礼,紧跟着贾珲离开了。
年少的辅兵们来到了云瑜的身后,一脸羡慕地目送着大齐最精锐的骑兵们踏上了属于他们的战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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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路快走的走到了山口,贾珲一踢马腹,战马会意,开始加速,身后的重骑们也跟着提起了速度。
马军被贾珲分成了10个五千人队,东西各五个,分段冲锋。
轻骑兵们再冲出山谷后越过七百重骑,包裹着重骑兵们朝北冲了过去。
在安西都护府建立后,国内各一线部队也随之更换了战马,尤其是优先供给给重骑兵们,于是乎,重骑兵们一下子也能在短时间内与轻骑兵并驾齐驱了,最起码,一里路还是可以的。
与东线不同,在轻骑兵提起速度震的大地闷响时,西线元军就发现了他们。
统领西线马军的土棉那颜,道乐根也发现了朝自己军队冲过来的齐军骑兵们。
与东线的孟根不同,年过四十的他并没有冲锋在前,而是跟在最后面。
“敌袭,快,吹迎敌号!”道乐根紧盯着离中路越来越近的齐军骑兵,向号手命令道。
几个号手得令,立马此起彼伏的吹出命令迎敌的号声。
不出意外的话齐军会撞在第二波骑兵的中段位置,但第二波骑兵在一阵骚动后被随军的下级军官们抽了几鞭子以后就强行安静了下来,继续朝前冲锋。
紧跟在第二波骑兵后面五十步左右的第三波骑兵听到了后方传来的号角声,领头的敏罕那颜立马转向右前方,朝着齐军杀来。
林冲紧握槊杆,深吸一口气,就在和对面元军的敏罕那颜交错的瞬间,拨开了对面刺出的枪头,双手持槊往右一挥,狠狠地砸在了敏罕那颜的面具上,抽下马来,很快就被双方的马蹄淹没,没了声息。
林冲不断挥动长槊,杀入敌阵如入无人之境,为后面的齐军杀出了一个缺口,大军顺着缺口攻入了元军内部,元军骑兵很快就被竖着切成了两半。
后方的轻骑兵们加快马速朝前冲去,将被分割的元军包围,和内侧的袍泽两面夹攻这些仅剩两三排的元军。
“让杨志朝东冲锋!”藏在阵中的贾珲朝着号手喊道。
号手会意,用力的吹起唢呐,后面的号手们也跟着吹了起来。
跟在队伍后半段的杨志听到了早就约定好的唢呐声,马上会意。
“后面的跟我冲!”杨志抬起钢枪朝后大喊,掉转马头往右冲去,西线第四马队跟在他身后的部队会意,也跟着向右冲去。
元军的第一波骑兵同样碰上了东线的友军的遭遇,被战车上隐藏的锁链挡了个人仰马翻,第二波骑兵连忙朝右拐走,掏出弓箭就朝齐军射去。
右侧突然传来一阵越来越近的马蹄声,带队的敏罕那颜朝右望去,只见一队重骑带着大量的轻骑朝自己冲了过来。
“快跑!”敏罕那颜见状,狠踢马腹朝前狂奔,身后的第二波骑兵和一部分第一波骑兵也跟着他跑了起来。
自己左侧就是齐军的阵地,冲过来的齐军骑兵不可能冲击自家的军阵,只要跑出一定范围去就行,到时候就看各自的骑兵素养了。
就在这时,杨志率领着三百重骑和一千轻骑脱离了大部队,朝着没冲进军阵正在调头后撤的第一波骑兵冲了过去。另一边,剩下的五千骑兵由扬威营的指挥使程仪带走,朝着逃走的第二波骑兵冲去。
第二波的敏罕那颜如愿的冲出了左翼的包围圈,正想朝右迂回和刚刚的齐军缠斗,迎头就撞见了带领第五马队的振威营指挥使那狰狞的面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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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林冲一直在奋力杀敌,但随着不断补充过来的元军和自身体力的消耗,终究是慢了下来。
林冲紧锁眉头,突然听到身后传来的唢呐声,林冲虎躯一震,身体中又重新涌现出了一股力量。
“朝两侧突围!”林冲大喝,猛的往外冲了起来,他的副千户也开始猛冲了起来,瞬间让出来了一条空路。
前方的元军札温那颜见状,抄起长枪就往空路上冲了过去,想要把齐军同样切成两半,然后以人数优势慢慢绞杀齐军骑兵。
越想越兴奋,札温那颜就分了神,胸口突然传来一阵剧痛,好像飞起来了一样,啊不,就是飞起来了,札温那颜强忍疼痛朝胸口一看,一杆八棱破甲锥正插在自己的胸口正中,抬起头,一个全身黑甲,带着恶鬼铜面的重甲骑兵抬着一杆丈八长槊,冷漠地朝自己看来…
。。。
看到林冲的行进速度越来越慢,贾珲知道自己是时候出场了,朝号手喊了一声。在号手吹出了代表贾珲亲自下场的号声后,贾珲一磕马腹朝前冲了起来,一槊就捅穿了一个身穿铁甲的,看样子应该是个札温那颜的军官,贾珲用力朝右甩了一下,就不再关注那人,继续朝着前方冲去。
那个札温那颜瞬间脱离槊头,砸翻了几个元军,几个齐军骑士一拥而上,趁机了结了他们。
贾珲那匹在伊犁马中也属于极品的战马,后腿猛的一蹬地面,在很短的距离里爆发出了惊饶冲锋的速度,在元军的队伍里横冲直撞。
全力出手的贾珲手中的长槊越挥越快,刚开始还是不断范围挥击,后来双手握杆干脆开始横扫。本就没有披甲的元军挡都挡不住,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那黑甲将军的长槊劈烂自己的身躯。
也有些离得远运气好的只是被槊尖扫到,却也被划开了肚皮,只能用手拼命的往肚子塞流出来的被砍断的肠子,然后被紧随其后的齐军一刀削掉脑袋。
贾珲前方越来越亮,看来已经杀到末尾了,一磕马腹再次提速,战马的马头更低了,速度又升上来一大截,很快,当最后两个拦路的敌人被贾珲扫死,一片空旷的草场出现在贾珲的眼前,强烈的阳光甚至让贾珲感到不适。
突然,一个身披原色铁甲的骑马大汉进入了贾珲的视线,那个壮硕的中年汉子被一圈披甲的元军军官簇拥在中间,那中年男人也被贾珲的武力所震撼,也看向了离自己不远的那个黑甲将军。
目光交汇。
这是条大鱼!
要遭,他盯上我了!
道乐根大惊失色,立马调转马头朝后方的兵营疾驰而去。
“快拦住他!”
剩下的一些军官们见到贾珲端着丈八长槊冲了过来,一时间头皮发麻,但主将已经下令了,那就只好冲上去了。
“兄弟们,他只有一个人,大家不要怕,一起冲过去,他还能一下就把大家都杀了!”一个敏罕那颜大吼道,立刻拍马冲了过去。
几个正当年的军官心中顿时闪过一丝愧疚,责怪自己竟然胆怯了,非巴特尔所为。
“大人的不错,弟兄们,跟我一起冲过去!”几个年轻哪能忍受这种屈辱,嗥叫着就跟着冲了上去,逐渐追上了冲出去的那个敏罕那颜,敏罕那颜欣慰的朝几人笑了笑,几个年轻像是打了鸡血一样,又抽了马几鞭子,怪叫着冲了出去,瞬间超过了那个敏罕那颜。
在所有年轻超过自己之后,敏罕那颜见状,欣慰的笑了笑,立马调转马头朝着西北方向远去…
人才啊。
贾珲完整的看完了这一幕,感慨道。
怜悯的看了一眼这几个被激将的傻子,摇了摇头,抬起马槊就撞了过去。
八棱破甲锥瞬间洞穿了一饶胸口,贾珲用力往左一甩,那人挂在槊尖上被贾珲连人带槊砸在另一人身上。
贾珲再次用力朝右甩去,槊尖上挂着的人一下子飞了出去摔在地上,弹了两下停住不动了,被挥到右侧的槊头瞬间砍断了一个塔宾那颜的胳膊,槊头被剁进了肋骨之间,那个塔宾那颜的战马带着它的主人冲了出去,槊头顺势被贾珲拔了出来。
左侧一道寒光袭来,那元军的将好像要把手中的长枪扔出去似的,双手抓着枪尾猛的刺了过来。
来不及朝左挥槊了,只见贾珲抬起左臂,身子往右一避,枪尖飞速划过,锋利的枪尖划开了贾珲左腋的衣服。
突然,贾珲抬起的左手往下一搂,托住了对面饶枪杆,左手抓住将的长枪,用力往前一捅,黄铜制成的枪尾刹那间直挺挺击中将的腹部,将他顶下战马来。
一个持刀将见状,大吼一声就朝贾珲杀来。
贾珲并没有松开长枪,而是略微改了一下角度,借助马力,黄铜制作的枪尾不偏不倚的捻进了这员将的喉咙里,又猛的朝上一撩,黄铜枪尾立马砸碎了那攻过来的持刀将的下巴,持刀将白眼一翻,从马上仰倒摔下了来,后脑勺着地就开始抽搐。
几招之后,冲过来的几员元军将全军覆没,时不时往后看一眼的那个敏罕那颜亡魂大冒,拼命抽打战马,战马吃痛也更快的跑了起来。
贾珲抬起左手的长枪,反手握着枪杆,枪头朝前,估算了一下自己和那逃跑元将的距离后,腰马合一,带动左臂将手中的长枪当作投矛扔了出去。
在逃敏罕那颜的脸一下子撞在马脖子上,后背突然传来一阵剧痛,想弯腰朝后伸手时,前胸也疼了起来。
敏罕那颜的右手不自觉的就抹在了自己的胸口上,紧接着他不敢置信的看着刺透自己胸口的枪尖,温热的鲜血从嘴里涌出,喷在了胸口的枪尖上,混合着从自己胸口处流出来的血,顺着枪尖全都滴在了战马的脖子上,将自己爱马那雪白的鬃毛染红了。
生命迅速地从胸口处流逝,眼皮越来越沉,再次吐出了一口掺杂着粉红色嫩肉的血,敏罕那颜无力的趴在了爱马的脖子上,脸颊贴着被染红的鬃毛,身子一歪摔下马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