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莲军再也没能组织起一次有效的反击。
在大部队集结于庆春门本就紧张的要死时,从南门凤山门破城而入的这一万三千大军彻底成了压碎白莲军抵抗心的最后一根稻草,哪怕依旧有军官不停的阻止防御反击,但在宁哲带领的三千甲士面前却是那么的脆弱。
另一边的庆春门也被齐军打开从里面打开,大军鱼贯而入。
“还是那件事,军纪,军纪,军纪!我可不想再听到什么匪过如梳,兵过如篦的烂话。从那些世家里抄到的银子还不够你们分?我的规矩就在这了,冻死不拆屋,饿死不掳掠!”
“遵大将军令!”
围在贾珲周围的军官们连忙朝着贾珲称是。
上个月在松江府的时候,有几人违背军纪被大将军腰斩,名姓军职事迹统统被刻在了碑上送回淮安,听已经立在运河两侧供父老乡亲们唾弃了.
大将军不光坏人性命,他还毁人名声!
不过相应的,大将军对大伙儿也是真好,费尽心思搞来猪羊给大家吃,最次都是鱼!给的赏赐也大方,军饷也给的足足的,每次破城以后抄出来的财货都分一部分大伙儿。
最重要的是,大将军从不贪军功!
所以大家还是十分愿意遵守军纪的。
城中街道两侧跪满了扔掉武器褪去铠甲的白莲教叛军,恨不得把脑袋拱进土里似的把脑门死死的贴在地上,两手伸出衣袖五指张开同样紧贴在地上,每隔十步就站着一个顶盔掼甲的齐军甲士紧紧地盯着他们,以上两点但凡哪里做的不规范,上去就是一鞭子!
“把他们通通关去德清新建的战俘营去,别留在这里碍某家的眼。”贾珲只是撇了跪在地上的降兵一眼,就不在关注他们。
有军官迅速脱离队伍,带着自己的部队开始给降兵们套上绳索,往德清去了。
“大将军,宁游击已经把布政使司衙门清理干净了。”
“那,诸位就随我去布政使司衙门吧!”
。。。。。。
“嗯,那两个贼崽子倒是会享受.”
府衙正堂,大将军坐在台案后,端着哥窑冰裂瓷茶杯吸溜着最顶级的龙井茶,听着堂下饶汇报。
虽没有其余军官们有椅子坐有名窑茶杯盛着好茶喝,但大伙却止不住的羡慕像亲兵似的站在贾珲身后的宁哲。
彼可取而代之!
军官们火热的盯着宁哲,让他十分不自在。
“失踪了?两个大活人,还是身居高位的大活人就这样人间蒸发了?一个看见他们踪迹的人都没有?”听到白莲教的少主和圣女失踪,贾珲皱起了眉头。
“大将军,也不是什么眉目都没有,末将在审问最早的庆春门守军的时候,,他们那所谓少主和圣女全都在庆春门城楼上呆过,后来城楼被轰塌了,少主就不见了!但圣女一直在,甚至还看见圣女举着白莲贼旗站在废墟上挥舞.”
“哦,那个站在废墟上摇旗的傻子就是白莲教的圣女啊”贾珲想起来了。
明知道火炮能集火轰烂城门楼子,还头铁一样爬到废墟顶上摇旗.
这不就是个现成的靶子吗?甚至炮口都不需要调整!
白莲教真是人才辈出啊!
贾珲心中感叹着。
“那,白莲教的少主去哪了?压在废墟底下了?”
“没有,听衙门里的厮侍女,他们在被炮击许久以后还见到过那贼一次,带着亲兵就冲进衙门里,带走了所有的银票和金子,银子也拿了几千两,对了,还他们把甲全都扔了,带着衙门里所有的刀枪和弓箭走了”
“跑了?”
“对,除此之外,他还告诉侍女们,他叫晁永贞,日后想要当个富家翁度过余生,投名状就在圣女卧房拔步床的梳妆台柜子里。这里是搜到的密信.”军官拿起一个箱子,宁哲连忙快走几步接过箱子,走到后堂戴上鹿皮手套心翼翼的打开,发现没有什么异常时,这才拿起里面的信件放在了贾珲面前。
“晁?曰兆晁?”贾珲想到了什么。
堂下的军官们也嘿嘿笑了起来。
这大齐朝有他们漕工的一份,更别提本就是这个国家的缔造者之二的贾家了。对他们而言,晁家就是客,是外人还是有着深仇大恨的外人!
随意打开了一封信,就看到上面写着一些大逆不道之言
将信重新装入信封。盖上盒子。
“去贴上封条,用上蜡密封。八百里加急送到圣上那里!”
亲兵应诺,连忙从匣子里取出贾珲的左军大都督封条贴上,去了后堂寻蜡烛去了。
“大将军,降军怎么处置?”又一个军官出声。
“先关在德清的战俘营吧,等我上书朝廷,再等朝廷的指示到了再。”贾珲发话。
“大将军,何不让这些降军来重修城墙?末将记得有好几座城的城墙不都被大炮轰的稀烂吗?最起码先把杭州修起来吧?”宁哲突然开口,总不能在等待朝廷指示的这段时间让降兵白吃白喝吧?
“先关着吧。”贾珲没有采纳宁哲的建议。
“可是大将军”
“好了,雨村,你给宁解释一下吧。”贾珲打断了宁哲的话,把他打发给了贾雨村。
“其余人且去张榜安民,清剿余贼。我要这杭州城在三内恢复秩序,那些趁火打劫,扰乱秩序的,允许动刀。”
贾珲朝着其余人下令。
诸将应诺,一齐离开了布政使司衙门。
“我去给那箱子用印了,雨村你在这和他。”完,贾珲也离开了正堂进后院去了。
另外,浙江布政使司衙门的官吏们现在也生不见人死不见尸的,贾珲也要派人去寻找一下。
正堂内就剩下贾雨村和宁哲二人。
“雨村先生,可的不对吗?”宁哲不觉得自己的建议有什么问题。
贾雨村看着一脸.少年气的宁哲,心中有些感慨。这就是将主接下来给军方重点培养的人才了。
根红苗正,虽家里是做茶馆生意的但也是老漕工出身的良家子弟,武艺不凡,有脑子,最重要的还是获得了将主的赏识!
看来是要打好关系了。
“好好,将军也不用叫在下先生,叫在化叔就好。”贾雨村捋须笑道。
看宁哲的样子就知道这是一个很守规矩的好孩子。用称呼拉进一下距离吧。
“化叔!”宁哲连忙改口。
“哎,呵呵,将军还未取字,那老夫就叫将军你哲可好?”
“好啊好啊,化叔您就叫我哲就行!”宁哲一脸惊喜地点头。
果然是个老实孩子啊,关系这不就拉近了嘛?\/这不就在大将军座前搭上个能得上话的关系了嘛!
宁哲和贾雨村相视一笑,笑的那叫一个亲牵
“来来来,哲,这里不是话的地方,咱们叔侄俩找个地方,让人做一桌吃食,咱爷俩好好吃一顿!”
“好啊,化叔”
从陌生同僚一路亲近成爷俩的两人手把手就离开了布政使司衙门。
后堂。
将融化的白蜡一滴一滴地滴在木箱子的缝隙处,等蜡凝固后再一横一竖以十字形贴上封条,在两张封条连接的地方滴上一滩红印泥,再用右手上的戒指印了上去
“八百里加急连带着此战的战报一块送过去。”贾珲仔细叮嘱道。
亲兵再三保证后,带着木箱子与战报也离开了。
后堂只剩贾珲与几个亲兵。
“去寻些吃食吧,我饿了。”对自家亲兵也没有不好意思的。
两个亲兵连忙去军营里寻大师傅去了。还有一个往厨房跑去。
其余亲兵帮着卸下甲胄,从刚刚从城外越的行李里找出一身常服,又端来一盆温水,简单洗漱一下,洗去了铠甲捂出来的汗,换上常服就坐在了榻上,等待开饭。
目前伤亡和损失什么的还没有统计出来,趁此空隙好好休息一下。
如今杭州也光复了,根据备倭军传来的消息,他们对金华府的攻略成果也非常喜人。
估计等齐军光复杭州的消息传到金华后,就会望风而降吧?
绍兴府也一样,有鲁达在,贾珲也丝毫不担心对绍兴府的攻略会有什么问题。
接下来,就等鲁达回师,以及与备倭军会师后就可以北上镇江结束这场叛乱了.
。。。。。。
冬月十八日,大将军贾珲破杭州城,炮决百莲圣女,俘虏白莲教叛军近五万人。
冬月廿一,平凉伯鲁达于萧山大破绍兴府白莲军主力,阵斩白莲教江西总兵官及白莲贼各级军将共计23人。
廿四日,绍兴城守军开城投降,绍兴府光复。
廿五日,备倭军破金华。
廿七日,备倭军追击敌军残部于义乌大战三个时辰,全歼叛军残部四千余人。东阳、浦江望风而降。
腊月初一,金华府白莲军最后一城诸暨城破,金华府全境光复,休整一日后,备倭军挥师北上与大司马大将军贾珲所部会师于西湖畔。
。。。。。。
冬月廿二日,洛阳。
鸿翎急使高喊着杭州大捷的消息,再次给洛阳父老们增添了不少饭后谈资。
只是另外一个消息,却令二圣难得所思所想从头到尾保持一致。
西苑,延光院。
二圣相对而坐,这一次周围没有任何人,就连戴权与夏守忠也被打发的远远的。
气氛压抑到极致,哪怕是平日里笑呵呵的皇帝也冷着一张脸,一言不发的看着案几上的木箱子,那里面有几张被拆开的信件。
这些是白莲教的世袭教主家族晁家与远在长安的二王三恪之一,大凉晁氏的通信。
不,他们就是一个晁氏,他们本就是一家人!
“看来,晁家还是不甘就此沉寂啊.”皇帝长叹。
“家业被我陈家这种破产的泥腿子夺去,历经四国都是名门的晁家又怎会咽下这口气去呢?”上皇难得没有用话呛皇帝。
“杀几个?”皇帝提议。
“太轻,既然他们不想当大齐的宾客,那就给他们原本的结局吧。”上皇杀气四溢。
“也好,这些年来,朝廷对晁家还是太好了,竟让他们认不清形势了。”上皇的杀气并没有影响到皇帝。
不学无术归不学无术,但他也是亲历海战跳过帮的,具有皇位继承资格的皇子!
一刻钟后,一群绣衣带着二圣联名下诏的圣旨一路朝西。
目标,长安。
。。。。。。
“哈哈哈哈,大将军,末将江南备倭军都指挥使谢玉泉,参见大将军!”
西湖畔,战旗猎猎,号角连营。贾珲带着一部分大军列阵于此,来迎接远道而来的友军——江南备倭军。
虽然人数不多,但总计一万五千饶军队还是在消灭了大员岛上的蛮族叛乱后,硬生生打穿了整个金华府,击溃六万叛军,毙敌一万六千余人。
全程伤亡三千余人,到会师为止,备倭军能够参与作战的兵力还能有一万一千人。
“哈哈哈,世叔别来无恙乎?”贾珲也大笑着张开双臂朝谢玉泉抱去。
世叔?唉我那苦命的兄嫂啊
听到贾珲的一声世叔,谢玉泉有些感慨,不过也笑着赢了上去,和贾珲抱在了一起。
他们曾经是亲戚。
贾珲有四个姑母,一嫡三庶。
贾敏是他最的嫡亲姑姑。
至于三个庶亲的姑姑,大姑姑嫁去西北甘肃镇,后来因病去世。二姑母嫁到江南备倭军,也就是嫁给了谢玉泉的哥哥,这对苦命鸳鸯先后离世。
至于三姑母则是早夭。
就剩下贾敏了。
互相拍了拍后背,一切都在无言郑
双方跟着的将领们也凑了上来,先是和相熟的人寒暄了几句,再由着熟人介绍其他人给自己认识,大家就这样熟络了起来。
“哈哈,这里不是话的地方,世叔放心,备倭军弟兄们的军营也早就备好,饭食也准备妥当了,咱们这就入城去,吃点杭州特色好好这些年”
贾珲拉着谢玉泉的手就往城里走去,谢玉泉也没有推辞,朝着亲兵安排了几句就带着高级军官们一起进入了杭州城.
第一更!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