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雀铁骑这支部队,在旁人看来就是指跟着贾珲的那三个千户的骑兵。
但实际上,这是朝廷配给每个大都督的临时直属兵马,一般而言只在各位大都督在进行出征、巡查之类的事务时,指挥权才会下发给大都督。
总共三个千户的兵马,可以是这三个千户,也可以是那三个千户,并不固定。
但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配给大都督的军队就固定了下来。在一位位大都督征战四方的过程中,这些跟随他们的部队也就有了自己的专属名号。
例如贾珲的朱雀铁骑。
所以,所谓朱雀铁骑理论上是可以随时被替换掉的。
称这三个千户的兵马为朱雀铁骑完全没问题,不过狭义上的朱雀铁骑其实是从征战高原起就一直追随贾珲的两百多亲兵。其余大都督们的军队同样如此。
很显然,来抢贾珲搜刮的民脂民膏的两千位嚎劫明显是不知道这个事情的
这里怎么会出现具装甲骑啊!
被贾珲的三十骑具装甲骑外加一百五十骑一波进攻冲的找不着北的劫匪们被吓破哩,无意识的挥舞着手中奇形怪状的武器,到处乱窜。
隔着几十里路贾珲就在地图上发现前面有一波人正在集结了。
若不是这条路是必经之路,绕过去要多花好几的时间,贾珲早就带着女眷们绕远路绕过去了。
不过
这帮子江湖中人是疯了吗,竟然敢袭击朝廷如今的武将之首?
这群人已经失了对朝廷的敬畏之心了吗?
江湖是时候该好好做整顿一下了,必须出重拳!
让他们尝尝九边精锐的厉害!
隔着老远贾珲与亲兵们就披上了铠甲,抬起了马槊就朝着前方的嚎劫们冲去!
打架只知道靠敢打敢拼不要命的这帮子江湖嚎劫,又怎么可能会抵挡骑兵这种专业知识?
甚至军阵不,他们连军阵都没有,拿着一些奇形怪状的兵器就嗷嚎着朝贾珲带领的披甲骑兵们冲过去了。
贾珲甚至看到一个瘦猴吃力的扛着一个独脚铜人朝自己跑着跑着啪叽摔倒在地,然后被身后拿着三尺长大剪刀的壮汉踩了过去.
区区骑兵而已,老子又不是没对付过骑马的敌人!
老子只要靠近马匹,躲过骑兵的长矛后跪地一个滑铲砍在马腿上,一定会把背上的骑兵摔下来,穿着沉重铠甲又摔在地上的骑兵肯定爬不起来,到时候弟兄们一拥而上,剁了这个噗——
一支雕翎重箭瞬间贯穿了一个嚎劫的喉咙,又从后颈处顶飞了一块骨头后,嚎劫当场毙命。
贾珲又从箭囊里抽出一箭,瞄都没瞄对着前面拿着大铡刀冲过来的嚎劫就射了过去,正中眼窝
冲在最前面最楞最坚定的嚎劫们就这样被朱雀铁骑全部射杀当场。
一百八十骑骑兵以贾珲为刀尖扎进了人群里,在朱雀铁骑杀了许多貌似是带头大哥的人之后,两千多嚎劫瞬间恢复了理智,悟得“钱够花就斜、“是我太贪婪了”、“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和“点子扎手”之类的道理以后,大声喊着“李大侠死了!”、“程帮主被杀了!”、“花大哥被马撞死了”之类的话,两千劫道团伙瞬间作鸟兽散,恨爹妈没给自己多生两条腿.
“呼怎么样姑母,我的对吧?一群要钱不要命的江湖匪类罢了,骑兵一冲就溃逃的货色”
等把这些嚎劫驱赶到一定距离以后,贾珲带着亲兵们回到了被留在原地的几十名亲兵的车队这里。
“珲哥儿!”听到车厢外侄儿的声音,贾敏这才一掀车帘跳下马车来,一把牵住了贾珲的手腕,看着血葫芦一样的侄子,贾敏一脸心疼的仔细寻找他身上的伤口。
“没事,没事,姑母,侄儿身上的都是劫纺血,侄儿好着呐,一群乌合之众还想山我?”贾珲连忙宽慰起贾敏来。
也是奇了怪了,明明自己是过来邀功求安慰的,怎的成了我这个下了大力气的来宽慰被保护的了.
“珲大哥哥.”
黛玉的声音从车厢里传来,眼见着车窗帘就要被掀开,贾珲连忙上前把帘子牢牢地摁住不让里面的人掀开。
“妹妹还是不要出来了,再把你给吓出个好歹来.”
贾敏这个时候才有工夫打量起刚刚的战场来
“呕!”
一股浓厚的血腥味随着一阵风吹进贾敏的鼻子里,再加上地上那一句句扭曲的尸体甚至尸块,恶心的她立马吐了出来,扶着贾珲的袖子蹲在地上吐了起来。
“姑母这是.又有了?”
贾珲笑着从亲兵手上接过了一杯热茶,调笑着把茶水递给了蹲在地上还在干呕的姑母。
“呕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来.”使劲敲了敲胸口,贾敏这才抓着贾珲的袖子站了起来,结果贾珲手中的茶杯,吸溜了一口。
鼻尖与口中的茶香好歹冲散了血腥味,贾敏一下子好受了不少。
“将主,前方有骑兵逼近!”
一名充当斥候的亲兵骑着马来到了贾珲的身边。
“呵,总算是过来了,我还以为他们死半道上了。”
转身和贾敏叮嘱了几句把她送回车上,贾珲这才骑上马带着一些人朝着前方不断逼近的马队跑去。
很快,一支两百骑的马队带着八百多步兵慢悠悠的走了过来,看到贾珲等人朝着自己冲过来,这才提了提速,让前面的马队跑了起来。
“嗤,做这幅样子给谁看?”贾珲不屑,从弓囊中抽出大弓,又从箭囊抽出一支重箭,一踹马腹就朝着马队冲去。
“大档头,贾公爷朝咱们冲过来了。”
“过来就过来呗,难不成咱家眼瞎了,还用你提醒?”
“卑职不敢,只是,贾公爷掏弓了.”
“怕甚,难不成他贾珲还”
啪!
一支重箭正中大档头胯下战马的眉心,战马暴毙当场前腿一软把大档头甩飞出去,也亏得大档头是个武宦官,连忙调整身形抱住后脑勺就摔在霖上滚了几圈,啪嗒一声跪在霖上停了下来。
“呦,这是谁呀,为何朝某家行此大礼?”一道戏谑的声音从前方传来。
大档头意识模糊的抬起头来。
身披华丽铠甲满身鲜血的高大人影正骑在战马上,一脸嘲弄的看着他。
“大大将军不知道,袭击内臣形同造反吗?”
大档头一眼就认出来战马上的人是谁了。
“哦?竟然是内臣?某家还以为你是哪来的劫匪呐!不过.放任江湖贼人冲击大都督行辕又是何罪呢?大档头可否为某家解惑?”
眼前东厂大档头的威胁对贾珲不痛不痒,甚至跃跃欲试。
正发愁找个什么由头例行自污一下意思意思呢,这位东厂大档头就屁颠屁颠凑过来了。
好人啊!
莫非这是友军?难不成是戴公派来的?
“你!”
大档头心中怒骂,这贾珲肯定早就认出他们来了,甚至在自己跪倒在地抬头的时候策马往旁边侧了侧身!
“放肆,大都督当面竟敢无礼!”身旁的亲兵被大档头那写满怒意的脸激怒,举起马槊就指向了大档头。
“呵呵,怎么,生气了?”
贾珲微笑着看着眼前一直跪在地上的大档头。
“贾郡公,你别得意,袭击内臣咱家看你怎么跟圣上,跟老祖宗交代!”
啪!
大档头一脸不敢置信的捂着被马鞭抽出一道血痕的脸,惊恐的看着变了脸一脸冷漠看着他的贾珲。
身后的东厂番子们见到自家大档头被打,连忙抽出刀来怒视着眼前的贾家亲兵,但面前的贾家亲兵们与往常欺负的江湖客完全不一样,见到他们拔刀反而兴奋了起来,抬起马槊看着他们跃跃欲试
东厂番子们敢怒不敢言。
“聒噪,还老祖宗呢,就凭你放任江湖势力袭击得胜归朝的大将军还有一行官眷,我就是当场把你剁了,戴公也不出什么来,不定还要给我送份礼呐”
贾珲觉得一鞭子不过瘾,下了马,走到了大档头身前。
弯下腰直视着充斥着恐惧之色的大档头,贾珲咧嘴笑了笑。
“昨日中午某家就派人过去找你有江湖贼人要劫某家的道,让你赶紧带着兵马过来帮忙,现在这太阳都快落山了你才来,我就纳了闷了,你的驻地离着这里也就四十里路吧?四十里官道走一一夜还多,你也是个人才啊.”
“咱、咱家.”
“你想你出去办差把人都带走了?那就更好办你了,我记得你们东厂的规矩不是每处千户所都要随时保持有一个百户的人马吗?”
大档头不在言语。
“我知道,你不就是想趁着那些个江湖客围攻某家,等某家快支撑不住的时候再从江湖客的背后杀出,帮某家解围让某家承你的情啊,对了,你也看上我的银子了!”
大档头的脸色越发苍白。
他确实是想分贾珲的银子,但最主要的还是他干爹想要贾珲的银子,不由分的就把这事塞到自己手里…
但干爹的来信太迟了,信件到自己手里的时候,贾珲的亲兵也正好到他衙门的门口了,他根本没时间去设计和实施更保险一些的计划…
心中不由埋怨起干爹来,是不是和江湖人打交道久了,自己也成江湖人了?
怎么脑子变得这么简单了?
“看来是了,来,乖乖跪好,让我抽你一顿,放心,你不会死的”
贾珲狞笑一声,举起马鞭就开始朝着大档头劈头盖脸的抽了下去
这是整跟江湖客打交道,混的脑子都浑了,把他贾珲当成真莽夫,当成那些满脑子肌肉的江湖客了啊!
自己若真的是个单纯莽夫,哪还能闯出这么大一份家业?
大档头不停的惨叫着,想跑也跑不掉,周围已经被贾珲的亲兵围了起来,而且就算没起来,刚才落马滚得那几圈也已经把他的膝盖磕坏了,别跑了,现在站都站不起来!
大档头叫声越来越弱。
“别打了,别打了!大将军,看在老祖宗的面子上,您也不想跟我们老祖宗交恶吧?您就行行好,把大档头当个屁放了吧!”副档头正想拱火呢,贾珲突然停了下来。
“成,那就不打了。”贾珲饶有深意的看了副档头一眼,看的他如坠冰窟,脸色瞬间就变得和大档头一个颜色.
不再搭理将死之人,贾珲转头叫自己的亲兵去车队那里,通知一声继续赶路。
贾珲自然是不能把大档头打死的,正如大档头所言,他是内臣。
不过,发生了这种事情,这大档头必然是会受东厂的家法的,犯了这么多规矩他死定了。不光是他,眼前的这群东厂番子有一个算一个,通通都逃不过去。
这也是副档头拱火的原因了,他想让大档头的死把这件事情,从贾珲抽打东厂大档头泄愤变成贾珲发怒鞭杀内臣。
若只是抽打没死,东厂也没什么好的,毕竟这件事本就是这位大档头的失职,被贾珲这样一个正值平叛成功、得胜还朝还与宫里关系密切的大将军打一顿泄愤也没什么,犯不着与贾珲为担
至少不在贾珲真的失了圣宠前为担
可若是打死了,那事情就大发了,就算贾珲与戴权老祖宗交好,东厂也必然会为了自己的面子和内臣的面子与贾珲斗起来,毕竟宫里也不止戴权一个老祖宗,大伙共尊戴权为老祖宗也只是因为他是上皇从到大的贴身太监,最得上皇宠信。论能力,戴权并不是宫里顶尖,无法完全压制住东厂里的其他山头,更何况他的主要精力在御前,在上皇那里。
所以东厂与贾珲必然是会斗起来的
最好是东厂和贾珲斗到把脑浆子打出来,到时候不准东厂就能把他们这些人给忘了呢
大将军啊,你怎么就没把大档头打死呢?
踩在大档头身上重新上马。
“哎,东厂的,快过来把你们大档头抬走!”
贾珲轻蔑的看着眼前的近千号东厂番子。
一阵车轮碾过地面的声音传来,贾敏黛玉一行人也来到了贾珲身后。
“让开,好狗不挡道!”
走在最前头扛着朱雀大旗开路的亲兵趾高气昂的看着眼前乌压压一片的东厂番子,脸上毫无惧色的骂道。
东厂番子们正想要骂回来,但看到那些抬着马槊跃跃欲试的骑兵们时,瞬间就泄了气。尤其是见到副档头也一脸憋屈的让开了路,他们也只能恶狠狠的瞪了亲兵们一眼,整齐划一的让开了路。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