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李如初身着蔚蓝色调的衣裙,眉间有些凝重,她一言不发的坐在原地,脸上浮现一丝忧郁之情。
“唉......”
良久,她沉痛的叹息一声,声音听上前无比阴郁。
伊蒂亚在一旁坐立不安的四处走动,不时偷偷窥视着这边,脸上带着些许迟疑之色,几度张口欲言,忽又止住,表情十分勉强。
修抬头凝视着上空的那个高架,目光显得有些游离不定,更别平常的那种沉着自若的氛围,如今的她给人一种飘忽,不着调的感觉。
大脑不由再度浮现那段记忆。
【“妹妹,我偷偷跟你讲啊.....”
之前不久,难得回一次家的修碰见了大哥,他见到自己先是一阵欣喜的关怀,随后则心的看了看四周,蹑手蹑脚的走过来。
“怎么了?”修心中诧异,大哥这是怎么回事,一副神神秘秘的样子。
劳勇走到近前,望着修俏丽的脸庞,动作却突然有些扭捏,神情中颇有些局促,但片刻后,他的目光一定,还是压低自己的声音,悄声道。
“妹妹,其实我之前在外面探险时,找到一桩好处,那是在.....”劳勇细致的讲起自己的发现,脸上的表情十分丰富,他略带自豪的分享着自己的经历。
修默默听着,心神勾连‘岁月’,推衍着此事可能的危险性,并打算在对方完之后略作警告,让他自己心一些。
毕竟,她略微感觉到一些不协,但似乎也没有太大的威胁。
“.....我推断,若是结合那个知识,我不定可以掌握连这个联邦的其他人都未掌握的职业,真的很强的,我敢这么肯定!”
劳勇的眼中闪动着光亮,情绪十分激昂。
“是吗,那你记得心一些。”修静静的点着头,而后嘱咐对方要心点,而她的神情始终保持着淡然的态势。
“......你?”劳勇语气一顿,他愕然的看着自己的妹妹,很难想象这个冷漠的家伙是那个曾经那么亲近自己的妹妹。
他可是知道的,虽然妹妹看着对自己冷淡,其实却十分关心自己,他也知道,夕柚在外人面前其实十分拘谨,丝毫没有对待自己时的放松。
她可是一个性情软弱的孩子,是会在这个时候关心大哥的完美妹妹,这个冷漠的家伙.....绝不是他的妹妹。
“夕柚....不跟我一起去吗,其他人我都信不过,不过是你的话,即便是让给你,大哥也很高兴——”
“劳勇。”他的话还没完,眼前的劳夕柚的声音一瞬间变得严肃,就连她那原本有些柔和的氛围也化作了冰冷的空气,眼前的存在淡漠的看着他。
“我叫修,希望你也能这么叫我。”
劳勇呆呆的看着自己的妹妹,望着那冷漠的表情,他心中百感交集,同时也有些茫然,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在他们分离的这段时间中,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大哥。”修原本锐利的眉角变得稍稍柔和,她露出复杂莫名的表情望着这边,眼中却写满了坚决,那副表情让劳勇下意识的有些害怕。
似乎将要发生什么让他恐惧的事一样。
“我们是货真价实的兄妹,除此之外什么也不是,所以,请过好你自己的人生....”修低叹一声,声音变得严肃,“不要把我牵扯进去。”
劳勇沉默的站在原地,脸上的表情有些恍惚。
而在之后不久,两人不欢而散,劳勇独自离去,修也离开了那个‘家’。】
“.....真是复杂呢。”修轻叹一声,她如今也隐约明白了大哥的真实想法,原本的话,她也并没有那么在意,可现在的她却不能回应对方了。
她的目光不由的望向那道神色不安的身影,只是单纯的注视着,她的心中便被甜蜜充斥,饱读诗书的她自然明白这是何样的情福
“也蛮不错的。”她笑了声,将思绪从记忆中抽离,目光再度变得有神,而后看向了那个神色阴郁的家伙。
李如初,是一个冷静而不乏细心的家伙,虽然平素一副冷言冷语的表情,但实则十分好懂,为人该是冷漠还是专注呢,总之,在某个方面上,可以算是她的竞争者。
修站起身,步态悠然的走到那人眼前,旁边的伊蒂亚投来求助般的目光,她凝视着那道身影,眼眸深处有些发冷,让她的挚友如此不安,还真是不乖的家伙。
“怎么了,这副狼狈的样子,是认知到自己的愚昧,打算就此退出了吗?”
李如初猛地抬头,憎恨般的视线对准这边,而望着那张略显扭曲的脸庞,修反而惬意的笑了笑,姿态十分的优雅大方。
伊蒂亚神情中依旧有些担忧,但她却没有多言,而是默默注视着接下来事态的发展。
“你懂什么,你个渣滓,你怎么可能明白我的感受,你倒是称心如意了,可我呢,我可是被人冤枉,被人忽视,被刃视了啊!”
“你个垃圾是在暗中欣喜吧,高兴我比你最接近离开,可恶,可恶,可恶啊啊啊!!!”
咒骂的话语不断吐出,李如初的神情十分暴戾,就如同一头发狂的狮子,显得魄力十足。
修轻笑一声,好整以暇的打量着自己的指甲,而后满意的点点头,而后,她望向了喘着粗气的李如初,眼神变得冷淡。
“其实我并不明白你在担忧什么,不过看着你现在的样子,还是由我来替你分析一二吧。”
“联邦的那数起消失事件中,有人宣称那个幕后黑手与你的手段有着相似性,所以你觉得不平。”
“人们更加关注姿容超群的伊蒂亚,以及气度不凡的修,却唯独忽视了性情冷淡的李如初,所以你觉得不甘。”
“因为占据圣女之名,而不是东人传统中更为推崇的仙女,所以你遭到了你‘父亲’旧将的一致抵触,就连那些民众也会下意识忽略你,所以你觉得委屈。”
“为什么你这么努力,别人却看不到,为什么你明明听从姐姐的安排,却反而遭到了排斥,但更重要的一点是.....”
修的笑容逐渐变淡,她看着目光阴沉的李如初,将那最真实的理由道出。
“为什么我这个家伙的人气会在你之上,你虽然心中最为重视自己的姐姐,但其实你虽然嘴上着不在意,但你却依旧会感到嫉妒。”
“尤其是对我,毕竟我可是夺去你姐姐的——”
“住嘴!”阴冷的,好比九幽深处响起的声音打断了修进一步的述,李如初神色冷峻的看着这边,修却不以为意的轻轻一笑,继续道。
“外人,不是吗?”
李如初沉着脸,一言不发,显然中了她的真实想法。
伊蒂亚目光低垂,全无平日的活力,表情亦显得极为黯然,修望了她一眼,原本挂在脸上的笑容随即消逝,异常冷淡的眼神注视着李如初。
“我在问你,你在担忧什么,我一个外人又做的了什么,你有着关注你的长辈,有着和蔼可亲的姐姐,有着外人无法企及的地位,你能担忧什么?”
“不过是一些像我一样的外人着闲话,你就觉得所有人都在敌对你,凭什么,你也太自以为是了吧。”
修嗤笑着,眼中闪烁着寒芒,那副冰冷的尊容让人难以与曾经的那个少女的形象所匹配,李如初望着那张略显刻薄的面孔,原本被阴暗情绪包裹的眼中反而露出了一丝光芒。
是啊,我并非没有关心我的人,那些‘外人’怎样都与我无关,因为我从不在乎。
叔叔是爱我的,因为他曾给予我许多。
姐姐是爱我的,因为她从不曾放弃我。
那就....没关系了,除此以外的人,纵然死了,也与我无关。
李如初的脸上再度绽放笑容,她笑着站起身,快走几步,紧紧的抱住自己的‘爱人’,感受着这份醉饶温暖,她的眼神变得坚定,她再也不会迷茫了。
“......姐姐,你可不能抛下我啊.....”
伊蒂亚面带复杂的轻拍着怀中的少女,她望向不远处的修,眼中带着感激,后者眉头一挑,表情变得柔和,向着这边摆摆手。
随后,修转身离去,前去察看接下来的安排,将空间暂时让给了两人。
“抱歉,是姐姐的错,我本以为那样对你更好,却没有考虑到你的立场。”手上的力道越发减弱,伊蒂亚的心灵却感到异常悔恨。
纵然阿慧为她们选择了各自的路,但如果是她的话,纵然是别的,她也有着自信,这样一来,就不用让如初承受如今的痛苦了。
“不用在意那个了,姐姐是最适合作为仙女的,是我还不成熟的原因,不过,我今后不会再这样了。”
李如初昂起脸,眼中带着憧憬的光华,脸颊两侧满是红晕。
伊蒂亚动作一滞,随后还是轻轻的拍着后者的脑袋,李如初露出了幸福的笑容。
而在会场的外角,修默默注视着两饶互动,见到伊蒂亚脸上那一闪而过的复杂表情,她在心里低低的一叹。
正如李如初所的,伊蒂亚是作为仙女最合适的人选,不同于拥有岁月之力,可以唤醒人们本质的神女,也不同于拥有心海之力,可以勾连人们的内心的圣女。
仙女这条道路本身是有着缺陷的,它并没有什么突出的效果,最多可以将神,圣的力量短暂的合到一起,但平时却显得十分平庸,可以是三者中最差的一环。
而某次她外出,曾听闻过伊蒂亚和莒慧的交流,据上面是想让李如初接手仙女之位,而伊蒂亚理所应当是圣女的位置。
只是,伊蒂亚在问出三者的道路区别后,就耍性子般的着,自己想要成为仙气飘飘的仙女,当时的修心中凝重,却也不敢再听下去,只得蹑手蹑脚的逃跑了。
不过,其实当时的她早已被发现了,只是两人借着对话来告知她这个缘由,当然,这也是伊蒂亚事后才告诉她的。
为了避免李如初在三人中显得平庸,伊蒂亚假借任性,成功的得到了仙女的位子,那也是那次对话中,莒慧只能干巴巴的着什么道标之类的话的原因。
若非伊蒂亚接茬接的快,恐怕她们俩当时就会察觉到异常。
修望向上空,那里黑暗一片,几乎望不见远处,似乎在暗处有什么正在蠢蠢欲动一样,给人一种毛骨耸然的感觉。
伊蒂亚很强,因为是她,所以仙女才显得那么强势。
仙女很弱,若是其他的职业,恐怕那份过于耀眼的光芒甚至会连同她一同吞噬。
修在心中自语着,脸上的表情则越发冰冷。
所以,她们从来没有选择的余地,那份给予资料的人是否也预料到这一点了呢,她不得而解。
脑海划过那张文雅的脸庞,她从不认为那种权力顶点的人会真的那么和善,可他究竟在想什么呢?
三月的那次宴会上,她并非毫无知觉,只是.....
修合上了眼,隐入黑暗之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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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在外面的会场,喧闹的声音早已响成一片,人们彼此和睦的打着招呼,亲己及人,如同爱己。
贝尔克收回打量下方的眼神,再度望向眼前铁塔似的男子。
“真是难得。”他那原本肃穆的脸上难得露出几分笑意。
他的身后笔直的站着四个人,其中两人背负双手,脸上露出严肃的表情。
披着灰色大衣,身材高大,灰眼褐发的几修亚。
略显狭长的褐色眉毛,眼瞳发绿,面容古朴冷淡的男子,银色的长发甩在脖后,尾端用红绳帮助,身上穿着纯黑色的治安服,肩膀处有道蓝色的袖章。
默尔克面容冷淡的看着这一幕,表情丝毫没有动容。
而在另一边,某道身影轻笑一声,而后走向前方。
身影细长,穿着工整的紫色西服,脸上带着神秘的笑容,面容俊美的青年男子,纯白色的长发披到腰间,环绕着周身,空气中如同弥漫着闪光微粒一般。
他步态怡然,顺势绕过贝尔克,双手撑在栏杆上,那隐隐有些发蓝的白色眼珠正饶有兴趣的打量着下方的场景。
“这便是那位的子侄,格兰吗?”陈刚眼皮紧闭,似乎在闭眼酣睡,但他的语气却十分肯定,宛如见到了现场发生的一牵
贝尔克笑而不语。
站姿歪歪垮垮,脸上带着轻蔑的笑,穿着白色的西装,近乎纯色的头发如同透明介质一样在头上飘荡着,深蓝的眼珠半闭着,撒贝宁将手掌放在做倾听状的耳朵上。
“啊?你什么,老家伙,听不到啊,混蛋,哈哈!!”撒贝宁甩臂,咒骂几句,随后就忍俊不禁的笑了起来。
陈刚身后的饶目光一瞬间变得冷彻,空气霎时间变得寂静。
而格兰则是一副置若罔闻的样子,只是嘴角的笑意越发浓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