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听什么样的故事?”
“......我不知道。”
“是悲赡,还是喜欢,你想要发甜的,还是苦涩的?”
“我不懂,你能告诉我吗?”
“......有时间的话,唔,我们到了。”
顺着手指的方向,看见了一座白色的大房子,鼻尖嗅到了花香,四下张望,一道环状的花草带将白屋团团围住。
“好寂寞哦。”不由得,心中萌生了这样的感慨。
“所以,我才带你来了这里,雪莉,去向那个人展现你的活力,你的意志,你的一切,然后,再来告诉我答案吧。”
“什么的答案?”困惑的霜色眼眸望了过来。
“直到你能回答出来的那一,我都会一直等待着。”
安德里望向远处,面容格外的镇定,而后,他迈步前行,路上的诸多的‘关卡’随之关闭,他顺便将身旁之人加入了这里的白名单。
嘎吱。
尘封已久的门户被开启,内部却依旧是漆黑一片,没有一丝光亮,握着的手微微一颤,低目一望,那张脸上满是不安之情。
“......真是稀客,我还以为你不会回来了,恩?这是?”宛如清泉滴落的声音响起,而后,那道身影变得疑惑。
“她是格兰家的孩子,我之前有事去了那边一趟,顺便把她带了回来。”抓着手的手臂微抬,安德里语气平静的道。
“哦,这样,又是一位被你带回来的孩子。”那道声音有些生硬的道。
“这里的照明设置应该还是完好的,我也有注意能源的余量,你这是在节省什么?”安德里话锋一转,看向了黑暗中的那道身影。
“确实,不过,我也逐渐习惯了这种环境,一时要我恢复光亮,还真是有些——”
“赫。”安德里轻喝一声,光芒瞬间占据了一牵
雪莉遮着眼睛,片刻后,才适应了光亮,有些发红的眼睛看向那里,她不由一呆,在客厅的座椅上,此刻正有一位身着黑裙的女子正坐着。
她仰望着花板的亮光,眼神却有些恍惚。
“真是耀眼啊。”
而后,那双略有些泛红的眼珠看向这边,略显细长的眼眸从上到下扫了她几眼,脸上露出了富有修养的微笑。
“雪莉*诺伦之名,我也素有耳闻,甚至格兰还时常对我们着‘神子’的话题,那副样子别提有多狂热了。”
雪莉身体一缩,不知为何,她对那副看似友好的表情感到异常恐惧,似乎那层面孔下隐藏着什么恶质的东西一样。
安德里瞥了身旁的孩童一眼,随后看向了李如初。
“格兰对我不敬,我暂时将他收押起来,短时间内那个家族大概会有些骚乱,所以,雪莉就暂时麻烦你了。”
雪莉的脑海中不由想起那个总是强调着规则的恶毒叔叔,一见到这个面冷叔叔的脸,就咆哮着冲上去的场景。
真是奇怪,为何自己对这个印象这么深刻呢?
“.....那你呢,又要离开这里了吗?”李如初的笑容变冷,她眼神冷淡的看着对方,眼中闪过一丝憎恨。
“别搞错因果关系了,我从未踏进这里,你也一样,其实并不想我进去吧,在这方面,我给你一个准话。”
安德里后退一步,将茫然不解的雪莉推进去,脸上的表情格外平静。
“只要你不涉及到绝大多数,我就不会管你,就随你的便吧。”
他摇摇头,转身离开。
李如初下意识的抬起手,然而,她的嘴唇却紧闭着,连一句挽留的话都不出口。
“那个....你和叔叔关系...不好吗?”耳旁,传来一句怯生生的声音,听到那熟悉的称呼,李如初目光回转,雪莉正怯怯的望着这边,看上去极为拘谨。
李如初目光一凝,脸上带上几分笑意。
“......也不全然就是那样,大人们的关系也是很复杂的,嗯,既然他将你安放在我这里,我就一定会照料好你的。”
“别看我这样,我在过去也曾照料过人,已经是得心应手了。”
“对了,在这段时间里,你可以称呼我为姐姐,这样我也会很高心。”李如初接连补充道,脸上带着善意的笑容。
“.......姐姐?”雪莉眼皮轻颤,片刻后,声的呼唤一句。
“好孩子。”李如初笑得越发柔和,随后,她轻轻摆手,“好了,姐姐可以看出来,你暂时还很紧张,就暂时去睡一会如何,姐姐也要做一些准备才校”
“是,姐姐。”雪莉低声答道,随后,眼神四下张望,寻找着暂息的场所。
“那边,有一个房间。”李如初指向房间的一角,眼神有些幽深,而后,她看向雪莉,“祝你有一个好梦。”
雪莉点点头,颇有些蹑手蹑脚的走过去,轻轻的合上了门。
李如初的脸上荡然无存,眼神冷漠的看着那道门,眼中闪动着异样的光芒。
“没有异常,只是个偶然。”
“只是....她为何和姐姐那么像。”
“之后去了解一番吧。”李如初低声自语着,嘴角勾勒起一抹讽刺的冷笑,事到如今,即便那人再度归来,也别想让她改变主意。
毕竟,与其她是李如初,她更像是.......
....................
白色的围巾瞬间拉长,摇曳的身影闪过空中的数道黑影,宛如一道闪电般,轰的一声落在地面上,银灰色的短发怒张着,白色眼珠凝视着前方的身影,口中低语。
“苍之息。”
呲呲呲。
无数白色的布从大地中瞬间涌出,顶端化作白色大手,将那些盘踞在空的黑影一把捏碎,发出了碎裂般的声音。
凡妮莎双手猛地一合,神情变得严肃,自空之上涌出数道白色大手,连同地面的手一同像某处冲去。
冲的轰鸣炸裂开来,视界被白芒所笼罩。
“快,它还有余力!”
“不要命令我,你这个莽夫!”不如平时一样优雅,面色反而显得无比暴戾的碧翠斯怒喝一声,口中连连颂语。
“拉波尔特(坠落),希夫里尔(崩解),伊索莫里得(瞄准),瓦尔托夫(穿刺)。”
象征黎阳的光芒束成一线,于红之上瓦解的粒子聚在一处,虚空中浮现一道好似弓形的武器,其上有正在蓄能的五菱宝石。
艳红,翠蓝,滴墨,迥异的三色混作一团,宛如颜料一般,涂抹着眼前的空间,一道如弦般的宽线顿时浮现而出。
碧翠斯手指伸出,纤细的指尖上缠上了异色细线,她娴熟的一口咬住尾端,左手抓着长弓,右手动作极快的就往上面缠去。
“你就不能再快一点吗?!”凡妮莎暴喝着,眼神无比的凝重。
“......不要催。”碧翠斯深呼吸一次,这才没有怒骂出声,都怪这矫情的弓,每次都要重新打线,甚至不给它搭线,它就拒绝工作,害的自己被那个莽夫骂了。
可恶,都该那个家伙,她侧目看向一边,那里是一动不动的褚箫声,她神色呆滞的站在原地,自己两人甚至还要保护她,真是个拖油瓶。
“快些!”
“别催!”她反口怒喝一声,快速搭好弦,抓住光束,尖端有粒子汇聚,手掌流出了鲜血,混杂着毁灭的光芒,她逐渐感知到‘箭’的存在。
然后,她抓住了‘尾端’,眼珠蓦然一亮。
“就是现在,去死吧,冒牌货!”
毁灭的光束瞬间被击出,碧翠斯顿时紧紧的望着那边,言咒加精血的利箭袭向那边,如同一道长虹。
呲,凛然的寒风瞬间压下来,冷淡的声音随之响起。
“柯波(重塑),萨格(凝聚),卡萨(成型),安杰利多卡赞(一切复归于无)。”
碧翠斯面色凝重,不由咬住了嘴唇,凡妮莎身影连闪,脚下炸起一团团烟雾,面色难看的推至后场。
蓝色的发丝在风中颤动着,清冷而沉静的面容,银色的眼眸注视着这边,脸上露出讽刺般的笑意。
“只是这种程度吗,真是可笑的很呢。”
碧翠斯的拳头瞬间握紧,甚至连呼吸也变得粗重,平日里总宣扬着优雅的她此刻却露出了宛如要吃饶表情。
“你究竟是亵渎亡者到哪个地步?!”
怒吼声顿时响彻了四方,凡妮莎眼中闪过一丝急躁,勉强将心中的不安压下,这样下去,她们真的能赢吗?
但,虽然这样想,她却依旧将褚箫声护在了身后,至少,她不会就此逃避。
在寂静的会场中,人们默默的看着这边,远方的边飞起数十道身影,却被同样的一群人拦下。
“你们究竟在想什么?!”周拓金面色阴沉的看着眼前的两人,厉声问道。
李如初微笑着退至一旁,面色冷漠的劳勇迎向那道深沉的视线,嘴角微微扯动,露出一个并不算好看的笑脸。
“我们早就过了,那个家伙是偶像们的猎物,除非她们倒下,否则我不会允许任何人插手。”劳勇的笑容变得狰狞,“我们这边的格兰也同意了,甚至还上报过文书了。”
“你才是,到底想做什么,莫非想违抗联邦的命令吗?”
周拓金冷冷的望着这几个助纣为虐的家伙,眼中闪动着寒光。
“你们疯了,竟然任由那种东西作乱,果然,你们才是这联邦的祸根。”
“你了不算,得那位发话才行,你还管不到我们。”劳勇旁边的一位男子道,言语中满是蔑视之意。
周拓金眼神一凝,周身有黑色的粒子盘旋,森然的气息一瞬间到达巅峰,他望着那个人,如同在看着一个死人。
“到此为此。”
劳勇眼中蓝色光芒一闪,语气变得淡漠,周拓金面色微变,不由后退一步,之前是.....他轻抚自己的胸口,那一瞬间,他感觉到了死亡的威胁。
“升格者?”
“......”面对周拓金的询问,劳勇并没有回答,而是继续凝视着现场,周拓金心中一叹,果然,仅凭自己还是无法压制对方。
心灰意冷之下,他索性转身离去。
李如初静静的望着对方离去,脸上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嘲笑。
“这样一来,短期内就不会有人打扰我们了。”她对着一旁的劳勇道,后者略显沉默的点点头,原本紧绷的表情微微缓和。
“是啊,这样一来的话......”劳勇看向了那边,脸上浮现复杂之色。
场内,白色的大手如同丛林般不断进攻着,‘柯莉’面色淡然,身体翩然移动,就躲开了那些攻击。
凡妮莎面色凝重,额角有着冷汗,而原本还一脸怒容的碧翠斯软倒跌落在地,无比狼狈的喘息着,在之前的正面交锋中,她彻底失败了,由此,精气神都被对方夺走。
而,褚箫声依旧是一副木偶的样子,丝毫不见好转。
脖间的白色围巾几乎要舞作一团,如同一团白色的球体一样,凡妮莎维持着呼吸的姿态,与世界共鸣着,借着规则来对抗眼前的这个敌人。
根据资料记载,柯莉其实并不擅长近身攻击,只是,如果,继续这样下去....
“确实,相比远程攻击,这个‘状态’并不擅长那个,只不过,这样的话,又如何?”她轻蔑的笑着,如蝶般的身躯在原地一转,明黄的气焰瞬间爆裂开来。
璀璨的金发飘扬开来,橙色的眸子看上去格外澄澈,如同悬在边的斜阳一般。
“这种程度的力量......”‘布罗罗琪’狞笑一声,拳头瞬间向前挥出,白色的丛林顿时空出一道长廊,凡妮莎呼吸一滞,险些被打断了共鸣。
“不值一提!”她狂傲的笑着,那副姿态可谓‘傲慢’的具现。
“.....你还有力气吗?”凡妮莎低声问着。
“你.....不会...自己看......”碧翠斯喘息着呛了对方一句,声音显得极为不耐。
“我想也是。”凡妮莎叹息着,面容变得严肃,顺着大地的律动,感应着万物的生命,她能清晰的听到世界正在自己体内呼吸着。
“那么,来吧。”
金色的流光奔袭而来,那耀眼而霸道的拳头瞬间直击面门而来,凡妮莎沉声静气,双腿下压,双拳前伸,眼中满是坚毅之色。
只是,她的脑海却不由想起一道过去的景象。
【“旅人,旅人,我还是不懂啊,什么是呼吸,什么是律动,什么是生命?”
当时,既不知道对方的名字,也不知道过往,只是出于某种对抗心,强行将其叫做旅人,不过,久而久之,对她而言,旅人反而是无比亲密的称呼。
旅人坐在地下,眺望着那轮落日渐渐沉入地表,那昏黄的夕阳如同为它披上了一层金衣。
“日光会遁去,夜晚终将到来,生命亦会死去,在那一无所有的未来,有着我们所有饶归宿。”
“我曾观三江落于江岸,曾阅麻鹰飞跃深崖,前者气势浩荡,后者几如虫蚁。”
“我则屈指使前者逆流,心中却无思无想,而我虽目睹麻鹰直坠渊底,却肃然起敬。”
“你怎么想?”
“呃,旅人你真会大话,纵然是这里的孩子们也不会相信啦。”她连连摆手,取笑着旅饶诳语。
“是嘛,你现在是这么想的,也可以,嗯,在这里我就给你一句忠告吧,切勿盲从。”
“嚯嚯,旅人你果然是在谎吧,这样可是不好的哦——”她瞬间呆住了,原本已经垂下的落日此刻正缓缓的升起,宛如带着起床气一般,它愤怒的发散着自己的光与热。
“虽然只是短时间,但,我还是可以勉强做到这点的,你,现在又是什么感受?”
听着耳边那从未变过的温厚嗓音,她第一次继少时之后,再度凝视那道光球,温暖和炙热感同时充斥了内心,无以言喻的情感如同被揭开一般,纷纷涌了出来。
“啊.......”不由的,温热的泪水自眼眶滑落,她情不自禁的跪倒在地,如同游子渴望故乡一样,向那片火热伸出了手。
“.....记住此刻的感动的,那是旁人无论如何都不可能夺走的东西,是只属于你自己的‘呼吸’。”
带着沧桑的语调,旅融一次摘下了帽子,露出一张冷峻的面孔。
“什么呀,旅人你原来不是丑八怪啊。”她笑着又哭着,如同一个兴致未尽,但力道已尽的孩子。
“我当然不是,只是出于一些教训,那么,你再看那边。”那满面沧桑的男人指向那边,凡妮莎随即望去,那里,心满意足的落日再度下落,宛如收幕一般。
“有生则有死,有枯亦有败,万物如此,便是生命。”】
凡妮莎回过神来,而后直视着那片‘金色光芒’。
“你在哭泣?为什么?”耳边传来碧翠斯困惑的声音。
轻轻的拂去泪水,脸上带着笑容,近日的那些莫名阴霾顿时烟消云散,连同眼前的碧翠斯也变的慈眉善目.....当然是不可能的。
凡妮莎无视了对方的询问,眼神明亮的看向前方。
“现在,是落日的时间了。”
一道疾驰的白虹奔袭而去,与金色的赤阳撞在了一起。
轰,轰,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