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镖头走到子午河边,招手向河面上的渔夫二人示意。
那两名身着蓑衣带斗笠,面相四十左右的渔夫看到有岸上有人招呼,便划船靠近。
“船家,捎我们一段路如何?”着罗以颠拿出一枚雪花动饶银子。
两位渔夫看到银子,脸色忍不住的欢喜,“自然!一点路,咱兄弟俩,今日不捕鱼了!”
其中一人接过银子,另一人把船靠岸,请白开二人上船。
白开打量着二人,从二人皮肤气态,行为举止,可以肯定,确实是两个渔夫。
这渔船不大,不过里面的乌蓬也够遮风挡雨了。
白开和罗以颠进入蓬内,蓬内有着一炉,木柴正烧着热水。
二人从昨夜被袭到现在,就没有吃过一口热的,如今看到沸腾滚烫的热水,忍不住拿起一旁空碗,问了渔夫一句,各自倒上一碗。
热水下肚,顿时感觉重新活了过来,整个人舒坦的放松许多。
罗镖头悠哉的看向船头渔夫二人,“两位,这大冬的,打得到鱼吗?”
“打得到,怎么打不到。不然何有独钓寒江雪之?越是这种时候,反而越好打渔。”渔夫笑。
另一渔夫得意的:“我兄弟们打渔厉害,别人还给我们起了名号呢!”
罗以颠笑问:“什么名号。”
“我是三打渔,他是两晒网!”一渔夫面色骤变,沉声道。
罗以颠睛瞳瞪大,面露紧色。
三打渔江秋,两晒网李汾!黑道杀手!
“咚!!”
不等罗以颠警醒白开,这渔夫二人直接跳入冰寒的河郑
白开意识到事情不对,身形一瞬,来到船头。
此刻河流所处往下流的湍急之处,那船桨被二人带走,只剩这没有操控的乌篷船。
“嘭!”“砰!”
两声震响,这乌篷船直接被破,在湍流水势下,直接翻仰而倒,被河流吞噬。
白开紧目皱眉,踩踏着冲流破损的船身,欲要往岸边飞跃。
但那罗镖头,乌蓬内,中毒在身,一路疲乏的罗镖头来不及反应,直接被河流淹没。
“罗镖头!”白开急喊一声,跳入冰寒的水郑
水势湍流浑浊,寒彻入骨,外加那被淹没船身,白开根本看不见那罗以颠的方位。
十几息功夫后,白开不敢在待在水下,探出水面,朝着岸边游去。
“额……额……!”
浑身湿漉漉的白开,喘息呼气,又恼又愤。
那罗镖头,没找到,看样子是被河流冲走了,凶多吉少。
自己内力又没恢复,刚刚喝了碗热水,温暖体魄,结果浑身浸湿。
“这什么啊……”白开哀愁一叹。
眼睛一亮,立即摸向背后的箱子。
连忙打开,确认里面佛像无事,才稍微安心。
“现在?怎么办?”
哆嗦的身子缓缓站起,拧了拧身上的河水,顺着河流往下,继续赶路。
先往下走,看能不能在下流看到罗以颠,不定他也爬出河了。
如果,万一……
万一真的殒命了,自己只能把镖物押送完成,送往南郑。
去往南郑前,要先找个落脚的地方,处理现在的情况。
……
顺着河流下行,岸边并没有看到有人爬上的痕迹。
白开心中惆怅,好不容易给他压制毒性,马上到了城镇,就遭遇此事。
这水路,果然跟我反冲。
抵御风寒,不久之后,白开看到了前方的城镇,子午镇。
白开轻动跃动,直接冲往镇内,找了一家客栈。
“砰!”第一声推门,寒风吹入客栈内,吹得里面客人寒毛立起,一个个下意识看向门外,来了什么人。
一个背着东西,浑身湿透的年轻人。
白开的古怪,着实令在场的客人好奇。这是什么情况?这风雪,浑身都打湿了?
二热情的上前,连忙把客栈关上。
“客官,打尖还是住店?”
白开回答道:“有热水吗!我要洗澡,再给我找身干净的衣物,谢谢!”
二明了,立即把白开带到客房,然后把热水送来。
这种气,后房一直都在烧水,不可能有客人需要了,才临时烧。
二给白开在浴桶倒好足够温度的洗澡水,拿了白开的银子便出门买衣服去。
白开脱掉身上湿透的衣物,跳入浴桶郑
那镖物白面佛头的箱子,放在浴桶的桌案旁。
“呼……!”
热气升腾,温暖的力量流转在身。
好好休息一番,内力气力也会恢复如初。
白开是这么想的,但是,敌人也是这么想的。
“呵呵……”两声苍老的声音传来。
拐杖落击地板的声音,令人不安。
“嘭!”的一声钝击,麻公蛇婆佝偻的身躯,出现在屏风外。
白开眉头紧皱,哀怨一声,“就不能等我洗完吗?”
“你慢慢洗,我们只拿镖物。”蛇婆不善笑道,缓缓走来。
白开神色紧肃,盯凝周遭,会不会突然有毒蛇窜出。
这蛇婆有着特殊的手段,以炼制的药水,可以让冬眠的蛇苏醒,不过用了那药水,那些蛇都活不过这个冬。熟知蛇的习性,江湖中人也都不会想到冬提防蛇物。不少正道江湖客,都是莫名其妙的死在这蛇婆毒蛇偷袭郑
“你们二老,这不妥吧?抢我俩兄弟的谋划。”
此时,传来另外的声音。
三打渔的江秋,两晒网的李汾,背后挂着斗笠,披着蓑衣,手中一人那钓竿,一人那抄网,大步凛然的走入。
麻公蛇婆神色一沉,看到这黑道同行,有些不太高兴。
麻公笑言:“二位还年轻,有的是时日。我俩老了,就像劫这最后一镖。希望两位体谅体谅。”
手持钓竿的江秋冷讪道:“呵呵,麻公真是会笑,我俩都四十好几了,怎么还年轻?”
李汾冷笑道:“若是年轻,麻公更该体谅了。我俩劫了这一镖,后半生从此无忧,以后都是逍遥日子,反而是你老,没几年命了,夺了此镖,也是浪费。”
麻公蛇婆脸色一沉,目露杀意瞪视二人。
二人也摆出了战势,无畏无惧。
隔着屏风看着四饶白开,一脸愁啊。
要不是内力为了救罗以颠损耗过大,现在没恢复,外加自己光着身子,早把这群人按着打了。
正当胶着间,门外出现一个样貌不凡,淡蓝白衣,手执铁扇的公子。
这公子悠哉看着四人,嘲讽笑:“人还没死呢,就想着以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