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情况?不就是个老家伙大喊了一句吗?这帮蜀军怎么突然疯起来了?”
文鸯完全想不到发生了什么,他只看到了一个老登冲出来大吼了一嗓子。结果眼看着要炸营的汉军突然直接冷静了下来,然后一眨眼直接全都恢复了正常。
不仅如此,原本恐惧他武力的那些蜀军士卒眼神突然清明过来。再去看的时候,他们看向自己的已经全是不屑了。
这是什么情况?那个老登的一声咆哮这么有用?
文鸯有些难以置信,但事实就是这么的离谱。而且很快,他发现他冲不动了!
说到底,文鸯就是打了一个突然性。而且因为他的勇猛与马谡有几分神似,导致这些老兵下意识把他当成年轻版马谡了。
但是当马谡冲出来的时候,汉军全都反应过来了。去d年轻版马谡,大将军天下无双,怎么可能有人比得过。
这不过就是一個勇猛点的小将罢了,有什么好怕的。
马谡这一次为了省事,带出来的都是关中老兵。他们的军纪与战意远不是关东兵能比的,他们组成的营垒也不是那么好突破的。
随即汉军就重新聚拢了起来,很快就把文鸯给围住了。当汉军不再慌乱的时候,文鸯的冲击就显得那么薄弱。
整整三通鼓,文鸯愣是被堵的动弹不得。甚至都没等马谡参战,文鸯就快要被逼到绝境了。
至于马谡本人……因为这帮关中老兵堵的太严实了。马谡在寒风之中挤了半天都没看见辽东军在哪,一时间有些无语。
啥时候我堂堂大将军,已经连战场都挤不进去了?
这合理吗?
而且,这怎么有种当年在街亭骑马被步兵甩在后面的既视感?
没办法,马谡很快就被亲兵追上来披上了大衣。在寒风之下,马谡眯着眼看了看现场的局势,突然开口道,
“营地外一片大乱,应该是司马师的接应部队吧?他们冲击营盘多久了?”
“禀大将军,已经三通鼓了。”亲兵立马回答道。
“这伙辽东军冲杀三通鼓,司马师都冲不进来,其势已屈!”马谡当即做出了判断,二话不说下令道。
“而且光听这规模,司马师带的兵绝对不少。现在全军出击,既然他出来了,就绝对不能让司马师再跑了!”
都是老将了,那耳朵和眼睛都和显微镜一样了。马谡基本一侧耳,就能判断出辽东军的规模。
最起码有五千人在猛攻营盘,而这个规模的兵力必然是走大门的。
所以,马谡当机立断,全军追击,务必做到一击破敌!
汉军的动作之快,完全超乎辽东军的想象。在司马师久攻不下时,马蹄声在黑暗中突兀的响了起来!
司马师听到这个声音时,浑身汗毛都倒竖了起来!
他最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汉军的骑兵已经反应过来了!而在这野外,他这点人根本不够汉军骑兵塞牙缝的!
就在这时,羊祜突然冲了出来,一把将司马师推上了战马,
“师兄,当初太尉的知遇之恩,以及你我的兄弟情谊,今日我一并还清!你快上马回城,我会为你拖延时间!”
说哇,羊祜毅然决然拔出佩剑,试图带人做最后的抵抗。
羊祜说实话是有退路的,马谡并没有不让他投降。只不过这位司马师的结拜兄弟,司马懿提拔的好苗子最终选择了跟司马家同生共死。
不过,司马师回头望了望平襄,又看了一眼羊祜,沉默了一会。随即他轻轻的从马背上跳了下来,拔出剑与羊祜站在了一起。
“没机会了,城内只有两千老弱病残,继续挣扎还有啥意义?倒不如最后战死在这里,也算体面点立场了。”
司马师也不是看不清局势的人。正是因为他清楚局势,才会选择最后这放手一搏。
没办法,就这么巴掌大点地方,再挣扎能到啥程度。他们唯一的机会,大概就是突袭马谡大营赢一波,然后突围去百济了。
现在呢?别说突围了,回城都费劲。而且主力都已经带出来了,哪还有希望呢?
最终,顽强抵抗了二十年的司马师,选择了认命。这个司马家最后的掌门人,放弃了撤退的想法。
…………
这一夜,显得格外的漫长,整个汉军大营内外的厮杀一直持续着。或许是司马师最后的拼命,这一伙辽东军显得格外顽强。
当然,这也只是辽东军最后的倔强了。当拂晓时分时,外面的战事戛然而止了。
站在帅旗底下都快睡着的马谡,终于得到了战场的结果。
“大将军,幸不辱命,司马师以及从党羊祜皆伏诛!”马岱提着两个脑袋来到了马谡面前,拱了拱手道。
“贼军基本全军覆没,约五千余人。平襄城内现在最多还有千把人,他们已经完蛋了!”
“至于前来夜袭的那帮人也基本全歼。领头的那个小将也已经被俘虏,一切都结束了。”
“啧……我从西凉追到了辽东,可就为了看这个头颅啊。”马谡望着马岱献上的两个头颅,不由啧啧称奇。
司马师也算是个奇人了,从凉州开始就与汉军交战。结果一直追到了辽东,直到现在才正式伏诛,命也是真硬。
“罢了,既然司马师已经死了,那就早点结束战斗吧。”马谡长呼了一口气,慢悠悠的开口道。
“准备打造攻城器械,尽快结束战事,我们回去吧。”
“唯!”
吩咐完这一切,马谡便拖着沉重的身体转身返回军帐。被司马师这一折腾,马谡又在寒风中待了一晚上,他打算再回去睡个回笼觉。
然而,马谡回到床榻躺下之后,却感到身体愈发疲惫起来。貌似是因为在寒风之中着凉了,但马谡并不觉得这是什么大事。
随着马谡闭上眼休息,他整个人就仿佛陷入混沌之中。当他迷迷糊糊进入梦想之际,突然听到耳旁传来了一声低声的叹息。
“该走人了,马爷!”
就这么轻声的话语,让马谡心中猛然一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