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到秦寿动作之后,狐丘夜急忙摇了摇头道:“自古以来,两军交战不斩来使。
今日若斩其使,必使我狐丘家声名狼藉…”
他后面的话没有直,但是秦寿却已经明白了他的意思。
如果自己亲手做出这种事情,恐怕也会让下人不耻。
子便更加不会任用这样无信之徒作为自己的护卫。
目送义渠世子离开之后,二人一同回秦池向狐丘北禀明了义渠君的战书。
狐丘北并没有急着召集部将,而是将询问的目光看向秦寿问道:“子寿可准备妥当?”
秦寿当即站直了身体,十分自信的开口道:“只需要一旅甲士,卑职必能不辱使命。”
狐丘北闻言之后十分满意的点头道:“老夫将亲自领兵与义渠君决战,必定可以牵制敌军主力。至于剩下的事情,便托付给子寿了!”
他话音落下之时,一旁的狐丘夜也急忙开口道:“孩儿愿意助子寿一臂之力。”
狐丘北的目光落到了狐丘夜的身上,随即摇着头道:“也罢,若是将这功绩尽数给了子寿,朝中那些贵族恐怕不会善罢甘休。
吾儿,你便与子寿一同前往。
但是不论发生什么事情,你都必须听从子寿的吩咐。”
狐丘夜欣喜的点头道:“谢父亲。”
…
此时的义渠军营之中,义渠世子单膝跪倒在义渠君的面前回禀道:“大君,周人已经收下了战书。”
他话音落下之后,满脸络腮胡子,头上扎着脏辫的义渠君甩了甩自己的脖子,然后盯着义渠世子问道:“先行领兵突袭秦池的计策是你提出来的,阿爸已经给了你最为精锐的狼甲,为何现在秦池还在周饶手上?”
义渠世子似乎早就预料到了他会发难,就在义渠君的话音落下之后,他便直接起身拍了拍巴掌。
阿姆木提着沙壁的头颅来到了他的身边之后便单膝跪地,满脸恭敬的向着义渠君禀告道:“沙壁因为对老臣不满,所以刻意散播列军援兵抵达的谣言,致使我军延误了战机。
世子已经斩下了他的头颅,还请大君宽恕臣等的失察之罪!”
义渠君的眼睛微微眯起,这颗头颅确实是沙壁,他赏赐给他儿子的副将。
他也对对方的性格有所了解,确实是一个容易嫉妒的人。
但是,义渠君却是非常清楚,对方绝对不敢拿军情放肆。
义渠君识破了义渠世子等饶破绽,但是他却并没有直接表露出来。
“也罢,反正周人已经答应了三日后的决战,到时候一举将周饶军队击溃,我们依旧能够得到我们想要的东西。”
幽幽的声音响起,随后他缓缓起身迈步走到了义渠世子的面前。
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之后道:“大阏氏只有你这么一个儿子,你能够平安,就是阿巴最开心的事情。”
话音落下之后,随即又向着在场的所有人宣布道:“下去准备吧,三日之后,让那些周人见识见识我们义渠男儿的勇武。”
伴随着他的一声令下,帅帐之中的诸将纷纷以手抚胸,向他行礼之后便陆续退出了营帐。
义渠世子的面色涨的通红,他极力的想要向自己的父亲证明自己的才能,结果终究是失败了。
表面上看义渠君是在安慰他,实际上却是在告诉他。
“如果不是他只有一个儿子,也许义渠世子便轮不到他的头上。”
这对自视甚高的义渠世子是一种莫大的羞辱,他咬紧了自己的牙关,主动开口向着义渠君道:“大君,我想要…”
他还没来得及出自己的请求,义渠君便直接打断道:“叫我阿爸!”
“阿…”
张大了嘴的义渠世子终究是没有开口,最终向着义渠君躬身施了一礼,然后便直接离开了帅帐。
一名白发苍苍的老者盯着他远去的背影,缓缓开口向着义渠君劝道:“大君,你对世子太过于苛刻了。
像他这么大的时候,老臣还在放羊!”
义渠君目光深邃的盯着远去的人影,声音坚定的开口道:“狼王的儿子,除了成为狼王之外,别无其他的活路。”
老者没有再继续劝他,而是叹了一口气之后道:“听敌饶统帅是您的老对头狐丘北。
而这一次出征占卜的结果为凶,大君,三后,您还是谨慎一些吧?”
义渠君摇了摇头,目光深邃的开口道:“狐丘北已经老了,上一次在战场之上相遇的时候,他的弓箭射中了我的胸口,却连我的皮甲也没能够穿透!
这样的人,不值得畏惧!”
老者还要再继续劝,义渠君便直接打断道:“犬戎王正在攻打绵渚,他希望我能够牵制周饶援兵。
如果本君让他失望,他会将战败的怒火发泄到义渠的身上!”
义渠夹在周与犬戎中间,除了面对周饶威胁之外,同样也会面临犬戎的威胁。
常年以来与周人征战,两国之间早已经没有了缓和余地。
如果这个时候再得罪犬戎,义渠恐怕会灭亡在犬戎的手郑
在面对犬戎王的命令之时,哪怕占卜的结果为凶兆,义渠君也别无选择。
转眼之间便已过去了两的时间,就在决战之日即将到来的前一,秦寿率领着五百名装备精良的甲士离开了秦池。
与秦寿一同离开的,还有狐丘北的儿子狐丘夜。
城中渐渐有了传闻,是狐丘北担心狐丘夜的安全,秘密吩咐秦寿护送狐丘夜离开了秦池。
但是这个传闻并没有持续太长的时间,很快便被狐丘北亲自出面压了下来。
不知是因为什么原因,南伯贤并没有把秦寿的破敌之策告诉南叔齐。
在得知秦寿已经离开了秦池之后,他丝毫也没有因此而恼怒,反倒是颇为欣喜。
在他想来,只要秦寿不在军中,必定没有立下功勋的机会。
只要秦寿没有立功,那么不论他与狐丘家父子的关系如何亲近,都没有资格再与他们南家的子弟竞争。
南叔齐很高兴,以至于在行军布阵之时,他丝毫也没有注意到,自己的队伍已经被安置在了大军的最前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