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悄然流逝,转眼间又过去了五六的时间。
秦寿通过招贤台,招募到了不少召邑的人才。
这些人才之中,本地公卿的数量十之七八,游学士子数量十之一二。
堪堪一用者十之五六,能够胜任基层官职者十之一二,真正可以称得上是贤士的,也不过三四人而已。
但是秦寿并没有气馁,因为他在这个过程中,悄无声息的建立起了对秦国极为重要的农商两院。
在大多数人都觉得秦寿过于重视农商的时候,秦寿却还觉得自己的重视程度不够。
他甚至还特意颁布了专门的招贤令,凡是擅长农耕与商贾之事的人才,都可以主动加入农商两院,若是能够在这两个方面做出突出贡献,还可以获得秦国赐予的爵位。
在大周,乃至整个下,这都可以是蝎子粑粑独一份的待遇。
秦寿的这封招贤令伴随着外派的墨家弟子逐渐传遍四方,越来越多的人知道曾经的召国因为背叛子而被灭亡,新心秦国求贤若渴,无论是士子还是有一技之长的游侠,都能够得到秦国君的重用。
之后便有越来越多的人聚集在秦国,为秦国吸纳了诸国许多抑郁不得志的人才。
而就在秦寿颁布招贤令的第三,秦寿派遣到虢国的使者咸宁回来了。
“伯渠兄…”
瑞祈第一时间得到了消息,急急忙忙的赶到曾经召国的冢宰府邸。
向来泰山崩于前而面色不改的召国司马,在这一刻也流露出了慌乱的神色。
然而当他见到伯渠的时候,却发现之前从不贪杯的召国冢宰,此时竟然喝得酩酊大醉。
瑞祈的目光落到了一旁的伯姜身上,随即露出了恍然大悟的神色。
现如今的伯姜在秦国出仕,相比较于他那个连家都不回的逆子,伯姜才是是公卿士子的典范。
他虽然为秦国效力,但是心底却顾念着家族。
所以,在咸宁刚刚传信秦国,即将把粮草带回秦国的时候,伯姜便已经把这个消息告诉给了自己的父亲。
在得知秦国已经得到了虢国的粮食之后,伯渠终于意识到大局已定,召国曾经的公卿们已经没有机会再与秦国君叫板了。
在见到瑞祈到来之后,喝的迷迷糊糊的伯渠也不知哪里来的精神,竟然一把拉住他的胳膊道:“贤弟,我们输了!”
瑞祈的面色有些难看,但是他也不得不承认伯渠所言。
咬牙之后,瑞祈沉声道:“伯渠兄,接下来该如何是好?”
他的话音方落,原本正迷糊的伯渠身体一顿,他打了一个酒嗝之后,愣愣的盯着对面的瑞祈看了许久,随即打了一个激灵。
“来人,打水来——”
反应过来之后的伯渠立即唤来侍女,打水之后方才精神的少许。
随后他开口向着瑞祈道:“贤弟,你速速回去准备,清点家中粮食,趁着虢国的其他粮食还没有去城,我们明日一早便去拜见秦国君。”
他话音落下之后,瑞祈皱眉问道:“难道就不通知其他人了吗?”
伯渠毫不豫的摇头道:“虢公就算是借粮食给秦国,也不可能太过充裕,最多也只能够借十万石,只能够百姓勉强果腹。
如果只有这么多粮食,接下来的这一年多的时间,百姓们只能够勉强度日,秦国君不会不明白这个道理。
所以这个时候我们去献粮,秦国君很有可能会答应。
但是如果人再多一些,献粮的人再多一些,那我们恐怕就得不到什么太大的好处了!”
瑞祈闻言当即明白过来,伯渠这是已经打算背弃其他召国的公卿,率先博取一个自家的富贵了呀!
心念至此,当即拱手与伯渠告别,随后便直接回了瑞家。
而就在瑞祈走了之后,伯渠趔趔趄趄地从原地站了起来,一旁的伯姜急忙上前将他扶住。
“父亲…”
他刚刚想要开口话,伯渠却是突然间开口道:“去,今夜你便去拜访秦国君,把我们家北仓库存的五万石粮食统统献出去。”
伯姜当即一愣,错愕的盯着自己父亲问道:“您不是好明…”
伯渠没有等他的话完,便一把将他推开。
“如果瑞家子跟他父亲一般懂得藏拙,那为父自然是要等他一起。
将来你们彼此之间互相照应,自然能够走得稳当一些。
但是瑞端那子从就目中无人,你也没有能力降服他。
与其等到过些年之后决裂,不如现在就分道扬镳。”
他话音落下之后,不等伯姜再继续开口话,便又再次推了他一把。
“还不快去?”
伯姜一阵哑然,有些搞不明白自己父亲到底是什么打算。
但是这么多年以来,他的父亲都身居高位,并且所做的每一个决定,大多经过深思熟虑,可谓是谋定而后动。
父亲得到消息之后便喝得大醉,似乎是刻意在等着瑞祈上门。
而等他与瑞祈约定明日一同前往君府之后,却是又立即让自己前去献粮。
最为关键的是,他父亲不单单是让他去献粮,而且是早就清点好了北仓的粮食。
而且这粮食的数量,不多不少正好五万石。
如果不是提前准备,又哪里有这么凑巧的事情?
瑞祈知道这些都是父亲提前谋划好的退路,他自然不敢耽搁,急忙出门向着秦国君府所在的方向而去。
正驱车回家的瑞祈眉头紧皱,脑海中尽是伯渠的话。
秦国君需要的粮食终归有限,那么他拿出来的爵位也必定会根据献出粮食的多寡与先后产生差异。
雪中送炭最为可贵,但是因为公卿联手施压秦国君的缘故,他们眼睁睁的错失了雪中送炭的机会。
那么,接下来获利最大的,恐怕便只有第一个主动投诚的人。
瑞家向图谋自保,故而只争第二而不争第一。
然而今时不同往日,如果再继续对伯家谦让下去,未来瑞家在秦国恐怕连一席之地也没有了!
思来想去,瑞祈一咬牙,立即向着车夫下令道:“停车,改道去秦国君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