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双击屏幕即可自动滚动
第186章 仁与无为
    毕国公避无可避,最终只能够无奈接受了周子的任命。

    “哒哒哒…”

    而就在这个时候,一辆马车正迅速的向着函谷关奔行而来。

    马车之上站着一个身高九尺的魁梧汉子,他单手握着马缰,疾驰在道路之上,一支箭矢从他的脸颊旁边飞射而过,却是一群商军士卒疯狂追击而来。

    那汉子神色平静的向着身后追击的十几个商兵看了一眼,眸光中浮现出了些许不忍的神色。

    随后又注意到了前方的某处密林,注意到了那里的人影。他口中叹了一口气,心底下定了决心。

    “既然来了,就别回去了。”

    话音方落,随即单手一拉马缰,操纵着四匹战马原地掉头,而后单手从一旁的车辕上操起一根长戈,气势汹汹的向着追击而来的商军发起进攻。

    他虽只有一人,却爆发出了千军万马的气势。

    原本气势汹汹追击的商军当即亡魂大冒,车上的车左手忙脚乱的举起兵器迎击,却被汉子一戈勾住兵器,连人带兵器一同挑下马来。

    驾车的商兵想要躲闪,却被那魁梧汉子一声暴喝,吓得略微失神,随后带偏了马车,直接撞到了一旁的一棵大树之上。

    马车侧翻,车上幸存的车右与车夫都被摔得吐血。

    那魁梧汉子并没有停下脚步,而是继续向前冲锋。

    与他接触的商国追兵非死即伤,五辆商军战车陆陆续续的被他一人击溃。

    随后他再次操纵战车回转,如同挥舞镰刀的死神一般,将所有侥幸逃得性命的伤兵斩杀。

    等干完这一切之后,他轻蔑的冷笑了一声,随即继续驾车向西而校

    …

    他出身的奄国曲阜,名为孔儒,乃是大商附庸之国的士大夫之子。

    哪怕他出身贵族,但是国家一直饱受大商的奴役与压迫。

    故而从他出生的那一开始,便没有过过一的好日子。

    为了能够改变自己的命运,他从十岁的时候开始研读商律,十五岁渐有所成之后,他便离开了自己的故乡,开始求官于商国。

    商国废除了奴隶与活人殉葬祭祀的制度,拥有庞大的人口基数,但是商国的律法却是极为苛刻,动则用炮烙等极刑来惩治百姓,在见识过了一场炮烙之后,让孔儒这个九尺大汉动了恻隐之心。

    于是他在第一次觐见商国的司马赢武之后,慷慨激昂的向他阐述了以“仁”治国的理念。

    然而他的“仁”道并没有得到赢武的认可,反而受到了讥笑,认为他的“仁”道是建立在强者的牺牲上面,这本就是一种不公平的道理。

    在商国人眼中,作为“强者”,理当支配弱者的一切,享受弱者所不能够享受的富贵与权势。

    让强者心怀“仁义”,牺牲自己的利益去关怀弱者,那么,弱者又该用什么来回报强者呢?

    年少的孔儒并没能够服赢武,反倒是得到了一个“妇人之仁,何以治国”的评价。

    孔儒因此失去了在商国出誓机会,不得不几经辗转离开商国,而后开始游历诸国。

    在几经波折之后,他最终来到了周国。

    此时的他已经二十多岁,在经历了一番磨难之后,他并没有放弃自己心中的“仁义”,反而坚定了要以“仁义”治国的理念。

    而在了解周国的文化之后,他发现礼乐治国的大周比以法治国的大商更加富庶。百姓们虽然被分出了贵贱,但是在周子的治理之下,士农工商皆安其命,百姓的日子反倒是过得比商国更好一些。

    孔儒认为,只要糅合“礼乐”与“仁义”,必定可以诞生出一种更加适合治理国家的流派与思想。

    他耗费心力,最终获得了一个进入周国守藏室的机会。

    望着那浩如烟海的典籍,孔儒第一次畅游到了知识的海洋。

    三个多月的时间,他都在守藏室内度过,没日以干粮与清水为食,早已经遗忘了肉辅的味道。

    那一,他如往常一般读书,却是突然间闻到了鱼鲜的味道。

    循着香味寻去,便见一五十岁的老者正用一个炉在烹饪一锅鱼汤。

    三个多月没有食肉的孔儒唾沫都差点滴落在地上,他急忙收敛心神,主动的拜见了老者。

    老者名为李耳,在与他结识之后,便传授了他“治大国如烹鲜”的道理。

    而在听取了李耳的传道之后,孔儒也没有藏私,当即与他起了自己的治国之道,并且还有自己关于融合礼乐,成“一家”之学的想法。

    他本来以为李耳这样无为的智者会否定自己,却没想到李耳非但没有这么做,反倒是对他的想法大加赞扬。

    孔儒心中欢喜,随后便向李耳求教周礼。

    李耳并没有拒绝他,也没有对他有任何的藏私,直接对他倾囊相授。

    这让孔儒心底感动的同时,也在他的心底埋下了一颗种子。

    在学成了周礼之后,孔儒意识到,对自己无用的知识再多,也没有办法帮助他完善自己的学问。

    他想要创立属于自己的流派,终归还是需要走出守藏室。

    就在临行之前,他向李耳提出了一个疑问。

    “礼乐治国可乎?”

    李耳闻言之后摇头,声音平静的道:“人心难测,礼崩乐坏之时,下必定分崩离析。故而,礼乐只四百年而已。”

    孔儒身形一颤,想了想之后便又继续问道:“老师无为治国可乎?”

    李耳闻言摇头道:“这正是老夫迟疑的地方。”

    无为者,无能而为,无能不为。

    无所为,无不为,无所不为。

    若无为,一切顺应道,又何以有所谓。

    若有所为,则失清静自然,何以无为。

    故而李耳枯坐守藏室二十余年,每日烹鲜一尾,却始终不曾入仕。

    孔儒有些惊喜,随即最后问出了自己的想法。

    “以仁治国可乎?”

    李耳沉默了良久,随即向着孔儒问道:“仁,是约束强者的道理。而能够约束强者的,只有更强者。最强者若仁,则下仁。最强者不仁,则下不仁。”

    伴随着他的话音落下,孔儒的双眸骤亮,随即握紧了自己的拳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