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咕噜——”“咕噜——”“咕噜——”
吞咽唾沫的声音接连不断的响起,就算是同样身形高大的黑夫,此时也不得不惊叹于孔儒的巨力。
像是这样的千斤闸,他也能够扛起,但是绝不能够像孔儒这般用双手托起。
秦寿生神力,一直以来也都以力大而自恃,却没有想到,孔儒的力量竟然恐怖如斯。
“进城——”
在经过短暂的震惊之后,眼看着那石门已经被孔儒高举过头顶,秦寿的面色变得肃穆起来,他当即下令麾下的黑夫。
黑夫急忙牵着缰绳,牵着秦寿的战车便进入了城郑
跟随在秦寿身边的护卫都挺直了腰杆,就仿佛是举起闸门的是他们一般,脸上都挂着自信的笑容。
而那些毕国的士兵则被吓得傻了眼,目光呆滞的任由秦寿入了城。
原本正准备看笑话的毕公也是目光呆滞,神色复杂的盯着那个举着闸门的魁梧汉子,心底充满了畏惧。
“喝——”
就在秦寿的队伍进城之后,孔儒口中发出一声暴喝,那本就被他高高举起的闸门又向上挪了一些,而孔儒身上的长衫却在这一刻爆裂开来。
“卧槽——”
听到身后的动静,秦寿回头便瞧见了肌肉虬结的孔儒面色平静的走进门来,而被他高高举起的闸门,则在这一刻重重的砸了下来。
秦寿的马车路过了毕公的身边,他却并没有从马车之上下来,而是居高临下的盯着毕公笑问道:“我秦国的大夫,勇乎?”
毕公的额头冒出来些许的冷汗,刚刚想要开口硬气两句,结果便瞧见那孔儒正满脸冰冷的向他走来。
毕公的身体猛的一颤,随即直接转身便走。
眼看着即将走出秦寿视野,他又觉得内心不甘,而后便又重重的冷哼哼了一声,仿佛是找回了些许的颜面,这才气鼓鼓的离开。
望着毕公远去的背影,秦寿的眸光中露出了若有所思之色。
他并没有直接作出应对,而是亲自解下了自己身上的披风,将他交给马下的黑夫。
有些担心黑夫会理解不了他的意思,便又补充了一句“赠予孔祭酒御寒。”
黑夫当即乐呵呵的捧着披风来到了孔儒的面前,直接将披风往他的手上塞。
孔儒没有推辞,双手恭敬的接过披风,而后套在了自己的身上。
随后,秦寿带着一行人回到了军营之中,立即便给孔儒安排隶独的营帐。
往后几日,秦营的将士得知孔儒的勇武之后,大多对他生出了兴趣,经常邀请孔儒一同喝酒。
孔儒并没有拒绝军将们的邀请,但是在与他们喝酒的过程中,却是经常关注秦军各营的情况。
某一,他深夜来到了秦寿的营帐外面求见。
得知他的到来之后,刚刚准备睡下的秦寿又匆忙爬了起来,然后直接在营帐之中召见了他。
“君上,近些时日微臣在营中观察,见我国将士大多士气涣散,毫无斗志可言。
如此士卒上阵,恐怕非但不能够建功立业,反倒是会轻易的败亡于商军之手!”
伴随着他的话音落下,秦寿却是一愣,没想到自己让将士们藏拙,不只是诓骗了其他的诸侯,连他自己麾下的臣子都被骗了。
转念一想之后,他又觉得并没有什么太过于稀奇。
毕竟一个人要想变得勤奋与遵守纪律,至少也需要三个月的时间训练。
但如果要让一个人变得懒惰,往往只需要三。
在他的刻意纵容之下,秦军士卒早已经变得疲懒散漫,自然会让孔儒感到不适。
孔儒能够在他的面前提出这个问题,由此可见,孔儒是已经真正把自己当做了秦国的臣子。
想了想之后,他终归没有出自己“划水”的真相,而是在叹了一口气之后道:“寡人本不过一介庶民,得子隆恩,方才能够有机会治理一国,寡人内心,实是感激。
而在成为秦国君之后,寡人殚精竭虑的为子铲除了姜城与召邑的叛乱,却也因此受到了子与诸侯的猜忌。
而今商周国战,秦国不得不出兵援助子。
但是,秦国出兵以后,若是再次立下功勋,必定无法自处。
甚至,只要表现得强势一些,都会引发子的疑心。
毕公表面上是与秦国不对付,实际上,其背后未免没有子的谋划…”
孔儒闻言当即大怒,而后起身道:“子安能如此?”
他曾经在周子之国游学,早就听闻过子的贤明,而今却从秦寿的口中听到了另外一个版本的子,这如何不让他感到恼怒。
秦寿印象中儒家是一个“君君臣臣,父父子子”,极为重视纲常伦理的学派。
他原本以为孔儒会因为自己“诽谤”子而动怒,再次一些,也要拿那些“父子君臣”之类的道理来劝自己。
结果孔儒竟然会因为子的行为而勃然大怒,起身之后,又接连不断的道了几句“岂有此理”。
但不是孔儒轻信秦寿,实在是早在毕公刻意为难秦寿的时候,便已经给孔儒留下了负面印象。
而今秦寿将毕公与周子串联在一起,自然引发了孔儒的不满。
就在秦寿思索着该如何宽慰孔儒之时,孔儒却是猛的一把按住了自己腰间的佩剑,满脸煞气的道:“微臣去跟他们讲道理。”
秦寿心底“咯噔”一跳,这才想起面前的这个孔儒可不是“孔子”,而是一个动不动就“以理服人”的猛士。
他急忙一把拉住孔儒,随即开口与他道:“人不知,而不愠,不亦君子乎?
子儒啊,容忍他饶误解与委屈,这也是一种修行啊!”
孔儒闻言一愣,回头看了一眼秦寿,而后满脸凝重的道:“主辱而臣死,微臣既为秦臣,怎能坐视不理?”
秦寿急忙道:“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啊!”
话音落下之时,又一把拉住做势欲走的孔儒,只觉得这个“孔圣”实在是有点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