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土地国有分配之后,秦寿又推出了土地私有承包制度,秦国的百姓当即乐开了花,纷纷前往官府申请土地。
耕地数量有限,所以短短半个月的时间,秦国所有的良田与次田都被分配一空。
就算是一些刚刚开垦出来的新田,也尽数被百姓抢分一空。
为了能够种植更多的土地,勤劳的秦人们不顾艰辛,主动申请开垦荒地。
他们愿意把自己开垦出来的土地贡献给国家,只希望全国能够让他们进行种植。
十亩以内的土地三十税一,那完全是跟白捡的土地一样。
国人十亩以外的土地也不过是十税其一,如果能够多耕种一些,只需要一两年的时间便可以攒下丰厚的家底。
只要家中有粮,这心底也就不会发慌,就算是遇到了什么灾年荒年,也能够拥有与之对应的抗风险能力。
从今往后,他们再也不用担心会被饿死。
至于奴隶们,对于新的国策更是毫无怨言。
不用他们服劳役,不用他们被人奴役,只需要老老实实的种十年地,便可以改变自己的命运。
子孙后代不用再为奴隶,不用再被人剥削,这是他们梦寐以求的好事。
而就在百姓们准备撸起袖子大干一场的时候,他们的国君,秦国的秦侯竟然亲自下地,用手扶着曲辕犁,亲自在城外犁田。
与他一起犁田的还有秦国的司马,秦国的冢宰,秦国大多数公卿士大夫。
他们在田间老农的指导下辛勤的劳作,顿时吸引了无数秦国百姓的关注。
很多人对此指指点点,但是大多数的农人却是对此振奋不已。
经商贸易虽然赚钱,但是那又怎么样?
他们的国君秦侯,秦国的公卿士族,可也是在地里犁田的“农人”呢!
农人们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自豪,干活的时候也就越发振奋起来。
春耕转眼间便已经结束,秦国的百姓们终于略微闲暇了一些。
他们三三两两的聚集在一起,讨论着自家种植了多少的田地。
有的人满脸自豪的道:“我家种植了二十亩地,秋收的时候,家里的仓恐怕都要装不下了勒——”
有的人却是满脸鄙夷的道:“你怕不是傻?自己一家人种植二十亩?那后面的十亩可是要交十之其一的税呢!
不像我,我自己承包了十亩,让我家三个娃分了家,然后各自承包了十亩地。
我们家一共承包了四十亩地,却只用交三十税一。
看什么看?没见过聪明人吗?你们这是什么眼神,哎,干什么?我秦国严禁私斗啊,都,哎呀…”
那人最开始还在洋洋得意,结果却被周围的百姓按着一顿胖揍。
“国君想让额们过好日子,所以才收那么低的税。你这家伙竟然敢算计国君,想要避税,额们打死你…”
其他的老农口中嚷嚷着,也不只是嫉妒,还是真心为秦国君鸣不平。
那洋洋得意的中年男子被打得鼻青脸肿,却并不敢去告状。
一来是打他的都是乡里乡亲的左邻右舍,二来是他挨打之后方才醒悟,觉得自己的行为确实是有些不道德。
毕竟国君是为了让他们过上好日子,方才把税调的那么低。
而他为了避税,居然想出了分家这样的歪主意,这实在是不应该。
“要是额们都像你一样,额们秦国的国库哪里来的钱粮,要是有人来打额们,额们怎么去抵抗?”
挨了打又挨训,那老农也只能够一声不吭的听着,不敢有丝毫的反驳。
而就在这个时候,坐在一旁休息的李亚夫灌了一口水,长长的喘了一口粗气,就仿佛是饱饮了琼浆玉液一般。
“秦国,还是那个秦国。”
自他离开秦国已有一两年的时间,原本只是去秦池探查秦饶生活现状,结果却机缘巧合的跟随着秦池的商贾去了犬戎。
原本是想要借助商饶身份作为掩饰,在了解到了犬戎的现状之后便返回秦国。
却没想到犬戎人竟然如此不按套路出牌,直接扣押了他。
流落犬戎部族之后,聪明的他很快便从其他周人奴隶哪里学会了犬戎语,而后虽然有机会逃离,却并没有离开。
他一边收集犬戎的情报,一边绘制犬戎的地图。
他总觉得这些东西对秦国很有用,将来一定能够帮到秦侯。
在草原一待便是两年的时间,今日他终于回到了故国都城,只觉得故乡的水都是甜的,故乡的空气都是清新宜人。
耳听着老秦们的喧嚣,笑看着他们在那里殴打贪便夷农人,心底满满的都是自豪。
他的主君没有让他失望,赢得了所有老秦饶尊重与敬爱。
能够让百姓主动放弃利益,也要选择维护的君王,必定会成为一个永垂青史的明君吧?
巍峨的咸阳城让哈撒震惊不已,他一手拉着李亚夫的袖子,用有些蹩脚的诸夏语道:“真高,真大…”
他的语言赋并不好,李亚夫教了他两三个多月的时间,他也始终没能够学会诸夏的语言与文字。
李亚夫挺直了腰杆道:“高大的城池算什么?秦国立国,可从来不靠这些。”
李亚夫的话音落下之后,径直拉着少年进入了咸阳城郑
沿途叫卖的商贾络绎不绝,来来往往的行人满脸的喜气洋洋。
相熟者当街见礼,脸上挂着和煦的笑容,闲谈着城中发生的一些趣事。
就算是陌生人互相冲撞,也能够彼此赔礼致歉。
若有义气相投者,还能够一同相约去酒馆茶肆喝上一盏。
孩童于街道上追逐嬉戏打闹,他们的父母只是远远的看着,并不担心他们的安全。
往来巡逻的秦卒大多黑着脸,却并没有多少人畏惧他们。
偶尔还会有街边茶摊的茶博士塞给他们一壶新茶,让他们沿街巡逻之时解解渴。
卖面饼的大娘也会给那些相熟的官兵塞上几个饼子,十分热情的款待他们。
秦卒们都黑着脸想要拒绝,结果却被大娘叫破了自己“狗剩”“虎子”之类的名,羞得他们提起干粮就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