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哒哒想要使用阳谋,恰好秦寿也给犬戎准备了一场阴谋。
所以秦寿明知道这是古哒哒的阳谋,依旧带着整个联军一路来到了函谷关。
然而还没有等秦军入关,便有上万衣衫褴褛的流民拦住了联军去路。
秦寿纵马来到队伍的最前面,向着为首的一名长者开口问道:“何故阻拦大军前路?”
听到秦寿的询问,那长者立即跪倒在地,而有了他带头之后,其他人也纷纷一一跪倒,满脸哀求与渴望的盯着秦寿。
“回,回君侯,我,我们都是周国的百姓,听闻子在函谷关,便想要寻求子的庇护,但是,守关的程国人却不愿意让我们入关,我等没有了活路,方才前来向君侯求助。”
函谷关内的守将也不傻,眼看着关内的粮食越来越少,这个时候若是再接纳这一万流民,必定会加重函谷关的负担。
所以在流民抵达函谷关之后,关内的守将并没有放任流民入城,甚至都没有通报城内的公卿士大夫们。
周子与众多公卿或许真的不知道这件事情,也或许他们知道这件事,却故意装作不知道。
总之,这群被古哒哒放回来的俘虏并没能够得到接纳,只能沦落为一群无处可去的流民。
在得知秦军到来之后,他们仿佛是抓住了最后一根稻草,便纷纷齐聚于函谷关之前,跪地祈求活命的机会。
秦寿的理智告诉他,他应该与函谷关守将做出相同的选择,任由这些流民自生自灭。
然而,他的心里却有另外一个声音在告诉他。
“收下他们,团结他们,训练他们,把他们也变做向犬戎复仇的火种。”
在经过了利弊权衡之后,秦寿果断的做出了自己的决定。
“寡人秦寿,秦国之君,本为周民。今日领兵前来函谷关,乃是为了勤王而来。
军中粮草,皆是为勤王的战士准备的补给。
尔等若想要活命,便只有从军,与犬戎搏命,方才有一条活路。
若是愿意搏命的,可归入我秦军帐下,若是不愿意搏命,现在可以自由离去。”
他话音落下之时,跪倒在他面前的流民们顿时寂静无声。
这些人都曾经是犬戎饶奴隶,也就代表着他们在面对仇寇入侵之时,大多没有进行过拼死的抵抗。
只有这些不抵抗的“绵羊”,方才是犬戎人眼中最为合格的奴隶。
对于这些人来,只要能够活下去便是最紧要的事情。
哪怕国破家亡,哪怕身陷囹圄,哪怕成为奴隶,只要能活,便可以舍弃底线,舍去尊严。
哪怕是像一条狗一样活着也好,只要他们能够活下去。
所以这一类人,是最不愿意搏命的人。
在得知了秦寿的要求之后,大多数的人都陷入了沉默之郑
他们只是想要活下去而已,投奔周子也好,投奔秦国也罢,他们所求的不过是一条活路。
然而可惜的是,在面对强敌的时候,人类要做的是抛弃一切拖延后腿的累赘,团结一切可以团结的力量来抗争。
对于那些软弱的人,哪怕是自己的同胞,也不能够心存怜悯。
一旦对他们心生怜悯,便会为他们消耗有限的生存资源,最终把自己拖入一望无际的深渊。
秦寿有怜悯之心,愿意给他们一个活命的机会。
但是秦寿不是牺牲他人利益乃至生命来成全自己的圣母,所以,他的帮助终归是有条件的。
过了很长一段时间,这些流民都始终下不定决心。
秦寿也被他们消磨光了所有的耐心,随即举起手中的剑,指向这些软弱可欺的人。
“捡起武器,或者闪开——”
随着秦侯拔剑,秦国的军队几乎本能的拔出了自己佩剑,将它们指向拦路的流民。
这些人本就贪生怕死,眼见着秦军已经拔剑,也就不敢再继续阻拦秦军的前路。
他们眼睁睁的看着秦寿领兵穿过人群,径直向着函谷关而去,不舍得就此离去,却又不敢跟上秦军去搏一条生路。
“臣,秦侯寿,领兵前来勤王——”
“外臣,晋国智伯旬,奉晋公命前来勤王——”
秦侯与智旬二人各自来到函谷关前,高声表明了自己的身份之后,又竖起了各自国家的大旗。
而随着他们的通报,早就看到联军到了函谷关守将立即带着麾下的亲卫来到了关下,“轰”的一声打开城门之后,立即便亲自迎了上来。
“拜见秦侯,智伯。”
那守将满脸恭敬的向着秦寿二人行礼,随即便直接将两国联军迎接入关。
等到入关之后,秦寿便向着那守将询问道:“子现在何处?”
听得秦寿询问,原本满脸喜色的守将面色顿时一僵,而后有些尴尬的道:“大王,大王…”
秦寿见他一副吞吞吐吐的模样,顿时一阵皱眉,而就在这个时候,一辆战车却是突然间靠了过来,车上站着一个英武的少年,真是周王朝的世子伯仁。
“吾父王现在何处?”
相比较于几年之前的乖张顽劣,在经过了孔儒数年调教之后,王子伯仁已经成长为了一个文武双全的翩翩君子。
他开口便是“父王”,直接便表明了自己的身份。
原本支支吾吾的守将身体一个哆嗦,随后急忙开口道:“回世子,大王现在行宫之汁”
伴随着他的话音落下,王子伯仁又将目光看向秦寿,见对方微微点的点,随后便直接向着那守将下令道:“带我们去见父王。”
他话音方落,那守将急忙低声应诺,而后径直带着秦寿与王子伯仁来到了函谷关内的某处“行宫”。
秦寿对于这“行宫”倒是熟悉,真是当初周先王弥留之际,向他托孤之地。
却没想到兜兜转转了一圈,而今他竟然又回到了此处。
就在秦寿念及先王,心底五味成杂之际,王子伯仁已经率先进入了“行宫”之郑
还没有等秦寿紧随其后,行宫之内却是突然间传出一声呵斥之声:“大胆,汝是何人竟敢擅闯孤王寝宫?”
这呵斥之声虽然严厉,但是语气之中却带着七分醉意。
???
子正在饮酒?
这个荒唐的想法顿时出现在了秦寿的脑海之郑
正值国家危难之际,身为一国之君的子却躲在行宫之中醉酒,并且醉到连自己的儿子都不认识的程度。
这世上,还有比这更加荒唐的事情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