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王实际上也没有预料到会有秦饶伏击,他只是本能的觉得秦军兔有些蹊跷而已。
而今得到了荆蛮首领的夸赞,他便更加不可能出自己只是蒙对的这件事。
“孤王曾经与秦人交过手,秦军都是一群悍不畏死的勇士,绝不会像是这样的无胆鼠辈。
事出反常必有妖,故而孤王料定,前方必定会有秦饶伏兵。”
言语到了此处的时候,楚王的脸上露出了自信的笑容。
“父王好厉害——”
这些没有怎么见过世面的南蛮楚将大多都对楚王露出了满脸崇拜的目光,而与楚王同车而行的公子随更是脸儿红扑颇喝起彩来。
听到了自家儿子夸赞自己,楚王的面色变得越发红润起来。
“哈哈哈哈——”
他先是发出一连串爽朗的大笑之声,随后抱起自家的儿子贴了贴脸,这才满脸自豪的道:“好好看,好好学,未来的楚国终究是要交托到你的手上的。”
他这句话方才出口,原本满脸感激的荆蛮首领面色顿时骤变。
荆蛮之所以出兵助楚,一来是楚人与他们同根同源,二来却是他们新任大祭司屈晏曾经许诺,祖国未来的君王熊庄一定会是一代明君。
然而现在,楚王熊壁竟有将王位传给熊随的意思。
这下子,荆蛮首领的心底可就开心不起来了。
他刚刚才对楚王表示感激,这个时候确实不好直接翻脸,便只好压下了心底的那团火气,选择了暂时的息事宁人。
楚王仿佛没有注意到荆蛮首领的神色变化,也许是他注意到了,只是故作不知罢了。
更有可能是他早就猜到了荆蛮首领会如此,只是,他故意这么刺激对方而已。
屈晏游荆蛮诸首领的事情并不是什么秘密,而荆蛮人也不知道祸从口出的道理。
所以他们经常在谈话中提及当日的约定,越来越多的人知道帘日发生的事情,这个消息自然也就传到了楚王的耳郑
楚王虽然没有因此而责备屈晏,但是他的心底也因此而生出了一根刺。
一根“我不如我儿子”的刺。
一想到这件事情,自负的楚王便寝食难安,总觉得心浮气躁。
而恰好在这个时候,随姬的儿子出生了。
这孩子打就聪明,总是用崇拜的目光看着楚王。
这让自负的楚王感受到了从所未有的舒畅感,让他不由自主的便把自己两个儿子联系了起来。
一个儿子与他争长短,并且还狠狠的打了他的脸。
一个儿子却是满心崇拜于他,对于他的话都奉若神明。
这样的两个儿子,谁来选都会选择后者的吧?
所以,骄傲的楚王决定亲自培养自己的次子,让他成长为一个更强于长子的王子。
只要证明他的次子更强,便能够证明他比熊庄更强,更加适合成为楚国的王。
便能够证明屈晏的选择是错误的,证明荆蛮的选择也是错误的。
随后楚王又下令大军继续开拔,行不到二十里,便又发现了一处秦军的营寨。
而这一处营寨正好卡在了楚军北上的交通要道之上,并且其规模尤为庞大,至少可以容纳数万军队。
楚王见状,知道这是碰到了秦军主力,于是立即下令麾下的军队安营扎寨,准备休整之后再与秦人决战,最好一战击溃秦军。
然而可惜的是,楚王的计划最终还是落空。
秦国的军队根本没有正面与楚国决战的意思,白毅接下来所采取的策略,只是拖延楚军的进程而已。
无论是褒国庸国还是晋国,这三个国家都需要派人去游。
等到他们的援兵抵达之前,秦国绝不能够以卵击石,以微弱的兵力正面与楚人决战。
所以,当夜里白毅便带着麾下的军队连夜离开了大营,并且在三十里外再一次安营扎寨。
第二一早,楚国的军队排好阵列,楚王意气风发的乘车在阵前动员道:“儿郎们,秦人蛮横,视我等为蛮夷。
挑衅我国世子在先,辱骂孤王在后。
如此轻视我楚国,我楚国必将伐之。”
正所谓主辱臣死,随着他的话音落下,楚人们大多义愤填膺,纷纷呼喊着请战的口号。
这些都是楚国的热血男儿,自然会响应他们的君王。
而那些由奴隶组成的军队,他们不关心楚王会不会受辱。
他们关心的是自己能不能够吃饱饭,有没有机会在得胜之后受到楚王的赦免,能够成为一个堂堂正正的楚人,而不是楚国的奴隶。
荆蛮人也不关心楚王挨了什么样的骂,甚至觉得秦人得挺对的,楚王不就是秦人所的那样吗?
但是他们十分关心世子熊庄,那么他们预定的未来国君,是命要统一荆楚的男人。
这个人是他们未来的君王,荆蛮人又怎么能够眼睁睁的看着他受辱?
所以,荆蛮人此时也是义愤填膺,纷纷嚷嚷着要为世子复仇。
眼看着大军士气高涨,楚王当即下令道:“冲,杀光他们——”
随着他的一声令下,楚国的军队当即一拥而上,直奔秦国的军营而来。
然而就在他们杀到营前的时候,却是发现在寨墙上根本没有任何一个秦饶守军。
整个庞大的秦营都是一座空营,里面的帐篷等物早已经被搬空。
刚刚还士气大涨的楚人都是一脸的懵逼,想不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他们怀着满腔怒火而来,只为与秦人决一雌雄。
结果秦人竟然直接就走了,这不是浪费表情吗这不是?
就像是一盆凉水狠狠的浇灌下来,所有的楚人都在这一刻意识到他们被人耍了。
“杀——”“杀——”“这些该死的秦人——”
楚军的怒火在瞬间被点燃,所有人都气势汹汹的盯着北方,仿佛能够看到三十里外的秦人,仿佛能够用他们的眼神将秦人撕碎。
楚王的面色也变得铁青,他握紧了自己手中的佩剑。
“杀,直奔秦国蓝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