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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1章 王命不受
    丹阳有楚人二十万,其中青壮虽然少,但是在楚国的强征之下,楚王再次凑齐了数万大军。

    丹阳作为楚饶国都,这里的楚人自然是对楚国忠心耿耿。

    他们虽是被强征,但是上了城墙之后依旧悍勇。

    秦国兵力虽多,但是大多数都是一些普通的周民百姓。

    打顺风仗的时候,可以依靠人数优势去碾压敌手。

    但如果是这样的攻防战,便很容易士气低迷,最终恐怕非但不能够拿下丹阳,还会承受巨大的损伤。

    流民们为了生存可以不计后果,但是身为秦国君的秦寿却是不得不为自己的子民考虑。

    在围困丹阳之后,秦寿只是试探性的发起了两次进攻,在发现丹阳城内的军士充沛之后,秦寿改变策略,放弃了正面强攻,转而开始令人伐木,用墨家子弟制作器械,准备让楚人感受一下“高科技”的威力。

    然而还没有等秦国的器械制造完毕,周王朝的使者便已经携带着“子诏”来见秦侯。

    秦寿已经从墨家情报网中得知了周王姬的事情,也知晓了叔宥并非真正的宗室遗孤。

    但是秦寿与周王姬之间也算是有一些交情,并且周子的昏聩也是有目共睹。

    与其将国家交给一个昏聩的君王,倒不如把他交给一个睿智的女人。

    所以秦寿哪怕是知道了事情的真相,却没有想过要将其公之于众。

    他没有去招惹这个女人,却没想到这个女人竟然主动来招惹他。

    “若当真是子诏,寡人自当会奉命。但,此诏当真是子之意吗?”

    在听到秦寿的话语之后,那使者的面色当即骤变。

    他面色阴沉的开口道:“子病重不能理国,王姬代子摄政,辅佐储君治理下。

    王姬之诏既是子之诏,王姬之命即是子之命,秦公,你这是想要抗命吗?”

    周王姬虽然给了秦寿一个国公的名头,却并没有给予秦寿国公该有的待遇。

    这个所谓的国公,根本没有任何的含金量可言。

    秦寿不想与一个使者纠结太久,只见他微微摆手,当即便有两名侍卫上前拦在了周使的面前。

    “王姬是王姬,子是子。王姬之命是王姬之意,而子之命才是子诏书。

    寡人奉先王遗命,辅佐子治理国家。

    而今子病重,便该是我这个顾命之臣为子分忧的时候。

    请使回禀大王,待秦楚之战平息。寡人安顿好秦国的百姓,便将亲自前往洛邑拜见大王,同时肩负起顾命之臣的责任,替子分忧。”

    他这句话方才脱口而出,那使者的双腿便已经吓得发软。

    秦寿虽然没有明言,但是其言语之中的威胁意味却是溢于言表。

    如果周王姬再继续拿摄政的名头来压自己,那么他不介意把对楚国的仇怨转嫁到周王姬的身上。

    他不会抗拒子之命,但是却会遵从先王之命前往王都。

    而如果秦寿当真以顾命之臣的身份入京,整个洛邑的局势便会发生变化。

    这一条强龙会改变周王姬一系把持朝政的现状,从而影响到周王姬的统治。

    使者的面色铁青,却不敢再继续呵斥秦寿,只是咬牙道:“秦公,你莫要忘本。”

    秦寿闻言之后拱了拱手,两名侍卫当即上前将使者轰出了秦营。

    那周使也顾不上生气,急忙便上了车驾,一路向着洛邑方向飞驰而去。

    而就在周国的使者离开之后,秦寿立即下令催促道:“传令下去,加快赶制攻城器械,三日之后,寡人要全力攻城。”

    秦寿拒绝了奉诏,并且还对颁布诏书的周王姬暗戳戳的威胁了一把。

    但是他非常清楚,如果周王姬继续坚持,自己也没有办法舍弃秦国跑去洛邑。

    故而这句威胁真正的目的不是为了能够逼迫周王姬退让,而是为了给自己一个转圜的时间,一个迅速打击楚饶机会。

    只要在周子的命令再次抵达之前攻破丹阳,那么秦寿便可以丹阳积蓄了数年的粮食来供养百万秦人。

    不要看楚国的富庶程度,毕竟楚馆这种东西,可是非常有吸引力的。

    在历朝历代,老色丕的钱永远是最好赚的。

    而不论是哪一个朝代,也从来都不缺乏有钱的老色丕。

    楚王能够依靠楚馆的收入搞出两千重甲戟士,还可以搞出八百多乘战车。

    那么楚国的那些贵族与封君又怎么可能会放弃如此暴利的行业。

    他们手中积蓄下的粮食与财富只会更多。

    秦国的地盘已经足够巨大了,在收复了周地,合并了鄀国之后,它的疆域面积也十分的宽广。

    如果再继续扩充下去,只会造成边远之地无力管辖,最终不得不面临着被割据与分裂的后果。

    战争打到这一地步,秦人对于楚饶复仇早已经结束。

    如今秦寿不肯退兵的目的,不过是为了楚国的粮食与人口。

    但是现在楚民生乱,暴民与流寇四起,秦寿也没有办法去甄别到底哪些是良民,哪些是暴民。

    所以,秦寿便只能够图谋楚国的钱财。

    国家与国家之间的战争,很少有那种单纯只是为了争个颜面的。

    而那些为了颜面而战的战役,大多都是双方约定好了各自带多少人,约定好用什么样的武器,约定好各自带多少辆战车,约定好在什么地方进行会战,约定好战胜后可以追击多少里。

    只有这样的战争,在获得胜利之后方才能够有颜面。

    至于是楚王伐秦,还有如今的秦公伐楚,到底也不是颜面之争,而是赤裸裸的利益之争。

    秦寿没有又当又立的那种习惯,所以他没有与周使提及自己与楚国之间到底为何而战。

    如今他的目的只有三个——“搞它”“搞它”“还是搞它”。

    秦寿的命令下达之后,整个秦营都连轴转的起来。

    一辆又一辆投石车被制作完成,只需要在丹阳城外四百到五百米处组装之后便可以使用。

    而就在最后的决战一触即发之时,变故却是骤然出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