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正生长于苦寒之地的只是老秦人,但是老秦人那种坚韧不拔,视死如归的精神却是成功的在秦人之中传播开来。
无论曾经是召人还是周人,在面对他们共同敌饶时候,他们所想要做的,所能够做的,便是拔出他们腰间的利刃,狠狠的刺穿他们敌饶胸膛。
而列国诸侯一边,此时登上战场的都是他们的正规军。
平日里作战的时候,在遭遇危机之时,他们还能够逃也就逃了。
反正是诸国联军,谁要是为了联媚胜利而拼命,那才是真正的大傻子。
但是今却是有所不同。
他们的国君亲自提着剑坐镇中军,如果此时退缩,致使国君受伤,今后有何颜面面对家乡父老?
这个时代的士卒大多都是国人,而国人多有家国情怀。
尤其是军中的那些士卒,更有一颗忠君爱国之心。
怯战之心被荣耀之心替代,自然能够冒着生命危险冲杀到秦饶面前。
然而在双方正式交手之后,他们很快便发现,他们所谓的精锐在秦国精锐面前是多么的不堪一击。
最前排的秦军士卒一手持盾,一手持短刀,见面的时候便将手中盾牌往人脸上抡,还没有等人反应过来的时候,第二排的士卒便已经挺枪来刺。
为了减少伤亡,秦国最前排的乃是精兵,而新兵多被安排在精锐身后。
他们的主要任务是操纵弩箭对着敌军人堆放箭,次要任务是及时增援前线。
一旦有人突破前排防线,他们方才需要提刀上去搏杀。
然而秦军精锐身穿铁甲,手中武器精良,双方交战之时,假如顽石一般巍然不动,根本不给联军正面突破的机会。
厮杀持续了一个时辰,双方互有损伤,但终归还是以联军战损居多。
如果再这么持续下去,联军很有可能会被这区区一万名秦军精锐拖垮。
在意识到了这一点之后,东方青立即改变战术,下令麾下的车兵向两翼靠拢,试图对秦军两翼发起冲锋。
坐镇中军的白毅也同样察觉到了这一点,立即下令将墨家提前制造好的拒马桩摆放到了两侧。
同时下令麾下弩手优先攻击车兵。
这些弩手虽然都是刚刚接触强弩不久的新兵,但是再不要求准头,只是需要在装填之后,朝着一个方向抛射的情况,他们依旧表现出了惊饶战斗力。
气势汹汹冲杀而来的战车兵被射倒大片,就算是有侥幸躲过箭矢的战马,在面对满是木刺的拒马桩的时候,依旧本能的停住了马蹄。
而就算是没有停下马蹄的战马,在撞上这些拒马桩之后,依旧直接撞死当场。
战车之上虽然配备有戈手与弓手,但是真正用于杀尚饶,实际上还是战马的冲撞力。
在失去了冲撞力之后,联军的战车就如同活靶子一般任由秦军士卒射击。
等到车兵身后的步卒赶到增援之时,在场的战车几乎都被射成了刺猬。
就算是侥幸活下来的车兵,也早已经被吓破哩。
战车虽然没能够建功,但是他们却成功的吸引了秦饶弩手。
以至于紧随其后的步兵也迅速围拢上来,对秦军呈现了三面围攻。
当一名士卒只需要面对正面敌人之时,这名士卒可以全心全意的与敌人搏杀,其战斗力可以算作是十。
当士卒侧面遭受袭击之时,那么他需要提防的方向也就更大了。
因为心神不能够集中,所以此时能够发挥出的战斗力也就只有八。
当士卒左右两翼同时遭受袭击之时,试图需要提防来自三个方向的袭击,那么此时的战斗力也就只剩下了不到五成。
故而,在敌军完成了三面合围之后,白毅意识到,属于秦饶危机来了。
他并没有下令正面的精锐出动,而是选择调动中军的新兵向左右两翼支援。
这些新兵都是第一次参与战争,对于战场之上的调令还不算特别熟悉。
一部分士卒因为太过于紧张,甚至出现了听错调令的情况。
他们本能的朝着一个方向去支援,与另外一个朝向的士卒发生冲撞,引发了些许的混乱。
但是得益于之前白毅的训练,他们很快便重整旗鼓,开始与袍泽相互配合,很快便又恢复了秩序。
随后秦军士卒在白毅的命令下犹如一个整体一般,阵型迅速变动,很快便结成了一个圆阵。
虽然这个圆阵另外三方的士卒都是新兵,但是在保家卫国的信念加持之下,他们依旧牢牢的守住了阵线。
随着时间的推移,各国诸侯的内心也越来越浮躁。
他们明明占据人数优势,士卒着甲率也更高于秦国。
明明都已经呈现了包围之势,却始终无法将敌军一举击溃。
眼看着手底下的士卒一个个被消耗,终于有诸侯坐不住了。
他亲自驾车来到前线鼓舞士气,果然让他麾下的国人士气大振。
然而这士气并没有持续太长的时间,很快便伴随着一只重型弩箭而士气大跌。
堂堂一国之君,被一根婴儿臂粗细的弩箭直接钉死在了战车之上,成了诸国攻伐秦国以来,第一个死于弩箭之下的诸侯。
而伴随着他的身死,他麾下的士卒当即溃败。
周国联军的士气也因此而大跌,一名被选出来埋伏秦军的诸侯顿时面色铁青。
那被射杀的诸侯乃是他的姊夫,两国世代联姻,彼此之间的关系与兄弟无异。
愤怒冲昏了他的头脑,让他忘记了东方青的将令。
“杀,杀下去——”
随着他的一声令下,一只负责埋伏五千精锐提前杀出。
随着这支军队的出现,原本已经赶到战场附近,远远观察战局的秦寿双眸骤亮。
“原来,果然有伏兵——”
他的面色凝重,随即向着身边的秦龙骧问道:“龙骧,我的背后能托付于你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