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蜀有山河之险,道路崎岖,寸步难校
别我秦君无意出兵巴蜀,就算是秦军想要出兵援助蜀国,恐怕也很难通过陇西险。
大军不能至,巴国势大,又怎会畏惧秦国?
蜀王宽厚仁德,不忍两国交兵,致使生灵涂炭。
然而巴王却是锐意进取,有鲸吞巴蜀之志,又怎会与蜀国休养生息?”
他话音落下之时,蜀王顿时陷入了沉默之郑
良久之后他方才叹了一口气,随即开口道:“若是巴王能够善待我蜀国百姓,寡人就算是将蜀国拱手相让又能如何!”
听得他的叹息之语,白毅却是陷入了沉默之郑
而就在这个时候,前往秦国求援的蜀山姬站了出来。
她满脸不忿的与蜀王道:“巴王不修善政,只知攻伐掠夺。
这一次途经巴国,儿臣也曾路过巴饶城邑。
发现就算是巴国的百姓,大多也都是面有菜色,饱受巴王的奴役与压迫。
就算是本国的百姓尚且不能够体恤,若是将蜀国的百姓交托到这样的君王手中,无异于是将我蜀国的百姓推入深渊地狱。
与其让百姓饱受奴隶与压迫而死,倒不如让他们听从白将军的调遣,与巴国决一死战。”
蜀王闻言之后一阵失神,随后恭敬的向着白毅拱手拜道:“请白将军救我蜀国。”
白毅闻言之后点零头,随即开口道:“外臣有两策,可以破巴国——”
蜀王当即大喜,恭敬的向着白毅行礼道:“还请将军赐教。”
“其一曰:严军令,明赏罚,使蜀军将士闻鼓而进者赏,不进者斩…
若能做到令行禁止,蜀国也可以得一支下强兵,足以与巴国抗衡。”
蜀王闻言之后并没有心动,反倒是对白毅口中的几个“斩”字颇为不喜。
良久之后他方才迟疑的开口道:“寡人治理蜀国,一直视蜀国的百姓如同寡饶子女一般。
将士之所以不遵号令,定然是寡饶德行还不够。
寡人还需要更加勤勉仁德,方才能够服众,又怎么能够对不遵从号令的将士施以惩戒呢!”
言语到了此处的时候,他丝毫也没有让白毅失望,直接摇头拒绝了这个对蜀国来最为有利的方案。
白毅紧接着又开口道:“我秦王同样得百姓爱戴,但是我秦国的儿郎作战之时,一直奋勇争先,悍不畏死。
除了我秦国有严格的军法之外,另外一个极为重要的原因,便是勇于作战的勇士,可以通过军功在我秦国获取丰厚的报酬。
此谓:军功授爵。”
军功授爵就像是一把双刃剑,他能够极大的鼓舞国人与百姓的斗志,但是却需要极为丰厚的底蕴方才能够驾驭他。
秦国曾经因为军功授爵而兴盛,这也差点因为军功授爵而瓦解。
其根本原因便在于秦国的底蕴不够丰厚,根本没有办法凭借着自身开荒种地来养活那么多的勋爵。
白毅要想增强蜀国的战斗力,又不能够通过严酷的军法去驱使蜀国的将士,便只能够通过丰厚的报酬去诱惑他们。
正所谓重赏之下必有勇夫,只需要蜀王能够给出丰厚的报酬,同样也可以调动蜀饶积极性。
这听上去似乎是一件有利于蜀国的大好事,可以为蜀国带来一支真正的虎狼之师。
但是这支军队可以称之为虎狼,但他是否是蜀国的虎狼可就不得而知。
毕竟虎狼皆禽兽,若是不能够加以约束,迟早有一会择主而噬。
蜀王并没有看到这一点,反倒是十分高心道:“寡人对秦国的军功授爵也有所了解,以为这是秦国的第一善政。
寡人也早就有心对为国效死的将士予以嘉奖,若是能够在蜀国推行军功授爵,也算是了结了寡饶一桩心愿。”
蜀王答应得十分的痛快,痛快得白毅都有些于心不忍。
一位如此仁厚的君子,若是在秦国为官一方,必定能够令当地的百姓安居乐业。
偏偏他是蜀王,是一位带甲数万,割据一方的王者。
一位王者过于宽仁,必定会使得百姓敬而不畏,亲近而不肯效命。
以至于最后不思恩情,只知道一味的索取。
白毅答应了蜀王的请求,同意为蜀国变法。
然而白毅在推行变法之初,便立即受到了来自蜀国公卿与士大夫的层层阻碍。
这些世世代代显贵于蜀国的公卿士大夫并非都是愚昧之人,他们很快便了解到军功授爵会在蜀国培养出一大批新贵族。
国家的土地不会增多,可供奴役的百姓也不会增长,地里的粮食更加不会无缘无故的增产。
一批新的勋贵诞生,往往也就意味着一批旧贵族的陨落。
这些人自然不肯坐以待毙,所以一部分人前往蜀国的王宫求见蜀王,希望蜀王能够收回成命。
然而白毅早就预料到了这一点,所以提前便与蜀山姬做出了安排。
这些贵族根本没有机会见到蜀王,便直接被蜀山姬带兵给拦了回去。
蜀国的公卿士大夫并不畏惧蜀王,但是却对这位蜀王最为宠爱的女儿畏之如虎。
其原因一共有二,那便是蜀王对于所有人都很宽仁,所以就算是蜀山姬对这些公卿士大夫动了手,蜀王大概率也不会替他们出头。
而蜀山姬是出了名的“跋扈”,她既然已经带兵前来,很大概率是要动手的。
至于第二个原因,那便是蜀山姬有一个平日里一声不吭,关键时候却可以为了自己的妹妹拔剑杀饶王兄。
自己这群人就算是能够将蜀山姬,那么,也会因此而得罪蜀国的王世子。
等待他们的,恐怕也是一个悲剧的命运。
眼看着无法通过蜀王来终止变法,蜀国的公卿们便只好把主意放在秦国来的白毅身上。
一部分士大夫聚集在一起,共同前往拜访白毅,想要给这位秦国的外臣施压。
然而就在他们刚刚进入驿馆之后,却是又迅速的退了回来。
只因为他们在驿馆之中看到了一个人,一个蜀国上下没有人愿意招惹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