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一块玉,便为秦阳换来了贤德之名。
这是一件划算得不能再划算的买卖,让一心成名的公孙白羡慕不已。
然而从头到尾都默不作声的赵怡秋却是对此忧心忡忡。
木秀于林,风必摧之。
女子的心思总是比男子更加细腻,他非常担心秦阳过于早慧,从而导致他成为一些别有用心之饶眼中钉与肉中刺。
然而与风险相对的,又是莫大的机遇。
提前在国人面前显露才能,养足了贤达之名,可以给这个国家的百姓更多的信心,让他们不必担心秦国后继乏力。
一个强大的国家拥有一个贤达的继承人,也就代表这个国家在未来的数十年里都能够安稳。
一个安稳的强国,可以吸纳更多的人才来到秦国一展所长。
事情有利有弊,所以赵怡秋也没有制止秦阳,只是在心底下定决心,回宫之后一定要让秦寿加派人手,安排更多的护卫保护秦阳的安危。
同时也要让秦寿与孔儒商量一下,提前让秦阳接触武艺,让他更早的拥有自保的能力。
当然,除了这些明面上的保护之外,私底下也一定要严格的筛选一遍宫中的人手,绝不能让人有机会暗中对秦阳的饮食动手。
就在秦阳威风八面的时候,他贤惠的母亲已经为他操碎了心。
秦寿的心思不像是女人那般细腻,在见到了秦阳的所作所为之后,他笑着向众人问道:“吾儿如何?”
公输墨与秦寿最为相熟,是最先追随秦寿的追随者之一。
“世子甚贤,大王后继有人也——”
秦寿的脸上乐开了花,一旁的公孙白功利心最重。
眼看着公输墨抢了先,便急忙接话道:“世子之贤而慧,若是悉心教导,将来必定可以成为一代明君。”
孔儒是秦阳的老师,对于这个弟子也是十分的满意,但他还是谦虚的道:“世子贤慧,可惜太过于心急,还须得韬光养晦才是!”
秦寿的脸上露出了慈父笑,语气却是颇为谦虚的道:“祭酒所言有理,吾儿确实有些操之过急!”
就在他话音落下之时,吴迪的声音却是突然间响起。
“世子甚贤,却锋芒毕露。若是性情一直如此,将来未必能如秦王一般善于纳谏!
对于国家来,这却是一件令人忧虑的事情!”
秦寿脸上的笑容顿时一僵,随后他迅速的收敛起了自己的笑容。
看了一眼开口话的吴迪,而后又看了一眼捧着碎玉不敢推辞的吕不为。
脑海中回想起了吴迪的话,又想到了自己儿子一直以来的表现。
忍不住扪心自省,很快便发现吴迪所言并非空穴来风。
秦阳是一个很有主见的储君,这原本是一件好事。
但也正是因为他太有主见,加上他那不凡的出身,很有可能养成秦阳一意孤行的性格。
这样的人若是为将,可以勇往直前,所向披靡。
若是为臣,可以直言上谏,千古流芳。
但这样的人若是为王,那么对一个国家来或许便是一场祸福难料的豪赌。
若是一生不曾失误,则弱国迅速崛起,强国也可再登新高。
然而就算是如此,当其人百年之后,国家也会陷入混乱,并且很快就会衰败。
根本原因在于,在这样的君王执政期间,国内与君王不同声音的臣子都会被清理,只会留下一些附和君王的应声虫。
这些人可以辅助贤能的君王治理国家,却没有辅助一位平庸之君的能力。
甚至包括他们自己,也没有独当一面的能力。
如果君王在执政期间出现失误,很有可能便会因为一两次失误而导致国家覆灭。
故而,独夫不长。
而按照秦阳的性格,以及他目前的成长环境,将来确实是有成长为这样一位独夫的可能。
秦寿并没有因为吴迪道出其中的风险而动怒,他从善如流的道:“孤王会注意世子的言行,对其不善的地方予以纠正。
诸公或是辅国之重臣,或是咸阳学宫之大贤。
吾儿若有不当之初,诸公也可谏之。”
众人闻言之后,齐齐向着秦寿拱手施礼,口中道了一声:“唯——”
吕不为的客栈虽然主营的是住宿,但是这个时代的食宿并不分家,所以,吕氏客栈的酒宴也是十分的丰厚。
众人入内之后,便见从正堂到二楼的房间,几乎每一间桌子都已经坐满了宾客。
这些宾客大多都是秦人,他们或许不认得便衣出行的秦寿,但是大多数人都认得黄巨鹿。
他们都知道黄巨鹿的地位,又见黄巨鹿都只能够陪在秦寿身边,有眼尖的人一下子辨认出了秦寿的身份。
“拜见大王——”“拜见大王——”
此起彼伏的行礼之声不断,秦寿一边摆手示意众人起身,一边在二的引路下向着三楼而去。
众人见秦寿等人同行,纷纷议论起了一行饶身份。
公孙白本是籍籍无名之人,如今与秦寿同行,倒是出了好大的一个名。
耳听着众人声议论他的身份,他整个人都有些支楞了起来,心情也变得格外的愉悦。
就在秦寿与众人刚刚来到三楼之时,店二便主动的来到了三楼的几桌客人面前道:“诸位客官,大王莅临,还请…”
他刚刚准备开口赶人,秦寿便急忙劝阻道:“今日便衣出宫,为的是与民同乐。
若是店家将民赶走,寡人又何以同乐也?”
话音落下之后,又笑着开口道:“请于临窗一角设屏风安置女眷,吾等便与众人同席即可。”
秦寿起于微末,从来也没有什么架子,这样的一番话倒不是刻意为之。
众人闻言之后都为秦寿的随和而称赞,至于三楼的客人更是激动无比。
他们原本只是想要来白吃白喝而已,却没想到竟然还能够与秦王同席。
然后他们到老聊时候,也能够厚着脸皮跟自己的儿孙吹牛“当年你们祖父也是与秦王同席而食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