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中守将也是庸碌之人,守城数月竟然不懂得提前规划粮食,如今城中粮食即将耗尽,只需要再过一两个月的时间便可一拿下巴郑
如此一来,我楚国吞并巴国之业成也。”
楚王并没有理会自己麾下那些酒囊饭袋的想法,而是十分自得的开口了起来。
然而就在他话音落下之时,原本被他夸赞的伍德却是突然间开口进谏道:“大王,此时尚且不宜如此放松警惕。
秦国此时也在巴蜀之地,若是他们领兵来犯,届时我楚国将腹背受敌!”
楚王闻言之后却是丝毫也不以为意,十分自得的开口道:“这点你无需担心,蜀军虽然废物了一些,但是却有缗江之险。
并且,蜀地百姓擅长耕种,成都库存之粮食至少可以供应十万大军两年之久。
听新任的蜀王已经命人紧守缗墟,就算秦军骁勇善战,一年之内也休想攻破蜀国。”
言语到了此处的时候,他还十分得意的开口道:“秦军鏖战日久,届时若是粮食有缺,不定还要向我楚国借粮。”
随着他的话音落下,一众楚将纷纷附和。
“大王英明——”“大王所言甚是。”“大王言之有理!”“大王…”
各种各样的马屁之声不断响起,让原本还觉得自己手下全是酒囊饭袋的楚王心生欢喜。
“这些人虽然废物了一些,但是话好听啊!只要今后我楚国能够有一员上将坐镇,我楚国…”
楚王的心底暗自嘀咕之时,伍德却是再一次泼了一盆凉水道:“人年幼时随同父亲游历过蜀地。每到夏秋两季,蜀中的雨水便会增多。
听闻缗墟建在缗江之畔,秦王能征善战,多奇谋诡计,未必不能用水攻冲破缗墟。
一旦缗墟被破,成都便就在秦军的咫尺之间了…”
伍德的话还没有完,他的父亲伍亮便直接开口呵斥道:“逆子,住嘴——”
随着呵斥之声响起,原本正在滔滔不绝的伍德立即闭上了嘴。
“哎,伍将军何必如此严厉。孤王觉得这孩子得有道理,只是,蜀人久在蜀地,若论蜀中时,却是要比秦人更加擅长。
不定到时候不是秦人淹了蜀人,反倒是蜀人淹了秦军。”
楚王言语至此之后,眸光中却是不由自主的浮现出了一抹的担忧。
“大王,此时巴国已是瓮中之鳖,而秦国与蜀国之间战况未决。
不如我们现在就发兵攻打阆中,抄断秦人后路。如此一来,秦军腹背受敌,不定能够直接拿下秦王。
若是当真能够成功,那么,从今往后,这下便没有任何一个国家能够与我楚国相抗衡了。”
就在这个时候,一名楚王的谋士突然间开口进谏。
楚王闻言之后眉头紧皱,心底已经有些意动,口头上却是犹犹豫豫的道:“秦国与我楚国乃是同盟,若是贸然背弃秦国,恐为下人所耻笑。”
随着他的话音落下,伍德却是再次插话道:“大王,秦国进军巴蜀,视巴蜀之地如囊中之物。
我楚国趁着秦国与巴国交战之际吞并巴国,本就已经与秦国结仇。
之所以未能道破,不过是因为秦楚两国都被别国牵制而已。
如今巴国已经缺粮,想来是掀不起什么风浪。
不如先下手为强,直接拿下秦国,成就楚国霸业——”
伍德话音落下之时,却又有人开口道:“正所谓百足之虫死而不僵,秦国之大势已成。秦王骁勇善战,我军贸然行动,未必能够堵住秦军。
若是让秦王走脱,以举国之兵伐楚,楚国背盟,下诸侯必不能前来相助。
这是亡国之危,大王不可不查!”
开口话的名为刘善,则是楚王身边的幕僚。
他话语落下之时,伍德却是不以为意的辩驳道:“我军以有心攻秦军之无备,岂能让秦王走脱?”
对于堵截秦军之事,伍德显得十分自信。
毕竟他曾经游历过巴蜀,知晓巴蜀之地的地理环境,他相信自己只需要遏制险要之地,便绝不可能让秦王走脱。
刘善闻言之后面露憎恶之色,随后又继续开口道:“秦王世子年已十四,听闻他如今已经在秦王后的辅助下代为监国,就算秦王此时驾崩,秦国也不会直接溃败。
相反,我楚国的举动反倒会激起秦国同仇敌忾之心,当年百万秦军南下入楚之事若此再次发生,难道你这一个卒便能够抵挡得住吗?”
伍德乃是少年脾气,他丝毫也不畏惧的道:“没了秦王与白毅的秦军就如同是拔了牙的老虎一般,虽有百万之众,又有何惧哉?”
眼看着自己麾下的二人争论不休,楚王顿时有些头大。
如果他还年轻,那么他或许会采纳伍德的建议。
毕竟年轻时候的他,也就服过一个人而已。
但是现在的他已经老了,自觉已经撑不了多长时间了。
他知道自己儿子的贤能,也知道屈晏是不可多得的相才。
但是,他却也知道,屈晏在行军打仗方面是多么的糟糕。
而自己的儿子,更是从来没有过领兵经验。
到了如今这般程度,楚王也就只能够以稳妥为主。
反正是先拿下巴国,不与秦国正面冲突。
若是秦国主动来犯,便联合下诸国共同抗击秦国。
其他国家或许会作壁上观,但是忌惮秦国的周国不会。
合周楚两国之兵,从两个方向夹击秦国,必定可以让秦国投鼠忌器。
“够了,孤王心意已决,未曾拿下巴中之前,不作它念。”
随着楚王的话音落下,伍德与刘善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的目光中看出了愤恨之色。
“无胆鼠辈——”“误国奸贼——”
二饶心底都狠狠的唾弃了彼此一句,随后却是谁也没有再继续开口话。
而此时的秦国咸阳宫中,少年秦阳满脸委屈的坐在案几之前,望着眼前堆积如山的案牍,向着前来探视他的母亲埋怨道:“母后,父王到底什么时候才能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