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秦国难道已经拿下了巴中?”
虽然公孙白是来给楚王送礼,但是楚王依旧不愿意相信这件事情的真实性。
在楚王看来,下有资格角逐霸主之位的只有秦国与楚国。
哪怕现在的楚国稍逊于秦国,楚王也不认为两国的差距有多大。
在他看来,若是自己年轻一些,一定不至于让秦国如此猖獗。
就算是他被迫退兵,他也认为秦国只能够采取与他相同的策略,至少需要围城数月的时间方才能够拿下巴国。
然而令他没有想到的是,他的前脚刚刚离开,秦王的后脚便已经跨入了巴郑
还没有等他交付巴国的土地给秦国,秦国就已经拿下了巴郑
“秦王,恐怖至此!”
除了震惊之外,楚王已经没有了其他任何的想法。
他迷迷糊糊的答应了公孙白,与对方约定了交接人口的时间与地点,随后便眼睁睁的看着公孙白趾高气昂的离开。
若是以往,见到有人在自己的面前如此桀骜,楚王肯定是不能忍的。
但是公孙白一而再,再而三的如此嚣张,楚王却是硬生生的忍下了这口气。
这并非是公孙白有多么的强大,也并非是公孙白的声名远播,纯粹是因为公孙白代表的是秦国。
借着秦国的威势,公孙白已经是百无禁忌。
第3日,无论是主战派还是主降派,巴国的公卿都被秦王统一打包送给了楚国。
秦国没有吸纳任何一名巴国的公卿士族,而是从平民百姓之中挑选出谅高望重的乡老暂时替代吏管辖巴国。
随后又派人书信秦国,令人从秦国调遣合适的官吏前来巴蜀。
而就在秦王准备回国之时,却是突然间收到了一个不幸的消息。
“大江因为连绵不断的暴雨而决堤,冲毁了蜀地大半的粮田,还有十几万百姓的房屋。
成都因此而直接投降,但是,这个烂摊子却是落到了秦国的身上。”
在得知这个消息之后,秦寿陷入了长时间的沉默之郑
而今,巴蜀之地的粮食都因为连年征战而消耗殆尽,勉强能够支撑到明年的春耕便已经是万幸。
然而如今长江却是发了大水,给沿岸的百姓带来了毁灭性的打击。
巴蜀之地原本的千里沃野化为泽国,十几万百姓受到直接的影响,另外还有数十万的蜀地百姓也将遭受波及。
“孤王,恐怕还要在巴蜀待上一段时间了…”
在这个节骨眼上,刚刚并入秦国的巴蜀之地很容易发生暴动。
为了不至于让秦国耗费四年时间拿下来的巴蜀之地变成一片废墟,秦寿必须得留下来。
只有他亲自出面,方才能够稳住秦军将士,而乱局之中,也只有军队安稳,方才能够维持巴蜀之地的安稳。
秦寿留下了五千秦军精锐镇守巴中,而后留下了自己的监察御史咸宁坐镇巴国。
又令公孙白北上褒国,向着褒国国君借粮。
随后秦王亲自率领大军押解军粮向蜀地而去,一月之后,秦军抵达蜀地之时,长江水势已经减缓,但是长江沿岸的百姓却是遭受到了巨大的灾难。
面对饥寒交迫的蜀地百姓之时,秦王难得“仁慈”了一回,没有使用秦国惯用的“以工代赈”,而是直接进行了设棚施粥,先行吊住了蜀地百姓的性命。
等到逐渐稳定了蜀地民心之后,秦寿方才将注意力放到治理水患方面。
然而他虽然在军事与政治上都有着属于自己的专长,在儒兵法墨方面也有属于自己的见解。
然而在水利方面,秦寿却是直接就抓了瞎。
他隐约记得梦境之中巴蜀之地有一个“都江堰”,也正是有了他,巴蜀之地方才真正成为秦国粮仓。
如今他刚刚得到巴蜀之地,蜀地便遭遇水患,正是修建“都江堰”的大好时机。
然而,当他准备动手的时候却是发现,自己对于都江堰的了解也都只限于这个名字。
至于其具体是什么模样,秦寿却是一无所知。
此时此刻,秦寿只恨不得再入梦去待个二十年,这一次一定要好好的了解了华夏的大好河山。
自身一筹莫展,秦寿便只好下令在蜀地招募贤能之士来治理水患。
然而招贤令下达了半个月的时间,陆陆续续有七八个人前来自荐。
然而当秦寿询问他们治水之策的时候,却是谁也拿不出一个可行的方案。
成都的囹圄之中,一名三十岁出头的干瘦汉子蜷缩着身体躺在角落里。
他名为李岩,乃是蜀国一名公室子弟。
原本他只是李家庶出,本没有资格继承李家家主之位,更没有资格成为蜀国的大夫。
然而就在数月之前,李家唯一的嫡长子突发恶疾而终,李家家主把这一切归咎于鬼神的问责,惶惶不可终日,最终抑郁而终。
在这样的情况下,李岩幸阅继承了李家家主之位,同时继承了父亲的职位,成为了蜀国的一名士大夫。
奈何“祸兮福之所倚,福兮祸之所伏”,就在李岩庆幸自己一生才学能够得以施展之际,偏偏蜀国兵败,成都为秦军所破。
而就在成都城破之后,蜀昭姬对蜀国的公卿士大夫展开了清算。
剥夺了蜀国公室全部的封地与奴隶,同时将当初参与谋害蜀王的公卿士大夫通通车裂。
等到做完这一切之后,又将蜀国朝堂之上的士大夫通通下狱,并且将他们的家人通通流放到了夜郎。
李岩就这样稀里糊涂的成了蜀国士大夫,又这么稀里糊涂的被下狱。
直到入狱一两个月的时间,他都始终没有想明白自己到底是什么时候有过失德之举,竟令鬼神如此折磨于他。
“你们听了吗?听秦王已经快要抵达成都,并且下达了招贤令,只要能够替秦国治理水患,便授其蜀郡太守之职。”
就在李岩身心绝望之时,耳边却是突然间传来了两名狱卒的窃窃私语之声。
之前还满心绝望的李岩猛的从原地坐了起来,瞪大了一双眼睛看向开口话的狱卒问道:“你的可是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