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王入城了——”
不知是何人发出一声呼喊,整个召邑的百姓都变得兴奋了起来。
城中的秦人居多,召国本地人反倒是要少上一些。
只因为当初的召国乃是反叛周子的叛军,所以秦国灭召之后,便将召国百姓贬为奴隶。
虽然秦国开出了让奴隶晋升为普通国饶条件,但是不知因何原因,还是有很多的奴隶未能脱离奴籍。
在秦王离开之后,他们原本的土地也逐渐沦落到了老秦饶手郑
近二十年的时间过去了,新一代的秦人已经成长了起来。
他们不曾经历过老秦饶苦楚,自然也就没有老秦饶朴素。
然而不管他们自身的品性如何,他们对于秦王的态度大多都是崇拜。
前来迎接王驾的人很多,秦人中也有不少是勋贵之后。
有的人父辈已经战死,但是他们也继承了父辈的爵位,在召邑的地位颇高。
这些人穿着华丽的衣衫,兴奋的向着秦王的车驾抬头仰望,目光中都有一团团炙热的火焰在燃烧。
然而,就在秦王的车驾即将进入召邑的时候,一名浑身湿漉漉的青年却是抱着一具女尸拦在了车驾之前。
“大王,请您为我等做主呀——”
随着这一声呼喊之声响起,原本正在行进的队伍猛的停了下来。
“不知死活的东西,竟然敢拦秦王车驾——”
人群之中猛的冲出一名面色有些苍白的华服青年,他高举着手中剑便要向着开口鸣冤的青年杀去。
车上的秦寿见状急忙弯弓搭箭,准备射住华服青年的脚步,不让他继续上前。
然而当这一箭脱手飞出之时,竟然直接命中了华服青年的膝盖。
“啊呀——”
原本正在猛冲的青年只感到大腿一疼,整个饶身体便直接栽倒下来。
在场的众人都是一脸的懵,包括秦寿自己也是满头黑线。
“最近这箭术是越来越糟糕了!”
秦寿的心底暗自感叹,但是他却并没有当众承认这是自己的过失,反倒是厉声呵斥道:“孤王面前,也敢当众行凶?来人,拿下。”
随着秦王的一声呵斥,随行的护卫立即上前将那华服青年捉了起来。
原本正在鸣冤的青年也是一脸的懵逼,看着自己的仇人就这么被秦王射中大腿,然后又见仇人被直接捉了起来,一时之间都不知该如何喊冤了!
“吧,你是谁?有什么冤屈?”
召邑紧挨着咸阳,按照秦寿的想法,自己在召邑应该待不长才对。
然而让他没有想到的是,他刚刚抵达召邑,竟然就有人直接前来鸣冤。
并且从对方抱来的尸体来看,几乎可以断定这是一场人命案。
秦国有国法,对于人命案更是极为重视,如果当地官吏能够管下这件事情,青年也不至于当众拦住自己的王驾。
秦寿此行本就是为了亲眼看看自己治下的秦国在欣欣向荣之下,到底隐藏了多少阴暗。
所以秦寿并没有避讳太多,直接在众目睽睽之下亲自审理此案。
那青年听到了秦王的问询之后,强忍着内心的悲痛,咬牙切齿的道:“奴召刀,召邑人士,三日前与妻子芸成亲。
成亲当日,方才对奴出手的召邑太守之子南安强掳奴之妻芸到府中蹂躏。
今日一早,奴妻不堪受辱投了井,这一切都是因为南安而起,奴斗胆,请大王为奴做主。”
他的话音方落,在场顿时一阵哗然。
新婚当夜强掳人妻子,这是人能够干得出来的事情?
秦寿的脸上也露出了愤恨之色,没有想到在自己治下的秦国竟然出了这般恶事。
他将目光看向前来迎接的召邑太守,望着对方那面色苍白的模样,秦王冰冷的声音缓缓响起。
“南卿,召刀所,是否属实?”
随着他的话音落下,召邑太守南怀娣猛的跪倒在地,声泪俱下的道:“大王,老臣治理召邑兢兢业业,以至于疏于管教犬子。
还请大王治臣教子不严之罪,老臣愿意替子受过,还请大王念在老臣多年以来战战兢兢为国效命网开一面,饶恕犬子这一条狗命吧!
老臣,就这一个独子呀!”
听得南怀娣的话,秦寿却是冷笑了一声:“南卿这是想要携功犯禁是吗?”
言语到了此处的时候,他将目光看向那个抱着腿一脸痛苦的南安,而后又将目光看向抱着妻子满脸绝望的召刀。
“哼,为我秦国立下汗马功劳的人数不胜数,他们皆不曾因为自己的功绩而违法乱纪。
比你功绩更加卓着的人尚且遵纪守法,你又凭什么罔顾我秦国律法?
你,南怀娣,凭什么让寡人网开一面?”
言语到了此处的时候,随即又将目光看向众多百姓,最后方才将目光看向南安道:“当着孤王的面尚且试图杀人灭口,平日里没有孤王在,这贼子背后有你这个大秦的太守撑腰,又该是何等的嚣张跋扈!
召邑,王畿之地,孤王脚下,孤王的肱骨老臣,短短二十年的时间,现在便开始烂起来了吗?”
言语到了此处的时候,他大袖一挥道:“孤王会记住你的功,免了你抄家灭族之祸。
但是,孤王也绝不会放过罔顾国法的狂徒。
正所谓,杀人偿命,欠债还钱,经地义。
南安仗势欺人,掳人妻女,逼人致死。便与召氏偿命吧!
至于你,南怀娣,教子不严,为祸乡里。暂且罢官,孤王接下来会好好查一查,看看你的身上,是否就真的是干干净净。”
言语到了此处的时候,趁着在场的人多,他直接大手一挥,当即便有两名侍卫直接提着刀来到南安的面前。
南怀娣当即大急,急忙开口求饶。
然而秦王却是不为所动,他这下子更加急了,跪地不住的磕头求饶,只希望能够保下自己的儿子。
“斩——”
秦寿没有理会他,见侍卫已经拔刀在手,并且将南安押了起来,他毫不迟疑的下达了命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