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个月后,建州来到了最炎热的时节。
这夜里,我坐在火葬场的办公室里,开着空调吃着老冰棍儿,悠闲地看着电视节目。
陆桓和周灵溪突然推门而入,二人瞧见我后都露出吃惊的表情:
“稀客啊,老大你怎么会在这里?”
我放下了翘着的二郎腿,疑惑道:“我身为建州灭垢司的负责人,出现在灭垢司,很奇怪吗?”
陆桓答道:“这个点,你不是应该在和某个姑娘约会吗?”
“咳咳……”
我尴尬地解释道:“萧家姐妹都放暑假了,她俩隔三差五就约我见面,还总是撞车,所以我干脆以灭垢司有事为由,全都拒绝了。”
周灵溪听后,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元昙前辈的果然不错,男人在得到后就不会再珍惜了。”
“别听元昙阿姨的,会和她一样变成不幸福的怨妇的,”我纠正周灵溪的思想,“这里头的道理我必须跟你解释清楚,你好好想想,我现在同时疼爱萧家姐妹两人,她们是不是各自都得到了幸福?”
周灵溪点零头。
“那如果我露馅儿了,让她们俩知道真相,她们是不是就不幸福了?”
周灵溪迟疑了一下,又点零头。
“既然你认可前两点,那么就很容易推导出一个结果——我瞒着她们,是为她们好。”
“好像有哪里不太对劲……”
“你先别管这些,咱们接着推。既然我瞒着她们是为她们好,出真相就是在伤害她们俩,所以……”
周灵溪脱口而出:“所以你一脚踏两船,是为了保护她们!”
我激动地直接站了起来,握住了周灵溪的手:“恭喜你,你已经学会抢答了!”
周灵溪用崇拜的眼神看着我:“老大,你人真好。”
“侠之大者,为国为民。”
一旁的陆桓看着我和周灵溪,惊得下巴都快掉了。
难道周灵溪真的是个才??
他对我竖起大拇指:“老大,我什么时候要是有你十分之一的无耻程度,以后哪怕横着走也没人管得了了。”
“承让承让。”我抱了抱拳。
我重新坐回椅子上,询问道:“话回来,最近超度魂魄的进度如何了?一周前就剩下两个土地庙没有点亮了,怎么现在还没有消息?”
有震山军和章家的帮忙,灭垢司现在一点都不缺人手,抓捕孤魂野鬼,点亮土地庙的工作,我便当起了甩手掌柜,全都交给他们去做了。
提起此事,陆桓的脸就拉下来了,他郁闷地坐在我对面,道:
“最近咱们抓得太勤了,整个建州就连市郊都扫荡了一遍,已经没有孤魂野鬼存在了。”
“抓绝种了??”我瞪大了眼睛。
本以为点亮全部土地庙,与地府取得联系之事,近在眼前。
没想到就差这临门一脚,反而泄了气。
这就好像我去找叶白薇,进门后裤子都脱了,却发现叶白薇压根不在家。
造孽啊!
陆桓叹气道:“现在只能等了。”
“钓鱼执法试过没有,比如找一群爱作死的大学生,让他们玩笔仙碟仙什么的?”
“……老大,这一招你上个月就提出了,咱们确实靠着这招抓了不少,但现在那些鬼都学聪明了,不会轻易上当了。”
我想了想:“章家人多,要不问问他们家有没有想要转世投胎的?”
陆桓道:“老大,我发现你现在的无耻程度已经和资本家没什么区别了。”
“老子开玩笑的!”我拍了拍桌子,“不就是时间嘛,咱有的是,三个月都过来了,再等等也无妨。”
只要和地府取得联系,不定我就能直接和前世的师父,也就是捉鬼师钟馗对话。
钟馗师父之前就借了斩鬼剑的法身给我,还想办法传授了燃符取物的神通,要是我真的能和他取得联络,收获到的帮助肯定会更大。
不过现在此事也急不得,只能交给时间。
就在此时,办公室的房门被敲响,裤里丝姐姐走了进来:
“老板,外面有位女道士,是找您的。”
“哦?女道士?”
我坐直身体,露出好奇之色。
什么女道士会到火葬场来找我?
我回忆了一番,自己认识的女道士也就那么几个,不是慕容巧颜就是对A的阳灵。
总不可能是什么唐茵茵龙心月吧?
所以我心里隐隐有些期待,要是慕容巧颜回来了,今晚又要苦一苦我的二弟了。
“让她进来吧。”我道。
裤里丝姐姐应了一声,出去招呼,没想到过了两分钟她却自己回来了:
“老板,她按照礼数,你得出去接她才校”
“啊?”我愣了愣,什么礼数?
会这样话的,肯定不是慕容巧颜,阳灵就更不敢了。
于是我直接起身,叫上陆桓和周灵溪:“走,一起出去看看。”
我领着大家来到火葬场大门口,远远地瞧见一道略有些眼熟的身影站在外头,再仔细一看,我顿时失望了。
来找我的是个女道士没错,只可惜是个四十来岁的女道士,和我想象中的漂亮师妹完全不是一码事。
来的还是老熟人,科仪堂仪制司的元凌。
起我和这位元凌师姐的关系,肯定不上好,因为上回我为了保住齐德隆的名声,差点与她动了手。
当时有玄悟师叔护着我,元凌也只能吃哑巴亏。
这次玄悟师叔不在,元凌又开始摆谱了。
我走到门口,大声招呼道:“原来是元凌师姐来了!元凌师姐大驾光临,师弟我有失远迎,失敬失敬!”
元凌冷哼一声,淡淡地道:
“不邀请我进去喝杯茶吗?”
我招手道:“师姐里边请。”
“算了,公事缠身,没时间。”元凌迫不及待地拒绝。
擦,这厮套路我。
拜托,元凌师姐,你好歹也四十来岁了,怎么像个绿茶似的婊里婊气的。
肯定是上次受了气,这回想找回场子。
不过和元凌这样的人斗,我是没什么兴趣的,反正输赢又不会死人,我和她计较那么多干什么。
于是我直接无视了元凌的尖酸刻薄,问道:“师姐这次来,是又带来什么好消息了?”
元凌不予回答,只是从宽大的道袍袖子里,取出一份卷轴。
“见此卷轴,如见师,尔等还不下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