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了!”
李自成挥手打断了他们二人,伸手指向地图。
“你们看这里!”
李过疑惑的皱起了眉头:“介休?这里怎么了?”
李自成解释道:“介休范家,他们无恶不做,将本该属于咱们的粮食都卖给了关外的蒙古人和女真鞑子!”
“范家虽然活动在张家口一带,可介休才是他们的祖宅。”
“拿下介休,必能缴获大量的银钱,让咱们实力大增!”
“怎么样,敢不敢随老子走一遭?”
完,他一拳砸在条案上,目光在每一个饶脸上划过。
田见秀挠了挠头,再次重复了一遍他之前的问题。
“李爷,去山西也行,可延水关怎么办,那里可是有官兵把守的,而且还是在黄河对岸,硬打的话,不知道得死多少兄弟呢!”
李自成笑了笑,回头看向一旁的重楼。
“兄弟,延水关交给你,有把握么?”
重楼很是诧异,指着自己道:“你让我带人去打延水关?”
这特么不是开玩笑么!
真杀了延水关守军,自己跳进黄河都洗不清了!
虽然不清楚延水关的守军有多少,但最多不会超过一个千户。
以如今大明各卫所的德行,这一个千户所能有五百兵卒都算厉害的。
所以他怕的不是打不过,而是害怕打完了没法跟朱由校交代!
高一功见他如此表情,总算找到了扳回一局的机会,于是便出言嘲讽起来。
“呵!还以为有多厉害,原来也是个税!”
重楼怒了,伸手揪住了他的衣领:“你再敢多一句,信不信老子把你卵子挤出来?”
高一功秒怂,眼睛盯着自己脚尖,弱弱的道:“归,这咋还下起雨了........”
言罢,伸手在自己脸上抹了一把。
滂臭........
重楼随手将他丢开,都不稀得多瞅他一眼,这样的税,在锦衣卫里早就被踢出去了!
见李自成用肯定的目光看着自己,他思索了片刻之后,便点头应了下来。
“延水关我可以帮你拿下,但怎么拿,得听我的!”
“可以!”
李自成要的就是这句话,因为他也不想自己手上沾太多官兵的血。
定下了目标之后,便开始准备拔营动身了。
粮草无需准备,本就是造反,抢的东西都吃不完,带粮草纯属累赘。
没了粮草,也就没有所谓的辎兵,行动起来也是走就走。
只不过在临走之前,李自成差人把米脂各乡的乡官里吏都叫了过来。
皇权不下乡,知县再往下,便是乡官里吏,以及更低一级的里长和甲长。
他们虽无官身,只算编外的吏员,可却是皇权下乡的根本阻碍。
盘剥百姓最厉害的,也是这一批人!
所以,原本的那些乡官里吏,几乎都被杀了一遍,而现在的这一批,则是由百姓们共同推举出来的。
如今被召集过来,面对李自成的时候,他们的态度无比恭敬。
只不过,当李自成出朝廷官兵要来米脂,自己要带着义军离开的时候,这些乡官里吏都变的慌张起来。
“李爷,您要是走了,额们可咋办啊!”
“谁知道新来的官兵会不会把咱们的田再收回去?”
“李爷,你可不能不管我们啊!”
“...........”
他们害怕,害怕来之不易的局面会因为官兵到来而丢掉!
李自成笑着道:“老子怎么可能不管你们?”
“但你们也要知道,好日子不能只米脂的乡亲们过!”
“只有让整个陕西都变的和米脂一样,朝廷才不敢收回你们手里的土地,更不敢追究咱们之前做过的事情。”
“你们放心,老子会带着义军绕道绥德,去安定那边避风头,顺带着,把那边也给洗上一遍。”
“若是官兵到了米脂敢胡作非为,你们便派人去安定寻老子,到时候老子一定带着义军杀回来,让那些官兵知道谁才是陕西的!”
见他态度坚定,乡官里吏们只能接受事实。
次日正午,两万义军,便在袁宗第的指引下,朝着绥德方向开去。
绥德和青涧两地的知县,皆是被从京师赶出来的官员,早在米脂被攻破的时候,他们就开始慌了,几乎每一封奏折的往京师送,可这些奏折却像石沉大海一样,根本没有得到任何回复。
他们只能派出衙役,日夜盯着和米脂交界的那几条主道。
收到李自成大军出了米脂,向绥德扑来的消息时,绥德知县整个人都傻了!
但还不等他逃出城去,袁宗第、田见秀等人就已经带人将四处城门给堵了个水泄不通。
兵力不够,便农村包围城市!
兵力充足,则直扑州县,再以州县为圆心,辐射境内各乡!
李自成将这两条作战方针执行的很是到位。
“打土豪,分田地,分了田地爷自立!”
“开城门,迎闯王,闯王来了不纳粮!”
这两句口号一喊出来,城里瞬间就乱了套,别是守城了,那些看门的兵丁见到外面黑压压的人头,顿时就丢掉了手里的兵器抱头鼠窜。
义军几乎不费吹灰之力,就一路冲到了县衙之外,绥德知县更是被按在了县衙后门的胡同里,连他一起的,还有两个打扮的花枝招展的女子,一看就是青楼出身。
“呸!都到了这个时候了,竟然还掂记娘们儿?这货的脑子是让驴踢了么?”
袁宗第冲知县脸上啐了口唾沫后,转头看向李自成。
“爷,这货怎么处置?”
李自成指着城门方向道:“吊起来,挂城头去!这俩姑娘也是苦命人,等会儿一人给她们五亩地,让她们好好过日子去!”
那两个女子原以为等待她们的将会是无边的噩梦,却不想竟还有如此惊喜,连忙跪地磕头。
“多谢大爷开恩,多谢大爷开恩!”
拿下绥德之后,两万青壮分兵数路,以县城为中心,向周边各乡展开了新一波的清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