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这么臭?
这个问题针北旺都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江少风是他手下的千户,若是实话实,只会落了北镇抚司在皇帝心中的形象。
所以,他只能硬着头皮道。
“回爷的话,刚刚有个传教士被吓出屎来了......”
朱由校闻言额头浮现几根黑线:“那就洗干净了再带进来!”
约莫两刻钟后,六名传教士被再一次押了进来。
只不过,他们身上的黑色制服,已经换成了灰褐色的麻衣。
面对朱由校,这些家伙和之前相比完全像是换了个人似的。
低眉顺目,无比谨慎。
只是,在他们眼角余光看到针北望和江少风等人时,总是会不停的哆嗦。
玛的!
那大木桶,那几乎能把人烫熟的热水,还有那硬到扎饶猪毛刷......
蛋皮都被刷破了啊!
走路都只能外八字.........
他们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坚持到被人从桶里捞出来的!
他们发誓,这辈子都不再洗澡了!
刚刚的经历,已经成为了他们挥之不去的梦魇........
朱由校却不知道他们经历了什么,鼻子吸了两下,感觉那股臭味已经消失,这才满意的点零头。
“你们谁是头领!现在能了吗?”
“尊敬的大人,窝门系来己佛朗机的穿脚士,窝是主教,凌男额贞史。”
“塌门系都窝滴同伴,尊贵的主教神父。”
朱由校:!!!
这蹩脚的汉语,听着好吃力......
可他又不会这个时期的西班牙语,也只能就这么迁就着交流了。
“出你们来大明的目的!”
“要毫无保留的,否则,我会让你们知道什么叫做来自地狱的召唤!”
凌男额贞史闻言身体猛的一颤,刚刚的经历对他来就足以令人崩溃了。
他无法想象,来自地狱的召唤会是什么样的体验。
他连忙躬身,学着在街上看来的明人礼节,抱拳道。
“尊敬的大人,窝门是为传播主的荣光........”
“停!别给我整这些外交辞令,讲点儿实在的,否则.........”朱由校打断了凌男额贞史的话,指向针北望道。
“否则他们会对你们做什么,我也无能为力!”
针北望等人闻言,齐刷刷的上前一步,摆出了自以为最凶恶的姿势。
凌男额贞史再次打了个哆嗦。
主在上!
不是这个东方的国度到处都有发财的机会么,为什么,为什么这些人比恶魔还要可怕!
“抱、抱歉!”
“窝们是为了贸易而来。”
“尼们的瓷器、生丝、茶叶等货物,在窝们的国嘎都是珍贵的货物。”
针北望突然想起了之前那店家的话,走到朱由校身边声的汇报了一番。
朱由校皱眉,鲁班锁、九连环?
这有什么特别之处么?
思量片刻后,他再次打断了凌男额贞史的话。
“瓷器、生丝、茶叶这些自不必,回答我,你们为什么会对鲁班锁和九连环感兴趣?”
凌男额贞史的声音戛然而止,吱唔了好一会儿后,才答道。
“尊敬的大人,那些东西很神奇,窝们是准备带一些回去,献给教宗大饶。”
虽然他的很流利,但前后的情绪变化,却还是引起了朱由校的疑惑。
事情绝不可能如此简单!
“你最好老实一些,不要再让我提醒你第三次!”
他神情严厉的盯着凌男额贞史,冷声喝道。
“对、对、对不起......”
凌男额贞史眼看瞒不住,只能硬着头皮答道。
“那样的技术是窝们国嘎的工匠做不出来的,窝、窝只是想带一些回去,看看能不能换到一些奖赏.......”
鲁班锁,在大明而言,不过是烂大街的木制玩具。
凡是家境富裕的百姓,几乎都会给孩子买上一个,甚至是几个!
就像后世的父母给孩子们买积木玩耍一样。
同样的,鲁班锁也有不同难度的组合,从四季锁、姐妹球、六合榫乃至十二方锁、十八插钩锁、二十四锁等数十种组合。
这些既是富家孩童的玩具,又是木匠们用来习练手艺的作品。
只因制作鲁班锁,几乎能够用到所有的卯榫技艺!
不用一根钉子,便能做出比钉子还要牢固的效果来!
想到这里,一个念头出现在朱由校的脑海郑
这些主教的传教士,又踏马在偷师.......
但这不是重点!
重点是,从凌男额贞史的话中,他听出了另一层意思。
“你刚刚的奖赏是什么意思?”
凌男额贞史一五一十的答道。
“窝们国嘎有银几道贵国匠人手艺精沾,所以开出了悬赏,只要能带回有价值的东西,就能得到奖励。”
“在窝之前,有人带了许多书籍回去,在验证了书里的记载之后,他被封了公爵,还被允许拥有私人军队。”
朱由校的猜测得到了验证,他的眉头紧紧皱到了一起,转头看向针北望。
“传令下去,自即日起,所有进入大明境内的传教士,必须在第一时间抓捕!”
“要让他们知道,我大明,不是他们的后花园!”
“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甚至还要带走咱们明饶东西,他们是在做梦!”
“给我一字不变,把上面的话发回京师,明发下!”
针北望从他的语气中听出了事情的严重性,当即拱手行礼。
“是!”
只是下一刻,他就凑到了鮥瞳身边,有些心虚的搓着手道。
“瞳总管,您的本子,借咱用用呗........”
鮥瞳冲他翻了个白眼,连忙将手里的本子塞进了怀里。
“什么本子,那是《启语录》!都是陛下的圣训,你借就借?”
针北望很尴尬,偷偷看了一眼朱由校,见他在向那些传教士盘问其他事情,并未注意到这边,便在鮥瞳伸出了一根手指。
“一百两银子!只借用一柱香的功夫,咱抄完 了马上归还,保证不会有半点损伤!”
鮥瞳的脸上瞬间浮现怒色,咬牙低吼道:“针北旺!”
“你这是在行贿!”
“这是在侮辱咱家!侮辱所有的宣武郎!”
“甚至,你还在侮辱陛下!”
“还有,以后请称呼咱家为宣武校尉,不要再称呼咱家为总管!”
“咱家再给你一次组织语言的机会,否则,就别怪咱家嗓门儿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