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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9章 病倒
    此时的海船,基本都是在大陆架以内行驶。

    从台南前往澳门,需要先至漳州,然后再沿着海岸线行驶。

    当那些被认定为遇难的渔民出现在月港上的时候,忙活着出海打渔的渔民们,都下意识的揉了揉自己的眼睛。

    随后他们便朝着这边冲了过来,一边跑,一边惊呼道。

    “烙饼,你还活着?”

    “二娃子,真的是你吗?”

    “大郎..........”

    刚得救的这些渔民,在看到亲饶时候,也都哭红了双眼,迎着他们跑了过去。

    待见到了自己的亲人之后,他们诉着自己的遭遇。

    “是陛下,陛下将我们从红毛鬼子手里救了回来。”

    “陛下还在热兰遮用红毛鬼子的脑袋立了京观!”

    “陛下还,我大明子民,贵若千金,有敢犯者,虽远必诛!”

    “陛下为了我们,带着南海水师,先是杀到镰水,打了西班牙人,随后又杀到热兰遮,跟荷兰人打了一场海战!”

    “陛下爱民如子,堪比.........”

    “堪比尧舜啊!”

    渔民们的词汇有限,想了许久,才有人喊出这么个词来。

    到港之前,朱由校便派出了快船,将容贵妃和成妃等人接了过来。

    待她们上船后,看着那些渔民们团圆时的笑容,朱由校命洒转船头,向南驶去。

    等这些渔民和家属们想起来谢恩的时候,那艘挂着日月旗的福船,已经驶出了港口。

    “恭送陛下!”

    “祝陛下马到成功,一帆风顺!”

    “...........”

    渔民们仍然跪了下去,大声喊出了自己的祝福。

    有哪个皇帝,会为了几十个普通百姓而御驾亲征的?

    而现在,朱由校做了!

    从这一刻起,漳州府百姓的忠心,将无人可比!

    虽然还有六家渔民没有看到自己的亲人,但他们也没有出什么抱怨的话来。

    皇帝亲手给自己的家人报了仇,还把红毛鬼子的脑袋砍下来筑了京观,已经够了!

    更何况,还有那令人眼红的抚恤和优待。

    为此,前还有人吵吵着,为什么自己没在遇难的名单里.........

    做人,要知足!

    船舱里,容贵妃和成妃一左一右,替朱由校揉捏着肩膀。

    许久都没有享受到这般待遇的朱由校,连五分钟都没扛住,便沉沉的睡了过去。

    漳州距离澳门足有一千里海路,而福船的速度最快也不过三十里每时,也就是顺风顺水情况下,都得三十多个时才能到。

    可就在船队行至香港一带,距离澳门只剩下半航程的时候,空中突然乌云密布,前一刻还平静的海面,也开始出现了大浪。

    朱由校感觉有些不妙,刚想问问马老六是不是要下雨,就听那老家伙在船头大叫起来。

    “下雪了!”

    “快靠岸,不能再继续走了!”

    朱由校:???

    下雪?

    尼玛的,这里是香港!

    他下意识的抬头,一片冰凉落在脸上。

    将手缩进袖子里,平摊在眼前,片刻之后,就看到有一片晶莹的雪花落在了袖口上。

    真下雪了?

    之前还在为自己的时间充足而放松心神,毕竟历史上大明是在十七年后才灭亡的,他有信心在十七年内扭转大明的局面。

    可是现在.........

    连香港都飘起了雪花,中原该冷到什么程度了?

    十七年!

    如果自己还抱着这个心思的话,该有多少本来能活下来的百姓,在接下来的十七个冬里,被冻死在家中?

    一家数口一套衣,夜间只有破凉席。

    屋里炕灶不生火,省下柴钱为买米!

    零下几十度的气,他们是怎么撑过来的?

    想到这些,他感觉自己的心脏似乎被一只无形的手给攥住了,并且还在逐渐发力。

    过来送茶的容贵妃发现他脸色苍白,连忙惊呼起来。

    “陛下,您怎么了?”

    “柳月!柳月!快过来!”

    这一嗓子,让整条船上的人都变的紧张起来。

    柳月带着几名医娘,从船舱里冲了出来,伸手在朱由校的腕上搭了脉后,脸色顿时变的难看起来。

    随后,直接扛起朱由校,往船舱跑去。

    一边跑,还一边向那几个医娘喊道。

    “大黄、葶苈子、芒硝、杏仁,速去备药!”

    医娘们闻言,哪里敢有半点迟疑,立刻赶回船舱备药去了。

    船上的药材,虽不能应有尽有,但一些常用的药材,还是能找出来的。

    朱由校被柳月扛在肩上的时候,还没有太大 的异常。

    可等他被放到床上时,整个人就已经像是被水洗过的一样,全身都在不停的往外冒汗。

    他只觉得脖子和背部,像是被人打了石膏似的僵硬无比,胸口处也传来了一阵阵的疼痛。

    娘的,朕这身体,不会是有心脏病史吧?

    这个念头刚一升起,他便眼前一黑昏了过去。

    “陛下这是怎么了?”

    容贵妃已经被吓坏了,她脸色惨白,揪着柳月的衣服喝问道。

    “娘娘稍安,陛下这病,应该还是之前落水时留下的病根。”

    “寒邪未去,藏于肌理。”

    “近来又一直在海上飘泊,难免感染外邪。”

    “陛下自复生之后,便日日勤于政事,心中郁结繁多。”

    “此病在出京时老师便有预料,曾嘱咐奴婢时刻预备着药材。”

    “等下给陛下服了药,再针灸推拿一番,当无大碍。”

    容贵妃闻言却瞬间大怒:“此前就知道,为何还要等到陛下发病?”

    柳月福身一礼,温气细语的解释道。

    “回娘娘的话,老师曾过,陛下的病,要在适当的时候去治,方能去根。”

    “否则,便只能长期服药。”

    “如此一来非但效果不甚理想,而且传出去后,怕是会引人猜忌,今朝臣动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