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知其父宋林皋已于启元年去世,家中只余老母和一个兄长之后,他便动起了心思。
“宋姑娘,朕听你刚才皇后的这病,在民间很是常见?”
宋嗣不明所以,便点头答道:“不错,近些年愈发的冷了,因外寒入体而导致无法受孕的妇人也越来越多。”
朱由校做出一副痛心疾首的样子,摇头叹息道:“唉!都是朕做的不够,让百姓们受苦了。”
“若是能有无数像姑娘这样的杏林高手,又岂会如此!”
之前宋嗣的脸上始终都是古井无波的样子,但听到这话,神色也变的黯然了。
“杏林高手无数,岂是那么容易的事情?”
“民女苦学医术十余年,方可独自行医,就这还是在先父日夜不辍的教导之下才有的结果。”
“寻常人家,又有几人能寻得师承?”
“更何况,学医之苦,毫不亚于读书科举。”
“读书尚有改命之机,一让道,便可鸡犬升。”
“但醉心医术,最终也不过是个替人问诊的乡野郎中,真正能扬名于外的又有几个?”
“一旦开错了药,便要背上人命债,就算苦主不追究,也难逃良心的谴责。”
这番话在此时,若是旁人听来,或许会嗤之以鼻。
但朱由校却感受颇深。
此时的郎中收入,和后世的医生完全是壤之别。
可即使是这样,在后世依然有句人尽皆知的话。
劝人学医,打雷劈!
此时的郎中,基本都是只开方,不抓药。
一个方子,能收多少钱?
普通人家,或许会给个几十文。
富贵人家,完全看心情。
若是遇上了穷苦人家,非但收不到药方钱,很可能还要搭进去一笔银子,让人家拿着去抓药!
所以,有时候并不是这些医道大家敝帚自珍,而是实在找不到合适的人选来继承衣钵!
“那你为何还要继承宋家医术?”朱由校没头没脑的又问了这么一句。
宋嗣发出一阵苦笑:“家兄寒窗苦读,只为金榜题名。民女若是不学,宋家这二十余代的传承,便就要断掉了。”
朱由校继续问道:“想不想将宋家医术发扬光大,让更多的百姓能够解除病痛?”
宋嗣愕然:“不知陛下何出此言?”
朱由校笑着答道:“朕已经下旨,要在朝歌新建一所书院,除去四书五经之外,眼下已经定下了算、刑、农、策、匠、军、丹七科。”
“若是宋姑娘肯去教授医术的话,朕可以再设一科。”
“到时候,不止宋姑娘可以过去执教,凡杏林之中,有名望的大家,皆可入院执教!”
“下学子,任你等挑选!”
听到这话,宋嗣愣在了那里。
在她的认知里,医家,似乎从来没有被朝廷如此重视过!
朝廷向来都只是在乎那些名医大家,很少会去关注医术的传承!
可是现在,眼前的皇帝,似乎并不是在开玩笑。
她纠结了好一会儿,最后却还是摇头道。
“民女多谢陛下赏识,只是.......”
“这件事能否等娘娘的身体见好之后再?”
见她没有在第一时间拒绝,朱由校便心中一喜,连忙点头好。
回头瞥见门口站着的太监,便随口将他喊了进来。
“那个谁,就是你,别看了,给朕滚进来!”
太监闻言忙夹着尾巴进到殿内,躬身一礼后静待吩咐。
朱由校只觉得他有些面熟,随后便想起了这个家伙。
“朕记得,你是七品带班太监,柿子?”
太监脸上狂喜,忙跪下磕头:“陛下竟然还记得奴婢名讳,奴婢实在是受宠若惊!”
这般舔狗的模样,让朱由校很是鄙夷。
“瞅瞅你那怂样!”
“起来!”
“带宋姑娘去好生安置,若是敢有半点儿怠慢,心朕把你的柿子柄给拔了!”
柿子连连点头,爬起来后,一脸谄媚的凑到宋嗣身边搀住了她的胳膊。
“宋姑娘,您心脚下.......”
朱由校见状,抬腿就是一脚踹了过去:“宋姑娘年纪轻轻,用你扶?知不知道什么叫男女有别?!”
柿子想哭!
咱家是太监来着,不是男人啊.........
可是看皇帝那样子,似乎根本不想听他解释什么。
只能再一次爬起来,老老实实的弓着身子,在宋嗣前面替她引路。
晚上,张嫣便服下邻一剂汤药。
刚过一刻钟,她的神情就变的激动起来。
一双手,不时的摸摸脸,再摸摸腹,随后便抱住朱由校的胳膊,一脸欣喜的道。
“陛下,宋姑娘的药方果然有效!”
“这药虽然难喝,可下肚之后,臣妾只觉全身都是暖洋洋的!”
朱由校仔细打量了一番,这才发现她和往日确实有些不太一样了。
此刻的张嫣,面色潮红,鼻头还带着汗珠。
随手撩起张嫣的裙子,伸手朝下面摸了一把。
往日里,那一双冰凉的腿,现在竟也变的温热了!
对于他的动作,张嫣不但没有害羞,反而还有些得意的道。
“怎么样,臣妾没有慌吧?”
朱由校倒吸一口凉气:“这姑娘,果然不简单啊!”
张嫣重重的点头,拿起药碗,将残余的一点也喝了下去,随后咂着嘴道。
“陛下,明日让宋姑娘给其他姐妹也看看吧。”
“她们应该和臣妾的毛病差不多,若是都能治好的话,陛下日后定当子嗣成群!”
朱由校一愣:“你就不怕皇子多了会起争执?”
张嫣笑着摇了摇头:“臣妾巴不得皇嗣们个个都是人中龙凤!”
“若是那样,则是我大明百姓的大的福气。”
“臣妾看过万国坤舆图,下之大,大明只占一隅之地。”
“陛下若不想皇子们明火执仗,大可以效法太祖,将他们分封出去。”
“民间不是有句话吗,肉烂了,还在锅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