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止是惊喜!
这踏马简直就是惊吓!
牛金星一屁股瘫坐在椅子上,感觉整片地都开始剧烈的旋转起来。
玛的!
自己只是猜到了闯王在朝中有人!
可踏马谁能想到,他背后的人,竟然是当朝皇帝!
这.........
“啪!”
旁边传来耳光声。
转头看去,只见袁宗第愣愣的站在那里,红红的巴掌印在脸上迅速浮现,而他的手,还未完全放下!
感受着脸上的疼痛,袁宗第确认了自己不是在做梦,转头看向李自成,一脸失神的问道。
“王爷,你莫不是在笑?皇帝让你造他的反?我怎么越听越迷糊?”
李自成点零头,取出一枚榔子塞进了嘴里。
“没错!我们叔侄,正是奉旨造反!”
“不止是我们,高迎祥、张献忠、刘宗敏也是一样的情况!”
“还有,以后别再称我为王爷,僭越了!”
牛金星:.........
高一功:.........
袁宗第:.........
这个世界太疯狂!
皇帝竟然亲自下场,命令别人造反..........
娘的!
四路义军,竟然全是皇帝的手笔!
“不行,我得静一静.......”
好半晌后,牛金星拍着脑袋,走出了船舱。
高一功和袁宗第见状也跟了出来。
三人站在甲板上,吹着冰冷的海风,看着湛蓝的空,胸中一阵波涛汹涌。
“呕........”
高一功率先俯身,对着海面一阵狂吐。
紧接着,便是牛金星和袁宗第。
三兄弟面色涨红,脑袋伸在护栏外面,仿佛开始了一场比赛。
去踏马的奉旨造反!
去踏马的秦军!
去踏马的闯王!
去踏马的.......
好难受.......
船舱里,李过的情况也没好到哪里去,就连高桂兰也顾不上是不是会在李自成面前丢脸了,捂着嘴,从里面冲了出来。
偏偏李自成屁事儿没有,嚼着榔子,打着拍子,翘着二郎腿,唱起了陕西调。
魏良卿有些不放心的指着外面向重楼问道。
“那三个家伙,该不会是在密谋什么吧?”
重楼拱手笑道:“公爷放心,能活着踏上倭府的土地,都算他们厉害了!”
秦军中的士兵,全都来自陕山两地,那里地处内陆,几乎很少有坐船的机会。
如今到了这船上,晕船就成再正常不过的事情。
从日照,到倭国,需横渡黄海。
先到济州岛,随后经过对马岛。
全部航程下来,差不多要一千五百里左右。
第一,牛金星便已吐到脱水,被人抬回船舱,躺在床上像死狗似的,除了翻白眼儿以外,别的什么都干不了。
高一功和袁宗第也没好到哪儿去,三兄弟躺在一起,为了防止在遇到海浪时被从床上摇下来,还特意命人用绳索将他们绑在了床板上。
其他船上,也都是一片哀声遍野的景象。
但在这种情况下,却有一队队身穿白色棉袄的女子在各船上不停奔走。
她们腰间挂着葫芦,每经过一间船舱时,便会驻足停下,敲开门,从葫芦里取出十几粒药丸,递给里面的秦军士兵。
这些人,正是魏良卿随船预备的医娘队伍。
当初在离京时,他不止从东厂和神机营带了人,也带了三十名火药匠人。
除此之外,还有宣武郎和医娘各一百人!
也幸亏有了这些人在,才让秦军的晕船反应得到了缓解。
宝船上的一间舱室里,高桂兰面色蜡黄的坐在床边,在她面前则是此行所有医娘中的领队,王钰龄。
她的右手,搭在高桂兰的手腕上,感受着那脉搏的跳动,王钰龄的眼角逐渐上扬。
“恭喜夫人!”
好一会儿后,她站起身来,向高桂兰躬身一礼。
“夫人,您这可不是晕船,而是有喜了!!”
“什么?”
高桂兰身子猛的一颤,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王钰龄笑着走过去在她旁边坐下,并拉起了她的胳膊:“夫饶月信有些日子没来了吧?”
高桂兰陷入了沉思。
自从跟高一功加入了秦军之后,就开始了不停的奔波,这种事情,她还真没刻意的去留意过。
现在细细想来.......
“好像,有两个多月没来了?”
“那就是了!”
王钰龄见自己的判断得到了印证,拍着高桂兰的手背嘱咐道。
“夫人这些日子,可千万别和侯爷同房了,心无大错,万一山侯爷,那就有的悔了。”
高桂兰在愣了片刻之后,轻抚着自己的腹,眼神中隐隐有泪花闪动。
“有了?我有孩子了?”
“娘!你听到了吗?桂兰有孩子了.........”
在跟随李自成以前,她只是米脂的一个农家女。
灾之下,有一顿,没一顿,每在睡觉之前,都不知道能不能看到次日的太阳!
父母也早在饥荒之中故去,她从没有想过,自己还有为人妻,为人母的那一!
呢喃了一会儿,她猛的站起身来,就要向外面跑,却被王钰龄一把拉了回来。
“夫人,可不敢这么起身......”
“我要去告诉侯爷,他有后了!”
高桂兰用力将她挣脱,头也不回的就跑了出去。
宝船雀室里,李自成、魏良卿、重楼三人面对面的坐着。
一份地图,和一封书信,摆在他们面前的桌子上。
正是重楼离京之时,朱由校信手交给他的东西。
“陛下在信上,南海伯郑芝龙会从琉球向倭国进攻,为了避免过早相遇,要咱们先拿下北海道。”
“那里本就是我大明奴尔干都司的属地,拿下北海道后,可在那里建立镇倭侯府。”
“随后,以北海道为立足点,登陆东海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