碎石沉不住气,双手各握一支圆头重箭,如锤子般使开了,冲上去厮杀。
惊雷叫道:“三弟闪开。”八支短箭连珠而出,前七箭排成一个圈,将最后一支围在正郑
姚非我右臂一甩,袖中倏地吐出一条白绫,舞在身前,将前七箭卷落在地。
中间那支箭在白绫上一触,“嘭”的一声大响,炸了开来。白绫碎做片片白蝶,凌空乱舞。
惊雷这招唤作“七星拱月”,中间那短箭中藏了硝石火药,遇物便炸。
姚非我被气浪一冲,向后急退。背后嗤嗤声大作,一连串长箭几乎首尾相接,便似一道白虹弯过空,向她射来。
她纵身一跃,脚下寒光闪动,方才站立之处,已攒刺了十几支长箭。
尚未落地,长箭自背后追身又到,惊雷短箭、碎石重箭,同时向她要害齐射。
姚非我左臂一挥,袖中又抖出一条白绫,绕上一根树枝。她略一借力,身子在空中一拔,向枝上落去。
忽听“嗤”的一声,流星一箭到处,树枝立断。
姚非我无处踏足,只得落回地上。
雷云五箭配合无间:碎石重箭专扫姚非我下盘,射日、流星射住她两侧,惊雷短弩当面,穿云长箭却劈头盖脸的自半空里浇下。
姚非我闪展腾挪,在箭雨中飘忽来去。白绫飘飘,黄裙飞扬,场上人人瞧得神驰目眩。
闻平邦道:“这狐狸精还真有两下子,若换做咱哥俩,只怕一转眼就要变成刺猬了。”
古平国道:“我瞧她的武功呀,可比上官师娘强了不少。”
闻平邦道:“她俩青菜萝卜、各有所长。师娘身段没她这么诱人,可毕竟年轻,人比她水灵。俗话,一分少,一分嫩。两根指头随便那么一掐,就能捏出水来……”
言语间比较的却是二女的容貌。
古平国道:“我瞧倒是这狐狸精风骚,你瞧她这飞腿一踢……”二人一边吃吃低笑,一边评头论足。
只一盏茶的功夫,地面上遍插羽箭,姚非我难有立足之地。惊雷等人却似有使不完的箭一般,步步紧逼,渐占上风。
那猴子般的女孩突然从树上探出头来,向姚非我道:
“喂,我帮你打他们,可你今后不能再打我、骂我、逼我练武,好不好?”
姚非我道:“不好!我偏要打你骂你逼你练武。”
那女孩道:“哼,我不管你啦。”又缩回头去。
姚非我凭着身法轻盈,数次要脱围而出,皆被一阵乱箭射回,处境越来越是窘迫。
再过片刻,便连巩二爷都瞧了出来。他和手下的武功皆微不足道,有心帮忙,却自忖没那个本事。
巩二爷向薛长行递了个眼色,却见他苦着张脸,也不知在想些什么。
巩二爷只好走到李潇寒面前,道:“李大侠,这五个射箭的是辽国走狗。您老人家神通广大,伸一根指头,就能帮姚女侠把他们宰了。”
李潇寒怫然不悦,道:“李某一生独来独往,敌人纵有千万,我只一箫应对,岂能和娘们联手应敌?”
薛长行道:“对,李大侠是什么身份?二爷,您在一边瞧着就好了。”
巩二爷心下颇不以为然,却不敢当面顶撞。
米入斗喝道:“大宋的爷们都死绝了吗,怎么任由五个契丹蛮子欺负咱们一个女人?”
他挨个望去,见李潇寒仰面朝,薛长行神不守舍,巩二爷神色尴尬,显然皆不愿出头。
愤愤一跺脚,正要冲上去帮忙,猛觉后肩被人推了一下,接着脚下一绊,趴在地上。
一回头,见闻平邦一掌方收,古平国一腿才回。
他愕然道:“平白无故,你们打我干什么?”双手撑地,便要站起。
闻、古二人又各出一腿,扫在他一双手腕上。米入斗摔了个狗吃屎。嘴巴磕在石上,又麻又木。
闻平邦骑颈坐在他肩上,古平邦压住他背上,一个板手,一个拉腿,将他死死压在身下。
米入斗挣扎不起,口中连连怒骂。
古平国道:“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我们不是打你,是救你。”
闻平邦道:“本来你的性命,也不关我俩的事。只是你若被射成一只大刺猬,丢了咱九华派的脸不,师父那里也不好交差。你管闲事前,总得先掂量掂量自己几斤几两吧!”
场中之人正各自打着主意,忽听 “啪”的一声,似是有炮仗炸响,从数里外传了过来。两撮毛吓得一颤,道:“莫不是三江帮的好哥们来啦?”
巩二爷脸上变色,随手甩出一记暴栗,道:“乌鸦嘴,还嫌咱们麻烦不够多吗?”
只片刻,又是“啪”的一声。
闻平邦这次听得真切,道:“哎呦,大事不好,真是那两个活阎王到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