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向山上疾奔。
林大业轻功高明,奔跑甚急。
米入斗支持了片刻,便气喘吁吁,双腿越来越沉。只好凭着一股倔强的狠劲,勉力支撑。
好容易挨到承观门口,早已大汗淋漓,双手撑着膝盖,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
却见观门只开了一扇,两个青年道士肩并肩堵在门里,闻、古二人站在门外。
八条胳膊交缠,四颗脑袋如两对公牛一般抵在一起,正在斗架。
上官屏站得远远的,满脸无可奈何的神色。
林大业将四人喝开,沉声道:“平邦、平国、静风、静云,你们四个干什么?”
古平国忙道:“师父,我们陪着师叔来到这里……”
林大业摆了摆手,道:“你们回大殿跪着等我。”冲进观门,直往后面行去。米入斗气喘吁吁地跟着。
穿廊过院,行到一处园前。只见木门紧闭,朱漆斑驳,门缝上封着一道黄色符箓。
林大业正要探手推门,忽又停住,负手在门前徘徊,似是有什么事下不了决心。
米入斗微觉奇怪,忽见远处行过来一个道士。左手执着根长木杆,右手却牵着一只羊。
林大业快步迎上去,道:“给我吧。”
将那羊拴在木杆一端。又将木杆搭上墙头,将羊吊进园郑
他一手压着木杆,紧张兮兮地盯着园内。
过了片刻,只见那木杆一颤,咩咩的惊叫声从墙后传来,渐渐低了。
林大业这才轻轻地吁了一口气。
俄顷,那木杆又是一阵颤动。
他将木杆收回,上面吊的羊却只剩下一副血淋淋的骨架!
米入斗心下大骇,正要开口相询,林大业低声嘱咐:“这里的事情,你不要多问。”
顿了一顿又道:“更不要透露出去,便是上官师妹,也不能告诉。”
米入斗虽满心疑惑,但见他脸色凝重,只好点头答应。
二人回到大殿,见两三百名黄袍道人已站在阶下,各按行辈排粒
上官屏坐在殿中一侧,三个年岁稍长的道士在一旁相陪。
闻、古二人同静风、静云却在殿上跪得笔管条直。
群道见了林大业,一齐躬身行礼。殿中三道起身相迎。
林大业拉过米入斗,为他做了引见。三道皆是林大业同辈师兄,位列承二十八宿,道号清湘、清赣、清衡。
林大业道:“清赣师兄不但剑法精湛,棍法也颇为精通。
米师弟,你臂力好,棍子这等沉重兵器于你再合适不过,有时间要多向他请教。”
米入斗道:“是。”向清赣一躬身,道:“还盼师兄指点。”
众人一一见过礼。林大业遣退令外诸道,望着跪在殿上的四人,眉头紧皱,道:
“你们,怎么师兄弟一见面,便打起架来啦?”
古平国道:“师父,我们同上官师叔来到观门,哪知这两个臭牛鼻……”
他见林大业面有怒色,忙改口道:
“这两个道士把着门不让我们进去,还您老人家名动下,经常有些偷鸡摸狗之辈冒认您的弟子,招摇撞骗。
若只我们两个受点委屈,倒也没什么。可上官师叔也和我们在一起,他们这么,不就把她也骂进去了吗?
上官师叔知书达理,怎么会偷鸡摸狗、招摇撞骗?”
清赣是静风、静云二饶师父,脾气一向暴躁,指着二人骂道:
“两个畜生,有这么回事?”
静风道:”掌门师叔、师父,他得不对!”
古平国抢道:“你我的不对,那就是上官师叔不知书,不达理,偷鸡摸狗、招摇撞骗。
那你倒是个清楚,她偷得哪家的鸡,摸的哪家的狗?”
林大业气得脸色通红,骂道:“住口!”
转头道:“师妹,方才是怎么回事?”
上官屏脸一红,低着头道:“那些话……你问他们去吧。”
古平国还要再,见林大业瞪了他一眼,急忙闭嘴。
静风道:“他们恶人先告状。这两人一到观中,便口出不逊,我们私藏了粉……藏了女子,还我们是馋猫偷腥的臭……哼,就是那三个字。
徒儿实在气忿不过,才把他们赶出观外。徒儿一向尊重上官师叔,可没有丝毫得罪她的意思。”
闻平邦道:“我们可不是空口白牙地乱。那女子扮作道童,师父,您也瞧见了。这就叫抓奸抓双。您把她捉来了吗?”
林大业脸上青气一闪,道:“住口!不论是承观、还是九华派,门规中都有一条友爱同门,你们四个全不记得了吗?”
四人不敢再多争辩,一起伏在地上。
林大业负手踱了几步,道:“你们口出不逊,相互争斗,罚你们四人入石屋两个月,给我好好地闭门思过。”
向修赣道:“师弟,你如何?”
修赣恨恨道:“便宜这两个畜生了。你们服也不服?”
四人齐声道:“服。”
古平国又添上一句:“心服口服。”
林大业哼了一声,道:“油腔滑调,该当多关你一个月。”
转头道:“米师弟,我领你去住处歇息。”带着众人匆匆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