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若道:“我俩方才捉了个偷东西的小贼,不知和这事儿有没有关系。”
领着众人寻到那僵尸。
米入斗举着火把,扳过僵尸的脸一照,惊道:“你是静……静……”
那人悻悻道:“我是静风。”
他只被封住手足穴道,倒无碍说话。
黄若道:“对啦,你是承天观的那个小道士!你怎地扮鬼吓人来啦?”
静风见顾铁川凶神恶煞一般,恶狠狠盯着自己,早吓得慌了,道:
“我一时贪心,跑过来偷东西,没想到给你们堵在屋子里了。
我身上带着这些金的银的,叮叮当当,跑不了多远便要被发觉。
便只好扮死人,想先将你们唬住,然后再逃。没想到穿……穿帮了。”
黄若道:“后窗下面那尸首,是不是也是你放的?”
静风道:“是,我换了那胖子的一身衣服装鬼,然后就把他老人家请到窗户外面去啦。”
黄若道:“可真吓了我一跳。”
顾铁川“啪”的一个耳光,喝道:“里面的人,是你杀的吗?”
静风道:“不是啊,我胆子最小,哪敢杀人。”
黄若道:“你敢跑到死人堆里偷东西,还敢扒死人的衣服扮鬼,胆子可大得很!”
静风道:“那是迫不得已,自己扮鬼,总比被人抓住,变成鬼强。”
战战兢兢地望了顾铁川一眼,道:
“好汉爷,那几人身上写得明明白白,是五凤帮杀的。他们牵驴,我来拔橛,橛子还没拔好,便给你们捉了个正着。”
顾铁川冷笑道:“哼,堂堂承天弟子,怎么也做起这些偷鸡摸狗的事情来了?”
承天观在武林中威名素着,他实不愿同他们结下什么梁子,道:
“你恭恭敬敬,给我朱兄弟磕十个头赔罪,老子就饶了你。”
静风道:“我磕!”
米入斗和黄若同时道:“不对!”
黄若笑吟吟地道:“大哥,你也想到啦,你来说!”
米入斗道:“我问你,你承天观在江南,五凤帮才在河东杀了人,你就千里迢迢地跑过来拔橛子,哪有那么巧的事儿?”
顾铁川道:“对,险些让你糊弄过去!”
静风兀自嘴硬,道:“真是有这么巧。”
黄若道:“你不老实,顾大哥,你来问他。”
静风支吾道:“我要是说了,回去师父就得一剑把我戳死,可就没活路啦。”
顾铁川道:“你要是不说,连死路也没有!”
他面目狰狞可怖,那条斜过脸颊的伤疤红得好似便要渗出血来。
静风吓得魂飞魄散,道:“我说……说。”
黄若道:“你倒精明,被你师父戳个窟窿,总比被咱们顾寨主扒皮抽筋好受些。”
静风又道:“从头说,还是从中间说?”
顾铁川狞笑道:“你要是不想要头了,便不用从头说。”
静风一缩脖子,道:“我从头说。
那是一个月多前了,海盐帮巩二爷风风火火跑到观里,说是有个口信要传给林掌门。
往日他来的时候,咱小道士们可最开心了,每人都少不了个红包。
可这次他传完口信便走,跑得格外的急,连红包也忘了分。
他带着个手下,那人还受了伤,叫个好古怪的名字……”
黄若笑盈盈地道:“叫做三撮毛。”
静风道:“对,就是三撮毛。你怎么知道?”
黄若道:“我什么都知道,别想骗我。”
静风吐吐舌头,道:“我不敢。可我一个小道士,哪知道什么大事?
我说的这些,不是偷听来的,就是不知经了几个人的嘴传过来的,要是错了,你可别怪我。”
黄若道:“你一五一十地说就是。”
静风道:“巩二爷这次是来帮曲蒹葭来传口信的。那女人让他和掌门说,降龙诀在她手上,掌门若想要,就去找她。
嘿嘿,你说她也当真嚣张得可以。”
黄若心想:“这姓巩的枣核脑袋办事儿倒也牢靠得很。”
她成功栽赃给曲蒹葭,自鸣得意,不自禁地露出微笑。
静风道:“林掌门便遣出人手,四下去找那魔头的行踪。
我师父清赣和清渭师叔带着我们十几个小道士,往北面查探。
不久便打听到那魔头便在贵溪县城,正在大张旗鼓地搜罗五凤帮的余孽,说什么要东山再起。”
黄若道:“这恶女人一心做着重建五凤帮的白日大梦,真是好不张狂!”
静风道:“对呀,贵溪离龙虎山也就几十里,这魔头竟敢上咱们家门口来闹腾,胆子也忒大了。
我们悄悄找上去,想杀她个措手不及,哪知却被那女魔头发觉了。
师父便质问他降龙诀的事,那女魔头倒也磊落,明说那东西就在她手上。
黄若“啊”的一声,心里诧异万分:
“真让我说中了!可我明明见到萧挞马带着降龙诀跑了。
难道是恶女人又使了什么诡计,把它抢回来了?
就算她抢了回来,又为什么向牛鼻子直言不讳,不怕给自己找麻烦吗?”
心中颇为不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