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若大吃一惊,翻掌便打,却听有人在她在耳边说:“是我。洞口被萧挞马堵住了!”却是米入斗。
黄若惊魂稍定,道:“他伤到你了吗?”举着火把,往他身上照去。
米入斗道:“我没伤到。那猴子趁我不备,又悄悄绕了回来。踢飞了几块小石头,山坡上那块大石头没东西卡住,便滚了下来。我来不及去阻他,只好冒死钻进来!”
黄若又气又笑,曲起手指,在他头上轻轻一敲:“为什么往里面钻?你要是在外面,还可找些援手来帮忙。这下可好,咱们怎么办?”
米入斗讪讪地说:“我耽心这洞里有埋伏,怕你吃亏。”
黄若心中一暖,将脸在米入斗怀里贴了贴:“我也正担心你呢!”又道:“两位胡老伯也在,咱们去找找。”
二人来到石厅之中,唤了几声,却不闻兄弟俩回答。黄若心生一计,叫道:“胡老伯,鬼就在你们后面!”
火光照耀下,但见两道灰影倏地从一块怪石后窜出。
黄若眼疾腿快,跟了上去,向后面一人脖子上哈了一口气,细声细气地说:“鬼跟着你啊!”
那人正是胡一右。他吓得寒毛倒竖,转着圈子乱跑,正同米入斗撞了个满怀,跌坐下来,捂着眼睛乱喊:“鬼啊!”。
黄若举着火把,在自己脸上一晃:“你仔细看看我是不是鬼?”
胡一右手指一岔,露出条缝来,瞧了片刻,气哼哼地说:“是你啊,这没大没小的死丫头!”
黄若问道:“姚姐姐呢?”
兄弟二人将他们带到一块怪石后,只见姚非我倚石而卧,昏昏沉沉,伤得着实不轻。
黄若心里又疼又急,轻轻唤道:“姚姐姐,是不是那坏猴子把你打伤的?”
姚非我双眼微睁,望见米入斗,吁出一口长气:“米兄弟,果然是你……你把我们引到这儿的。”
米入斗奇道:“引你到这儿?我没有啊!”
胡一右脸上变色:“我就说有鬼!路口上那些小燕子一定是……是鬼画的。它把咱们引到这洞里,要勾咱们的魂儿。”
米入斗心中一动,问道:“什么样的小燕子?是不是这样?”手指蘸着口水,在石上涂抹了几笔。
胡一左歪着脑袋瞧了瞧,点了点头。
米入斗道:“这是九华派的记号,可不是我留下的。”心中忽的一凛:“莫非是林大业捣的鬼?”
他急问详情,胡氏二人前言不搭后语。待要问姚非我,可她只清醒了片刻,神智复又一片迷糊。
黄若将甄大夫所赠伤药倒出来一粒,喂到姚非我嘴里,道:“米大哥,咱们得先想个法子出去,不然等我手中这根木柴燃尽,黑咕隆咚地怎么找出路?”
米入斗点点头:“对啊,我去看看,能不能把那块石头推开。”当此关头,他没了主意,唯独推大石这一项,堪称驾轻就熟。
胡一左道:“走,咱们再给这小子加两条胳膊。”拉着胡一右跟了上去。
胡一右望见甬道里一片漆黑,不由得有些害怕,把手向黄若一伸:“小丫头,火把给我们用用。”
“我就只这一支。你找根枯枝来,我帮你引燃了。”
“都找过了,这山洞五行缺木。好姑娘,你借咱们个火折子也行。”
黄若极不情愿,把火折子掏出来:“你们自己的呢,干嘛不用?”
胡一右道:“刚才一不小心,被鬼给偷去了。”
姚非我忽然啊了一声,清醒过来,喃喃问道:“那件物事呢?是不是也被鬼偷去了?”
胡一左埋怨道:“都怪你话太多,被她猜到啦。”
胡一右支支吾吾地说:“好侄女,你伤得不轻,方才你大师伯陪着你,我这个二师伯想去洞里摸些柴禾照亮。就听见“噗”的一声,什么人把我手里的火折子吹熄了。
我吓了一跳,火折子掉在地上。再去捡的时候,就找不到了。我正纳闷,就觉得身边好像有什么东西。我摸黑去打,打了个空,袖子里的那个小金人却给它掏走了。”
姚非我失声叫道:“哎呦,定是被萧挞马的人抢去啦,这可怎么办?”
黄若心中一奇,问:“什么小金人这么要紧?”
姚非我眉头紧锁,有气无力地说:“是太祖金尊。萧挞马拿到了降龙诀和太祖金尊,就能找到降龙术,那可如何得了!”
黄若忽的记起降龙诀上那几行残缺不全的字:“承天殿上、老君像……、太祖金尊、置于……、降龙术现、天下大乱。”
她把降龙诀取出来晃了晃:“姚姐姐,你别急,降龙诀在我这儿呢!”又放回怀中。
姚非我却不做声。她精神本就不佳,这一急又昏了过去。胡氏兄弟见状,悻悻说道:“我们去推石头啦!”
黄若心中盘算:“姚姐姐一时三刻难以醒转。眼下要务,乃是趁着光亮寻到出口。”
她举着火把,沿着洞壁寻找出路。才看了一边,火光便慢慢低了下来。
又走几步,火光隐灭,洞里一片昏黑。只甬道里亮着个红通通的火头,那火折子不知举在谁手上。
黄若摸索着回到姚非我身边。眼前忽的一黑,火折子也熄了。只听胡一左叫道:“你弄熄火折子干嘛,快把它弄亮!”
胡一右道:“咦,我不是给你了吗?”
“我没拿!傻大个,是你吗?”
米入斗闷闷地说:“我一直推石头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