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平国嘿嘿一笑:“黄三侠,您老只说对一半,你们的确中了麻药,却不是那对小贼干的。”
杨大海道:“啊,是你们……”喉头渐渐麻痹上来,口中呜咽不清。
古平国拱了拱手,道:“各位对不住,我们哥俩奉上官堂主严令,将诸位引到这里麻倒。至于为什么,堂主自有盘算,咱们做属下的可不敢多嘴询问。”
米入斗心里嘀咕:“上官堂主?”
姚非我似笑非笑:“上官姑娘妙计劫走降龙诀和太祖金尊,立了这么大的功,曲蒹葭哪能不升她的职位?”
米入斗胸口一闷,怔怔想着:“师妹绝不是这样的人,可她这一番所作所为,到底是为什么?”脑中茫然无绪。
闻、古二人抬手搭脚,将黄鹤、杨长老等一个个地抬到土路一侧的洼地里,又抱来些干草,堆在他们身上。
米入斗心念一动:“两个兔崽子怕是要放火杀人!”身子一挺,便要冲上去。
却听古平国冲着闻平邦嚷嚷:“你在王公子头上压这么多草干什么?他细皮嫩肉的,要是闷死了,可有你好瞧的。小师叔只让咱们捉人,没让咱们杀人。”
米入斗听他们无意伤人,心下稍安,又伏了下来。心中百般猜测,却想不明上官屏到底意欲何为。
闻、古二人把人藏好,又把马匹牵到藏到东面的一片林中藏起来。
二人忙碌完,走到垭口正中,一边张望,一边有一句,无一句地闲聊。
闻平邦晃着手里的小葫芦:“这麻药可比咱们那‘神仙倒’好用多了,迎风一晃,不管多厉害的对头,闻到臭味就倒,连话也说不出。”
古平国道:“小心别打翻了,指不定什么时候还用得着呢!”
闻平邦一脸坏笑:“你说要是把葫芦对着小师叔那么一晃,她岂不就任咱们摆弄……”
“别做你的春秋大梦,这药是她的,她能没有解药么?”
“这药是小翠从滕老头那儿偷来的,小师叔知道后,就威逼利诱,找她要了过来。”
“这种事儿你是怎么知道的?啊,真有你的,这么快就把小翠勾搭到手啦。”
闻平邦面有得色:“姓闻的海棠吐蕊、技压群芳,勾搭丫头片子手到擒来。曲帮主咱敬若神明,想也不敢想。但要是有一天能把小师叔弄到手里……”
古平国道:“你想得美,这话让她听到,小心扒你一层皮下来。”
闻平邦道:“只怕她还没把我的皮扒下来,我反倒把她的皮剥得干干净净……”
二人吃吃低笑,说来说去,全是些绕着上官屏打转儿的淫猥笑话。
黄若冲着米入斗耳孔哈了一口气,低低地说:“他们要欺负上官姐姐,你答不答应?”
“自然不答应。”
黄若佯怒道:“我就知道你心里放不下她。”
“我心里……哎,这当口你说这些干什么,也不怕被姚女侠笑话!”
姚非我微微一笑:“米兄弟,这小猴儿就想让你当着别人面说,你心里只有她一个。”
黄若被她说破心思,脸腾地一下,红到了脖子根儿。
日近黄昏,三人在石后趴了一整日,正不耐烦,忽见垭口西面行过来一骑,依稀便是上官屏。
闻平邦道:“咱正说得热闹,这小娘皮就来啦。”
古国平笑道:“那你敢不敢把葫芦向她晃一下?”
“那有什么不敢。”闻平邦说着,却老老实实地把葫芦别回腰带,恭恭敬敬地肃立道旁。
上官屏驰到二人身前,冷冰冰地问道:“要你们带来的人呢?”
古国平一躬到地:“回禀师叔,您算无遗策,他们几个一听您要把那对贱人交给他们发落,个个摩拳擦掌,全都来啦。只怕他俩就算有十层皮,也不够扒的。”
闻平邦道:“就差一个铁刀王。上次他在通元谷断了胳膊,才养好伤却又染了病,便派了宝贝儿子过来,说要让他出门历练历练。不过依师侄的浅见,这王公子可不那么中用。”
上官屏微微点头:“人藏好了吗?”一双美目晶莹澄澈,一如往昔。
“都依着您的吩咐办啦。”
上官屏道:“好,我回去另有奖赏。”
二人齐齐躬身:“我们二人跟着您,鞍前马后办事,就是最大的赏赐。”
上官屏马上一探身,鞭子一扬,鞭稍“啪、啪”两声,在二人颈后大椎穴上各自一击。
大椎乃是手足三阳督脉之会。二人被击中要穴,哼也不哼便晕了过去。
这一下奇变陡生,米入斗等三人骇异不已。
黄若赞道:“上官姐姐这一手鞭稍认穴的功夫俊得很啊。”
米入斗点点头,心想:“几个月没见,师妹的武功又长进了不少。”
几人从石后望去,只见上官屏将马藏到远处,又徒步折返回来。把闻、古二人手足缚好,掷到路边。自己也在草丛中藏好。
四人隔着一条土路,各自埋伏。
又过了大半个时辰,夕阳将它最后一缕光彩缓缓抽离,天地间先是一片昏黄,接着便暗了下来。
米入斗手脚僵硬,正要趁黑悄悄活动一下,忽听一阵“嗒嗒”的马蹄声传了过来。
他循声望去,但见星月之光下,一匹癞皮矮马从西面溜达着行了过来,不时停下来啃几口草。
三人起初也不甚在意,以为是匹失主的孤马。待那马走得近了些,才瞧清原来马背上趴着一人,也不知是死是活。
那马行到近处,那人猛然直起身子,摸出一个酒葫芦,灌了几口酒,重又趴回马背。
黄若吃了一惊,低声说道:“怎么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