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见端到自己眼前的糖水,小庄娘立马换了一副表情道:“好好,谢谢阿意姑娘”。
家里没那么多的碗,只能轮流进来喝。
小庄娘和几个妇女喝完糖水之后,便来到院子里,开始用挑回来的稻杆给哑巴编织一个草席。
对,这才是大事,喝完糖水,所有人又投入到了编制草席的工作中。
这主动性,这热情,这浓浓的关切,让哑巴都无语了。
没用多长时间,一个厚厚的草垫就编制完成,人多力量大,什么事都不是事。
哑巴在垫子上试了一下,我滴娘,那叫一个舒服,可比睡在地上舒服多了。
哑巴赶忙起来,郑重其事地给所有人鞠了一躬,态度极其诚恳,感谢他们为他做的一切,为这个家今天所做的一切。
眼见时机成熟,有人在点小庄娘的后背,小庄娘心知肚明。
小庄娘赶紧上前挽起鞠躬的哑巴说道:“哎呀,你看你这么客气干什么,大家都是一个村的,低头不见抬头见,互相帮助是应该的,大家都是自己人,谁家里还没个事,你说是不是,哑巴兄弟?”
小庄娘对哑巴的称呼都变了。
“对对对,小庄娘说的对,哑巴兄弟,你可不能跟我们见外”,其他人也顺着小庄娘的话说道。
哑巴笑着点点头,对大家的说法,表示赞同。
见哑巴点头,众人纷纷也点头。
“那个,哑巴兄弟,你看,大家都不是外人,听说你最近在做什么糖葫芦,听说挣了不少钱,哑巴兄弟,你能不能......把那个做糖葫芦的方法也教教大家,让大家也学学,跟着你也挣点钱,你看大家都不是外人......”
终于,所有人的真实目的说出来了。
人,突然的热情,突然的关心,必定是有所图。
众人的笑容,像是凝固了一样,全都眼巴巴地看着哑巴,等待着哑巴的回答。
阿意到现在总算是明白了,这些人是为什么而来,原来是在这里等着呢。
阿意也看着哑巴,不知道哑巴心里做何打算。
如果答应大家,那以后的糖葫芦肯定会很多,那他们家的糖葫芦还能卖出去吗?
如果不答应大家,那今天算是彻底和村里的人结下梁子了,甚至比和她阿意结下的梁子都大,如果不答应,哑巴能不能待在村里,都难说。
哑巴依然是一副笑呵呵的样子,对小庄娘说的话,没有感到一丝丝的惊讶。
哑巴像是思考了片刻后,点了点头。
看到哑巴点头,大伙总算是舒了一口气,脸上僵持的笑容,也总算解冻了。
阿意见哑巴点头,心中不免叹息,可她又能怎样?难道阿意跳出来反对吗?算了,她怕这些人会把她活活打死。
“我就说哑巴兄弟一定会答应的”
“我早就发现哑巴兄弟是好人”
“谁说不是呢,哑巴兄弟绝对是好人”
......
一顿彩虹屁输出,把哑巴夸上了天。
哑巴抬起手向大家挥了挥,示意安静。
此刻的哑巴,像极了一个领袖。
哑巴朝阿意和小赖挥挥手,把他们两个人叫到身边。
哑巴开始拿着一个树枝在地上开始写字。
阿意和小赖是给大伙儿做翻译的。
哑巴一边写,阿意和小赖一边商量着给大家翻译哑巴写的意思。
也只有阿意和小赖有时候能看懂哑巴写的字。
大致意思是:教大家做糖葫芦,没问题,你们所有人可以现场来学,但是,能不能学会,他哑巴不敢保证,因为做糖葫芦对熬制糖浆的火候,温度,时机的把握很细微,因为他是哑巴,无法和大家做出说明和解释,所以不能保证大家能学会。
还有要一个原因,糖很贵,如果你们学不会,学不到精髓就去做的话,容易让糖葫芦的糖衣不脆,影响口感,还有火候掌握不好,容易化糖,掌握不好蘸糖分寸,容易出现浪费,总之,做糖葫芦不是那么简单的事情,希望大家考虑清楚。
阿意把哑巴的最后一句话翻译完,众人面面相觑。
“哑巴兄弟,你也太小瞧我们了吧,我们有那么笨吗?怎么就学不会了?不会是哑巴兄弟不想教我们吧?”,小庄娘阴阳怪气地说道。
哑巴笑着摇摇头,表示并没有那个意思。
“那就好,能能不能学会,那是我们大家的事情,只要哑巴兄弟肯教我们,就算我们今天没白忙......那个,哑巴兄弟,你说,什么时候我们来学?”
哑巴朝阿意努了努嘴,阿意立刻明白。
阿意说道:“各位大哥大嫂,就明天早晨吧,不过我家里有点小,怕挤不下这么多人,麻烦大家到时候一家来一个人就好了,人多了怕屋里站不下”
“行,明天就明天,还是哑巴兄弟痛快”
“时候不早了,要不大伙就散了吧,明天大伙儿清早再来小赖家”
“好,明天再来”
得到目的,大伙儿和哑巴,阿意告别,一哄而散。
终于,小院清静了。
看着院子里晒着的稻谷,又看着众人给哑巴编制的草垫,阿意心中感叹,这个世界太不公平了。
幸好,哑巴是被她给救了。
不对,如果是别人当时遇到哑巴,可能根本不会救哑巴的,或许拿了哑巴的玉都不会救,毕竟哑巴当时和死人差不多,谁会去救一个死人。
或许,这就是冥冥注定的吧,老天就是把哑巴这个宝贝送到了她阿意身边,来弥补她这些年来受到的苦难。
“哑巴,你真的要教他们吗?”,阿意问道。
哑巴点了点头。
“你就不怕教会了徒弟饿死了师父?”
哑巴听了阿意的话,笑了,指了指地上还未抹去的字迹。
“你的意思是,他们学不会?”
哑巴摇了摇头。
“算了,不问你了,和你说话真费劲”,阿意翻了个白眼,不再理哑巴。
哑巴教是真心教,他们学不会也是真学不会,这需要实践,实际操作,但是实际操作的代价太大,哑巴很清楚,这些人不可能白白拿着价格不菲的白糖去做实际操作,他们做不起。
“哎”,小赖听了二人的对话,叹了一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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