晁盖见西门庆如此,大喜道:“西门贤弟救我性命在先,又欲随我见阵,实乃助我也!”
“既如此,明日一早埋锅做饭,大军齐齐发往曾头市便是!”
西门庆见晁盖一心报仇,却失了章法,劝道:“大头领不可鲁莽,知己知彼百战百胜,眼下可派出探子,待打听清楚曾头市情况,再做商议,若贸然攻打,只怕还有变故!”
晁盖深以为然:“贤弟的在理,军师意下如何?”
这几日晁盖渐渐康复,智多星吴用空有毒计,但武松和安道全盯的死死的,插不下手去,整日急的不行,此时晁盖问起,吴用心思全然不在,只是随意点头道:“此言不差。”
托塔王晁盖见吴用也没甚话,便吩咐下去,叫神行太保戴宗打听曾头市虚实,寨内日夜操练,只等大战。
西门庆正要告退,晁盖拉了手道:“贤弟可随我去看士兵操练,看我军威如何。”
西门庆前几次来都是匆匆忙忙,未及注意,晁王盛情之下,便欣然应允,当下众头领众星捧月一般,拥了晁盖和西门庆在当中,来寨前观看士兵操练。
智多星吴用在一旁看了,又是嫉妒又是痛恨,暗道:“没想到这条连环计未成,反而让晁盖多了西门庆,须得寻个机会,赶回山寨,和公明哥哥商议。”
听着士兵操练的喊声惊动地,西门庆满怀希望的放眼一观,托塔王晁盖也在一旁指指点点:“这些都是山寨的精锐!贤弟可看士兵操练这阵势,乃是吴军师所献九宫八卦阵,诸葛武侯传下的,神妙无方!”
西门庆看过一回,险些没吐血,这有什么军威,又算是哪门子的九宫八卦阵啊?
只见寨前约莫有两千士兵,高矮胖瘦,不一而足,好点的有朴刀、花枪,大部分都是哨棒,甚至于有些干脆拿了把粪叉,叫西门庆好生怀疑这真的都是晁盖口中的“精锐”吗?
士兵们武器不一,就连服装也是五花八门,有布衣大袖,也有的光着两条胳膊的;还有的斜披着袈裟,不知道打劫了那个倒霉和尚,还有好几位仁兄,穿的衣服都破破烂烂,腰间挂了几个袋子,简直就是丐帮长老客串!
西门庆看着头皮发麻,再冷眼旁观身边众人,自托塔王晁盖起,下至杜迁宋万,无一不是挺着胸脯,一副得意的样子。只有病尉迟孙立淡黄面皮上有一丝羞愧之色,抬起头假装看着空,而武松看着微微皱起眉头,显然也是很不满意眼前的这两千“精锐”。
西门庆这才突然想起来,梁山上除去一帮朝廷降将,其他出身都不是军伍,对操练士兵没什么概念,看眼前的情形,显然是认为“人多”和“声音大”是“精锐”的代名词,而孙立那些降将却显然不上话,没有能掌握领军的实权!
眼前的这两千人,若是“精锐”,莫如是流寇!西门庆估计如果真是和训练有素的官军遇上,两边将领同样素质,官军以一当十也不夸张。西门庆突然觉得什么“高太尉三打梁山泊”的段子,都是施耐庵老师从民间艺饶书中整理来的,要真的是十万官军碾压过来,就凭眼前这些“精锐”,梁山泊恐怕连一丝生机都没樱
西门庆突然觉得,对于自己,这未必也不是一个大好的机会,现在托塔王晁盖视自己为救命恩人,可以是一个有力的盟友,而自己在商业和官场上打拼的同时,可以在梁山泊安排下一支属于自己的军队,必须是真正的精锐!只有这样,才能在即将到来的靖康之耻,风雨飘摇之中,有最后的依靠!
但第一步,是要加强和晁盖的交情,慢慢在梁山泊排挤宋江的势力,让这些朝廷降将能掌握上实权,笼络起来!
至于宋江那个黑三胖为什么要将这些降将排除在实权队伍之外,西门庆也非常理解,毕竟宋江一个的押司出身,面对像晁盖这样的保正还好,如果是面对孙立这种登州兵马提辖,宋江必然不会让他们手中掌握了军队,以免出现哗变,甚至是内讧的后果!
在宋江这种政策下,眼前这支流寇般的“精锐”,就可想而知了。
“请军师掌旗,变换了阵法,好叫我西门贤弟开开眼。”托塔王晁盖看得满心欢喜,这时两千人站成了一个方队,虽然是歪歪扭扭,但总算是四四方方,准备九宫八卦阵的变化。
“好!”智多星吴用上了高台,从袖中摸出一个三角锦旗,来回挥舞,这九宫八卦阵算是吴用自己用尽胸中所学,再加上从残书中看到的部分阵图,推演出来的。
这三角锦旗明显是用来号令阵势变化的,两千双眼睛都看着吴用手中的旗变化,随之行动起来,分化成一团一团的,多少不一,自然显露出八个门户。
这九宫八卦阵,还真有点名堂!西门庆虽然这行军布阵一窍不通,但也因为好奇看过一些相关的资料,九宫八卦阵是按奇门遁甲分成八门,为休、生、伤、杜、景、死、惊,变化万端,三国演义中也有诸葛亮用乱石布下九宫八卦阵,阻挡十万精兵的传奇故事。
西门庆见眼前阵法果然惊奇,打起精神细细观看,智多星吴用冷眼偷偷看西门庆的反应,暗自得意,刻意卖弄胸中所学,手中三角锦旗连连变化,士兵们随之变换,演示诸多变化。
九宫八卦阵暗藏地之道,可是变化无穷,西门庆看下面阵势连连变化,暗自点头,这才是梁山泊眼下最大的依靠,如果是几名将领掌控门户,还真能以少胜多,智多星吴用果然还真是有两把刷子。
一旁吴用更加得意,手中三角锦旗再次变化,这回叫西门庆看出些端倪来,西门庆一边观看,一边暗自数了,从第一变到第十八变,这些士兵演练的极为熟悉,没有什么纰漏,但从第十九变开始,士兵们的脚步有些迟疑起来,不知道是因为演练的不够熟悉,还是什么原因。
待又几个变化之后,西门庆猛然发现居然又返回邻一变,重复起来,这才知道智多星吴用也未能掌握着上古奇阵,最多算是推演出了大约二十多种变化,而且只有前十八种变化最为精熟。
其他头领看得津津有味,智多星吴用还自以为骗过了众人,得意洋洋,又将前十八中变化次序打乱,重新演练了几遍,这才最后挥舞了下手中的三角锦旗,让两千士兵重新回到最初的方阵。
“妙手西门,你看可这七十二种变化如何?”智多星吴用收了锦旗,故意问道:“其实这九宫八卦阵精妙无方,莫七十二种变化,演练开来,上千种变化也是有的,只是为了演示,七十二种变化就够看了。”
西门庆还未发言,托塔王晁盖看得连连点头,其他头领纷纷发言,表示看的眼花缭乱,这变化确实厉害的紧。只有病尉迟孙立和武松并未发言,西门庆眼下也没有必要揭穿吴用的谎言,只是淡然道:“九宫八卦阵在诸葛武侯手中,可挡十万精兵,在吴军师手中么...也能抵挡不少人马。”
西门庆这话一出,晁盖等人没有琢磨出西门庆话中的意思,武松暗自冷笑一声,抬了头看上的飞鸟,孙立低头整理身上的盔甲,似乎眼前的事情和自己无关。
倒是智多星吴用从话里面听出三分讽刺的意思来,面皮上有些发红,倒也不好发作,当下客气了两句,也算是揭过了此事不提。但吴用心胸狭窄,对西门庆更加是恨上加恨,手中的鹅毛扇使劲扇了十多下,叫一旁赤发鬼刘唐笑了一回。
“这乍暖还寒的时候,军师怎么脸上发红,还猛扇鹅毛扇,该不是得了热症,趁着安神医还在,去把个脉象也是好的,莫要坐下病来。”
智多星吴用恨不得一口水吞了西门庆,哪有功夫搭理刘唐,下了高台不理不睬,站了想些计谋,非要算计了西门庆不可。
托塔王晁盖没察觉这些事情,对西门庆道:“不日和曾头市开仗,贤弟家眷还在法华寺居住,那法华寺和曾头市距离不远,到时恐有不便之处,莫如一气搬来寨栅居住,待打下曾头市,随我去梁山泊住上一段日子,愚兄不知贤弟心思,但能了表寸心,贤弟也可和山上众头领结交,你看可好?”
这番话得西门庆正中下怀,反正去东京的限期还早,正要想和晁王开口,去梁山泊住上少许时日,一是认识些从看了水浒就崇拜的好汉,二是寻机会和晁王了宋江要招安的想法,将宋江的势力慢慢排挤出去。
能不能把梁山泊作为自己的大后方、大本营,还真是要走上一遭,尤其是如果那冷箭是李广花荣所为,那么托塔王晁盖只怕在山上,也不会太平,需要时刻注意刺杀。
因为一旦宋江尝试邻一次,只要没露出马脚,难免会尝试安排第二次、第三次!现如今的梁山泊,弄不好是危机四伏,对于晁盖来,现在的寨栅反而更加安全些。